第39章 你喜欢裴叔叔，对吗？
第三十九章 你喜欢裴叔叔，对吗？
闻言，舒意一下子认出了他。
她的目光落在男孩脸上，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
当初，她知道裴砚礼做完那场风险极高的手术，昏迷不醒。
那几天，她吃不下睡不着，虽然答应裴老爷子再也不会出现，但也忍不住，不去偷偷看他。
她瞒着所有人躲在医院走廊的安全通道里，攥着衣角等裴老爷子带着保镖离开，再趁着护士换班的间隙，轻手轻脚溜进病房。
哪怕，每次只能看到他几分钟。
但对她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夜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正好跟起身想躲的她撞了个满怀。
男孩个子小小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脆生生地问，“漂亮…… 姐姐，你怎么对着裴叔叔哭啊！”
舒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孩子的声音引来外面的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又慌忙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 。
跟裴砚礼在一起，每次哄他吃药，都要拿糖果，久而久之，她口袋里就一直备着，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她把糖塞进男孩手里，又对着他比了个 “嘘” 的手势，压低声音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姐姐给你糖吃，不许告诉别人哦。”
男孩盯着手里的糖，眼睛亮了亮，用力点了点头，剥糖纸的动作都透着小心翼翼，吃完糖还乖乖地帮她把病房门轻轻关上，踮着脚跑回了隔壁房间。
而如今，舒意看着面前比当年高了半个头的男孩子。
小孩子的记忆，都很短。
他肯定早就记不住这些事了。
就在这时，咖啡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米色套装裙的女人快步走进来，看到陈默和momo围着舒意，连忙走过来。
“你是不是又闯货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带着momo吓唬人。”
她转头看向舒意，一下子就认出了舒意，“舒律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舒意目光落在来的女人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弧度，“陈太太，好久不见。”
来人是赵雯，舒意之前代理过她的离婚案。
那时的赵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憔悴不堪。
她跟丈夫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可结了婚之后，却要常年忍受丈夫冷暴力，尤其是生完孩子之后，他的丈夫更是变本加厉，一直以工作为由，常年不回家。
后来，赵雯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和私生子，丈夫常年不回家，就是在外面陪着小三。
当时，赵雯的诉讼请求只有一个，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的孩子。
原本，舒意这边已经提起了诉讼程序，可到最后那段时间，赵雯却突然撤诉了。
这种离婚案件，撤诉的人不在少数，有些是私下里谈清楚了，还有些……大概为了孩子，会忍一忍。
尤其是，赵雯这个案子，对方家大业大，无论是否为过错方，她的丈夫完全有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的权利。
尤其是，舒意当时也根本没有查到他出轨的那些记录。
舒意也理解。
毕竟，如果是她，也可以为了念念，忍受一切。
此刻站在舒意面前的赵雯，与记忆中那个枯萎黯淡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眼神里沉淀着一种经历过风暴后的平静与锐利。
“舒律师。”赵雯微笑着纠正，声音沉稳，“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妈妈，你也认识这个姐姐？”
那胖墩墩的男孩子看了一眼momo，又看了一眼舒意，疑惑的问道，“可那次去看裴叔叔，你明明没有去……”
“汪汪汪。”
正巧这个时候，momo在一旁叫了一声。
陈默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上了嘴。
赵雯见状，轻轻抚了抚孩子的头发，“小默，叫人。”
“……姐姐好。”小男孩声音清脆，带着点害羞。
“你好。”舒意的心软了一下，她注意到孩子眼神清亮，被照顾得很好。
“姐姐……”
陈默忽然想了想，妈妈一直讨厌爸爸单独带他出去，要是被她知道，他经常偷偷跟着爸爸出门，肯定会难过的。
“姐姐你真漂亮。”
“汪……”
一旁的momo听着被舒意被夸，这会儿摇着尾巴，非常兴奋。
“小默，你带着momo去那边，给它喂点水。”
“妈妈，我要喝卡布奇诺。”
“嗯，你自己去买。”
一听到有吃的，陈默高高兴兴地拽着momo去了一旁。
先开始momo还不肯走，被陈默哄着骗着才肯。
看着孩子跑开的背影，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转向舒意时，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慨。
“舒律师，当年突然撤诉，没给你添太多麻烦吧？”赵雯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工作上的流程而已，谈不上麻烦。”舒意摇摇头，她更关心的是，“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赵雯端起侍者送来的水杯，轻轻呷了一口，姿态从容。
“挺好的。”
赵雯的目光投向远处正开心玩着积木的儿子，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不爱他了，所以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不管他外面有没有私生子，只要我的儿子，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行了，至于什么情情爱爱，最后都那样。”
舒意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波澜。
她见过太多在婚姻泥潭中挣扎最终耗尽心力的人，像赵雯这样活的这般透彻的人很少。
这时，小默抱着一辆玩具小汽车跑回来，依赖地抱住赵雯的腿。
“妈妈，momo说要吃薯条了。”
“是你想吃吧？”女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为了母亲之后，孩子成了她的第一位。
而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在她这个年纪，早就没什么可期待了。
“我也有点想吃，你能帮我去买吗？这一个礼拜，我都没吃过油炸的了，我都瘦了两斤了，你摸摸我的肚子……”
平日里，赵雯不给他吃垃圾食品，要吃的话，也是规定一周一次。
大概是闻到了隔壁那家的炸鸡味，所以，陈默馋了。
她叹了一口气，“走吧。”
陈默拽着momo，“妈妈，我腿有点痛痛，我和momo能在这里等你吗？momo也跑了好久了，它也累了。”
“好。”
“妈妈，你别走远了。”
赵雯将孩子拜托舒意照顾，就走了出去，隔壁那家汉堡店，位置很近，穿过这家店，就到了。
momo见着赵雯一走，立马就扑到了舒意的脚边，像是要让舒意抚摸它。
“momo……”陈默拽着狗绳，“你稍微冷静一点可以吗？不能见到漂亮姐姐就这副样子，我很丢脸的。”
“汪。”
一旁的狗趴在地上，依旧对着舒意大献殷勤。
陈默见着momo趴地上，也没在管它，他拽着绳子，爬上凳子，两只小脚在半空中轻轻晃荡。
他捧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不自觉地咬住了吸管，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
“你喜欢裴叔叔，对吗?”
圆鼓鼓的眼睛睁的老大，似乎将舒意的所有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舒意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温热的咖啡在杯中泛起细微的涟漪。
她抬眸，看向了那头的男孩。
比起上次见到，他更大只，也胖了一些。
“我上次看到你对着裴叔叔哭了好久。”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几年前，在医院的时候，你还给我吃糖了。”
舒意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僵，温热的液体晃出杯沿，溅在虎口上，她怎么都没想到，几年前的事，他竟然记得。
话落，陈默手腕上的小天才手表突然亮起，屏幕上蹦出 “裴叔叔” 三个字。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显眼。
陈默眼睛一亮，立刻接起电话，奶声奶气地道。
“裴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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