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逼问
第三十八章 逼问
恐慌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立刻想到了米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没等米兰开口，宋骋就急切的问道。
“米兰！柔柔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因为太过焦急，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
米兰早就料到他会打来，心里冷笑一声，语气却故意装的茫然，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宋骋？你找柔柔，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她不是一直在医院陪你吗？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她没跟我说啊。”
“她不见了！”
宋骋的声音陡然拔高，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温和，带着一种几乎要失控的焦躁。
“病房是空的！手机关机！消息也不回！”
“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她身体还没好利索！米兰，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
听着他语气那丝罕见的失控，米兰顿时愣了一下。
她印象里的宋骋，永远是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何曾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
但瞬间，她想起了那份化验报告，还有温柔恐惧的哭声，心肠立刻又硬了起来。
“宋骋，你冲我吼什么吼？”
米兰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讽刺道。
“你女朋友不见了，你来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
“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把她气走了？还是你那个好师姐又去找她麻烦了？！”
“我没有！我跟师姐已经说清楚了！”
宋骋几乎是在低吼，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极力压抑的怒火和濒临崩溃的情绪。
“米兰，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告诉我她在哪？！我必须马上找到她！”
“我不知道！”
米兰也来了脾气。
想起好友受的委屈和惊吓，她故意撂下狠话，想要狠狠刺激他。
“宋骋，我告诉你，柔柔说不定就是不想再见你了！她受够你了！她走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胡说！”
电话那头，宋骋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刺穿了要害，猛的怒吼道。
那声音扭曲而骇人，满是暴戾和绝望，完全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形象，立刻吓了米兰一跳！
随即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刺耳声响，以及宋骋粗重的吓人的喘息声。
仿佛一头被困住的，受伤的野兽。
米兰握着手机，手心竟然沁出了一层冷汗。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宋骋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电话那头宋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却变的异常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
“……她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她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她。”
说完，不等米兰再回应，电话便被猛的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米兰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却莫名的泛起一层寒意。
宋骋最后那句话，不像情话，更像是一道偏执的诅咒。
而另一边，站在一片狼藉的病房里，宋骋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的吓人。
他死死攥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最终，却还是极力将那股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暴戾压了下去。
闭上眼睛，他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眼底虽依旧翻涌着骇人的波涛，表面却勉强恢复了冷静。
他没有再看那刚刚砸碎的水杯和满地狼藉，转身，对门口早已吓呆的护工冷冷的丢下一句“收拾干净”，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江城老城区的小公寓里，温柔蜷在沙发上。
尽管自己暂时安全了，但对父亲病情的担忧，像一根细而韧的丝线，时时刻刻缠绕着她的心，越收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拿起那个米兰准备的手机，拨通了闺蜜的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很快出现米兰的脸，背景似乎是她的卧室。
“柔柔？怎么啦？是不是一个人害怕了？”
米兰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轻快。
“我没事……”
温柔摇摇头，声音低低的。
“就是……有点担心我爸。他今天怎么样？有好转吗？”
“温叔叔还是老样子，很稳定，但就是没醒。阿姨今天气色看着好点了，我下午去的时候还跟她聊了会儿天呢。”
米兰尽量挑着好消息说，试图让温柔宽心。
两人聊了几句父亲的病情，米兰为了转移话题，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也许是精神放松了些，也许是看着好友担忧的模样心生感慨。
她一个没留神，话赶话的就秃噜出一句。
“唉，你也别太焦虑了，总比面对某些发疯的人强……你今天没看见，宋骋他……”
话一出口，米兰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可“宋骋”这两个字，却像是带着钩子，瞬间就抓住了温柔全部的注意力。
她的心猛的一跳，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再在意，可喉咙还是不受控制的发紧，下意识的追问。
“他……怎么了？”
米兰见她问了，知道瞒不住，只好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后怕和愤愤不平。
“别提了！他今天跟疯了似的跑来问我你去哪儿了！”
“我说不知道，他居然冲我大吼大叫！还砸东西！”
“我的天，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那样失态过，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吓死我了！”
她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温柔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屏幕上的光映着她怔忡的脸。
宋骋……失态？还大吼大叫的砸东西？
这些词汇，与她认知中那个永远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男人形象格格不入，甚至显的有些荒谬。
可米兰的语气不像作假，那心有余悸的表情也做不得假。
心底突然冒出了一股寒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宋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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