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流涌动

就在莫凰进入锁龙井的时候，距离道德坊一坊之地的安乐坊，临近安化门的一处民房中，数道人影在屋中人影摇曳。

“鼠岩，不是约定行动过后，你就去鬼市隐匿起来么？为何还逗留在城中？”一抹浑厚的声音在屋中传开。

此人一身绿袍，身材魁梧，若是莫凰在此，定会一眼认出，不正是那灞剑老祖么？

另一侧一人身穿黑袍，脸容肃穆，威严中带着点邪魅，竟然也是刚加入通天阁的散修大能北仲老怪。

两人身前，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脸容苍白，脸容不时抽搐，身上还不时有点点灰芒纠缠，竟是白天刺杀莫凰的修者刺客。

“灞剑老鬼，你说得如此轻巧，下手怎么不知轻点？”矮小男子不满道。

“我若不一击将你替身傀儡击杀，若是被黄泉老鬼抓到什么把柄，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如今刺杀失败也就算，你看还弄得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认识你真是倒霉透了。”灞剑老祖满脸嫌弃地道。

“师傅，快帮我祛除这劫光！我感觉这玩意正在侵蚀我的真元，待真元被吞噬估计就要吞噬血肉，最终真就枯骨不剩了。”伴随着身上灰光大盛，矮小男子也顾不得争吵了，全身真元激荡将灰光镇压后，向另一边的北仲老怪哀求道。

“完全祛除需要布置引雷阵，暂且先忍一忍吧！为师这有一枚雷龙升阳丹，你先服下将其压制，若是能够趁机将这一丝劫光炼化，对你修炼傀儡咒术有极大好处。”北仲老怪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个褐色的瓶子递给矮小男子。

“从今日刺杀来看，莫凰这小子已然踏入修途，而且获得颇大机缘，极有可能已经一夜晋升到轻身破空了。”灞剑老祖双眸满怀怨恨道，“早就跟你们说直接将那小子拿下，再让鼠岩种下傀儡咒术控制起来，估计早成事了。”

“现在看来这小子有些邪乎，加上今日已打草惊蛇，再想下手不可行了。”北仲老怪摇摇头道。

“那不如我们直接取丹？当初封印我们都留有罩门，为的不就是这一趟么？”灞剑老祖目光猛地一凝不耐烦道。

“黄泉老鬼为了参与弟子选拔已经包揽明后两天值守任务，而选拔两日也将由蛇王黑淼留守，只有今天下半夜是我与酒鬼值守，也只有这么一个下手的机会了。”北仲老怪摇摇头后又无奈点点头。

而就在灞剑老祖与北仲老怪两人密谋要暗中夺丹之际，位于长安城东北角的翊善坊，门口威武石狮子镇宅的将军府后院池塘边，一名身穿绸缎黄袍便服之人，正惬意地端坐亭中垂钓。

此人身旁一名身穿绯色华服且脸色白皙之人静立，其已在此处近一刻钟了。

突然，池塘扑哧一声响起，水面的浮标猛地一沉而没，静坐的黄袍垂钓者却迟迟没有挥竿起钓，最终浮标上浮，鱼儿食尽饵料而逃。

“小三儿，你是从何时起随本将的？”

将鱼竿往旁边一放，黄袍垂钓者转而看着绯色华服之人，声音语调稍高，且颈脖喉咙之处平平无结，竟然是一名宦官，且应该还是自幼入宫之人。

此二人中，那名绯色华服之人正是在功德圆满观被雷电劈昏过去的神策军宦官马三元，此时脸容依旧有些熏黑。

至于黄袍便服之人，乃唐国权倾一时的神策军左护军中尉马志远，拥立宣皇继位，自封二品大将军的大太监，唐国宦党之首。

“三儿自文皇太和十年开始跟随在将军身边，至今已十载有余！”马三元顿时拱手回道。

“文皇太和十年？算来至今也有十一二载了，这身绯袍着实对你有些亏欠了。”大太监马远志右手食指轻点自己的鼻梁，点了点头缓声道。

“只要能够留在将军身边办事，即便是执鞭作蹬，三儿也知足！”马三元诚惶诚恐连忙跪地道。

“你去府中领陛下赐予本将的十宝以及库藏十箱，走一趟鬼市红楼，明日早起本将要服食仙丹重活一世。此事办妥了，本将赐你紫服金鱼。若是办不妥，罢了...你去办吧！”大太监马志远声音不大，甚至情绪变动也不大，但是却听得绯衣华服宦官悲喜交集。

事办好了，升官发财，办不好，轻则削官为奴，重则人头落地，一向都是神策军的政策。

至于鬼市红楼，马三元也只是有所耳闻，只知道那是一个由各种身怀绝技存在组建的雇佣组织，其中不乏修仙者存在，而且只认宝物钱财，只要价值足够就算刺杀当今帝皇也不在话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安戒备最为森严的大明宫前，一名身穿明光铠甲的中年男子自大殿走出，烛火下映衬的脸容涨红，显然怒气尚未完全消去。

“父皇，你简简单单装疯卖傻数十载便登上了宝座，儿臣镇守边疆劳苦功高却迟迟不能稳坐东宫，如此这升仙皇丹便让儿臣为您尝尝滋味吧！”男子回首看向远方夜空，随后对着身后招招手。

黑夜中一道身穿黑衣人影无声浮现在男子身后，对着其轻轻一躬身。

“去…将那皇丹给本王夺回来，到时候自会还你魂血放你离去！”男子头也不回轻声道。

寂静的黑夜中，一道黑影自烛火后夜色缓缓浮现，寂静中明显感受到了黑影的呼吸之声变得有些急促，最后伴随一抹银牙摩擦的声音响起，黑影点了点头，身形随之在黑夜中无声消散。

“殿下，届时真舍得放夜魔王离去？”伴随着黑影消失无踪，一名同样身穿明光铠甲的老者自暗处走出，跟随在中年男子身后缓声道。

“先不说本王与夜魔契约尚有不足三年，光这相处的七载光阴，已几乎磨掉了我等全部耐性，其若真能得皇丹，本王便能生仙根、修仙气，本王已是仙神中人，有无夜魔都已不重要！”中年男子加快脚下步伐道。

“老奴提前恭祝殿下踏上仙神路，觅得长生位！”老者点点头拱手道，脚下则是也丝毫不停顿。

这一夜注定翻云覆雨，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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