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长安鬼市

面对敖真的询问，莫凰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敖真见莫凰没有回应，无奈地耸耸肩，他从莫凰由始至终安然自若的神情中，感受到了稳如泰山的沉重，在他看来莫凰的来头可能极大。

当夜幕再次降临之际，身受重伤的夜魔匆匆而来的身影，让莫凰眉头一皱。

他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刚刚加入潜龙通天阁的鬼市红楼，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攻陷了，老二等几大杀手悉数被俘！

……

夜色渐浓，长安大安坊，烛火寂寥，出奇冷清，尤其是西南角的庄严法相寺，更是阴森渗人。

只因该寺自前朝战乱便荒废，加上唐国在战后废墟上重建长安，崩塌的废墟空间阴暗角落，天长日久聚集了大量形形色色之人，在此处地下形成了不见天日的鬼市。

月光倾洒下庄严法相寺轮廓清晰，檐廊巍墙处处透显曾经的威严雄伟，门前巨狮石兽显露微笑让人觉得诡异。

“有点意思，此寺立于永兴渠、清明渠两水间，一旁更有安化门，可谓下通阴水，上接阳路，阴阳相合，理应大兴，为何破败而荒废？”莫凰没有理会偶尔从身边匆匆而过的身影，而是饶有兴致看着前方巍峨的荒寺。

莫凰让敖真留守观中，一为夜魔疗伤，二则守护皇丹不失，他独自来见识一番长安鬼市。

“上联：三更红楼摆渡魂，下联：五更逍遥骷髅行，横批：鬼市慎入！”

走近荒寺大门处，大门的对联再次让莫凰脚步停住。

“听说鬼市要翻天了，红楼、逍遥即将沦陷被洗牌！”

“你消息可没我灵通，红楼今天已经被攻陷了，听说现在正在围攻逍遥。”

“此等大战千载难逢，我等绝对不可能错失。”

恰巧三道身影快步穿过门口，头也不回冲入寺门的黑暗中，在风中留下了他们的议论声。

莫凰眉头皱起，脚下步伐迈出，快速跟上刚才的三人。

看来不用找红楼所在了，说不定红楼老二等人便在逍遥。

然而步入寺中瞬间，一股冷冽寒风扑面而至，让得莫凰为之一颤，“寒水水脉？敖真这家伙居然没有跟我说！”

莫凰没有停顿，跟随前方几人快步穿过前院，绕过足需三人牵手环抱的香炉，走入正中大殿，发现那三人已然轻车熟路爬上大殿佛像莲花座，并且埋身其后消失了身影。

莫凰如法炮制来到佛像上，扭头发现佛像后赫然有一弯盘旋而下的阶梯。

没有犹豫步下阶梯，莫凰发现眼前景观大变，两边忽明忽灭的烛火照亮下，一条碧光粼粼的溪水寒意透骨，溪水则是一条沿水岸道直通前方，这赫然是城下废弃的水道。

沿着水道走了约莫十数丈，前方景观再变，一个足有数百丈的巨大空间映入眼帘，一条直街更是一望不到头，街两侧杂七杂八尽是摊档，只是此时的直街门可罗雀。

比莫凰先进入鬼市的三人正在直街上快步往前，显然正是赶往口中所说的逍遥看热闹。

莫凰脚下不紧不慢，目光四处流连，发现鬼市空间一半天然溶洞，一半残垣断壁，倒是踏上直街后寒意不见了，反而多生一丝暖意。

“寒水之地必有阳石，能以寒水为护，阳石为城，鬼市开创之人看来也不是普通人！”莫凰点点头赞道。

随着前方的喧哗声此起彼伏传来，人影错落也是开始映入眼帘，看来目的地已到。

“前方潜龙通天阁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避让，若是惹怒莫凰阁主，统统丢入化龙池饲喂潜龙！”还不等莫凰靠近，两名身穿黑衣的蒙面黑衣人将刚来到此的五六人拦住。

“潜龙通天阁？就是前两日刚成立的那个宗派？”

“听闻那是为宣皇陛下办事的宗门？”

“刚成立两日已然要荡平鬼市了么？这通天真有通天手段？”

几人顿时议论纷纷，最终有人塞了些许好处之后，两名黑衣人方一副勉为其难模样将几人放行通过。

借着这便利的莫凰也是趁机跟随众人后，顺利通过关卡，心中却疑惑丛生。

令他万万没想到，潜龙通天阁方建立两日，居然就有人冒充来扫荡长安鬼市。

鬼市看起来不大，但是聚集其中的人却不少，此刻的莫凰深有体会，一望不见尽头的人头可谓汹涌澎湃，少说也有近万人。

此刻所有人聚集在最宽阔的街道广场，四周无数灯笼将广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前方一座高耸的楼阁红灯笼高挂，一道道倩影轻纱在阁楼间飞舞，尽管相隔半里地，莫凰依旧能够闻到那股胭脂水粉的香味。

“莫凰小儿，本阁屹立鬼市数百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你背后有本朝天子，但终究是凡尘俗世，如何敢号令我等修者？”一抹清亮的女人声音在鬼市中传开。

“鬼市红楼号称只要代价足够连帝皇都敢行刺，逍遥更是利用美色大肆收集本朝秘辛威胁皇族官宦，如此嚣张跋扈还想逍遥法外？你可知，九天之下莫非王土，十地之上尽皆臣民？”一抹有些稚嫩的声音却丝毫不惧直接回怼道。

“好个九天十地，先不说区区唐国连这片天地十之一二尚不足据，九天之上神明无数，十地之上更是生灵无尽，随便一片皆可抹杀唐地。”一名男子愤愤不平道，显然现在了女子一方。

“谢过楚公子出言相助！”女子柔声道。

“三娘客气了！楚某修行百载，最不见得这等不平事。”楚姓男子义愤填膺道，“莫凰是吧？楚某今夜将话撂在这里，必与逍遥共进退！”

男子话音刚落，身上一股摄人气息激荡，修为毫不吝啬显露，让得整个鬼市气息为之一凝。

“破凡傲物巅峰？”

“修炼区区百载便达到此境界，此子若非背景不俗，天赋定然惊人！”

“不错，此子今夜过后必将扶摇直上九霄！”

鬼市修者顿时议论声冲天，无一不是对楚姓男子赞颂惊叹。

“楚公子好修为，百载便跨天堑，迈入造化行列！三娘代表逍遥姐妹们谢过公子大恩，待驱逐恶犬后，再于阁中共尝美酒佳肴！”女子声音更加轻柔，让人心旷神怡。

“什么？此子已脱胎造化？”

“区区百载脱胎？这等天赋实在太恐怖了！”

“我从未听闻有如此年轻便能脱胎者，此子前途无量！”

三娘的话如同火上浇油，让整个鬼市都沸腾了起来！

“莫凰小儿，老娘不知你如何拿下红楼，但今夜你休想得逞！七杀莲花阵，杀！”三娘也不再啰嗦，直接出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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