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行尸走肉
临阵突破，这在武道一途上，非常罕见。
武道天才，筋骨非凡之人，才能勉强有资格达到前提条件。
而一千个遇到危险的天才中，能有一两个完成蜕变，已是世所罕见。
如今，七号对武道的执念，对实力的渴望，再加之自身强大的武学天赋，终于助他迈出了这一步。
但因为他现在的筋骨已被改造，突破受制，最终的气息，也只停留在半步问道境。
此等场景，谁看了不唏嘘一句，造化无情？
“嗬~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七号抓着秀发，如八神庵那般癫狂大笑。
口中鲜血喷涌，那是因为突破时，行气不顺，憋出的内伤。
他苦苦追求的数年，都没迈出那一步。
而此刻迈了出去，却又因为身体被改造，被硬生生逼停。
他的道心，已然破碎！
“好好好！好得很，好得很呐！”
“既然上天不许我破镜，那我今日，便以这幅残躯，半步境界，杀你证道！”
沙哑的低吼声，自七号口中吐出。
他状若癫狂，脸色狰狞。
一股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
咻~
只见他身形一动，便杀至许长生面前。
其速度之快，比之先前，快了两倍不止。
刀风如影，刀罡浩瀚。
宛若毁天灭地的绝世魔神，带着对这世间的不公和憎恨，怒斩而来！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刀锋。
一股暗流涌动的气息，自其体内悄然释放。
刀锋上，寒芒闪烁。
浓郁的杀机注入其中，令刀身发出阵阵嗡鸣。
“你这该死的执念，真让人倒胃口。”
冰冷的嗓音响彻虚空。
许长生持刀而上，身若鬼魅，在半途中闪烁横移。
蓄力，蓄势。
气贯长虹！
……
民宅内。
十六号孤身一人坐在窗口，神色忧郁的望着窗外，抽烟，不停的抽烟。
好像肺不是自己的，短短一刻钟，已经快抽完一包华子。
原本只敢蹲在角落里的关青禾，此刻大着胆子，坐到了餐桌旁。
她把玩着餐桌茶台上的茶具，神色专注，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十六号的情绪转变。
“你在担心你朋友？”关青禾出声问道。
“我在纠结，是否要杀你。”十六号淡漠出声。
“为何要杀我？”关青禾偏了偏脑袋，好奇道。
“不知道。”十六号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绑匪如果计划失败，就要撕票，这不是墨守成规的条例么？”
“他们撕票，是害怕暴露，害怕逃不掉。”
“我与那些人质不同，我只想活着，不会去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放了我，我不会将今天的事，告知任何人。”
“相反，我还可以安排你偷渡离开，你若想脱离你们组织，我也能安排。”
“相信我，我是商人。一言九鼎，礼贤下士，化干戈为玉帛，合作共赢，是成为一名商人，最基础的条件。”
关青禾抬手，冲泡着香茗，神色骄贵，清冷动人。
只要对方愿意跟她谈，那就有谈成的机会。
在谈判这一块，她自认不输林语冰！
“嗬，你这种话，与那些苦苦哀求饶命，绝不泄露出去的人质们，有什么区别？”十六号轻蔑冷笑。
不待关青禾反驳，他继续说道：“或许你不知道，你的命有多重要。”
“此刻，整个金陵城因为你被绑架，全城动荡。”
“警局，豪门，军方，全体出动。”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活？”
“你，又怎么能不死？”
“这不是我的本意。”关青禾眉眼平淡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给我一部电话。”
“我会让他们在十分钟之内，各自回巢，平息这场没意义的动荡。”
面对她的诚意，十六号不为所动。
一双锋锐的眸子，平静的盯着窗外的夜景，怔怔发呆。
关青禾柳眉微蹙，再度出声劝道：“既然已无活路，为何不试一试？”
“我不会蠢到将他们叫过来，那是在逼你动手，也是让自己落入危机之中。”
“我的命，从不交于他人之手，我更想自救！”
哗啦啦~
她话音刚落，十六号猛然踢开脚边的凳子，神色凛冽的冲了过来。
撕拉~
衣服扯碎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内。
十六号一把撕碎关青禾的衣领，漏出胸前那波澜壮阔的雪白之景。
胸罩遮挡着那抹汹涌，也遮挡了关青禾最后一丝隐私。
面对凶犯突如其来的侵犯，关青禾却一脸平静，淡漠冷血。
啪！
十六号抬手，钳住关青禾粉嫩的脖颈。
他凑上前，在后者的脖颈处，贪婪的嗅着，像个变态痴汉。
但嗅了两下，他便停了下来。
“如你这般俏美人，身上一定很香吧？”
“可惜，我闻不到，也感受不到。”
“你这具身体，可以让天下男人为之痴狂，但在我手中，是软是凉，毫无触感。”
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丢到关青禾怀里，十六号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让我试一试，我也想试一试。”
“可试过之后呢？你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的生死，又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是死去，对于我这种没有念想，宛如行尸走肉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他们来与否，退与否，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只是想凭借自己的想法，来决定一个人的死亡，仅此而已。”
“而你，只是很不凑巧的，落在了我手里，明白了么？”
傀儡，木偶，行尸走肉。
这是十六号，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定位。
是否活着，是否去死，又是否去杀人，他不用思考，只需听令行事。
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而今天，在老板没有参与的前提下，七号给了他选择。
杀不杀关青禾，由他自己决定！
对于从未思考过生死的十六号而言，这是种很新奇的经历。
他纠结了很久，思考了足足一包烟，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拿着外套，遮挡着胸前走光的风景，关青禾扫了眼泡好的茶叶，倒了两杯香茗出来。
“喝茶么？我泡茶的手艺，很不错。”
“尝尝看。”
她云淡风轻，泰然自若。
并没有因为十六号的侵犯，而生气，愤怒。
甚至友好的邀请对方过来喝茶。
十六号怔了两秒，沉默落座。
端起茶，一饮而尽。
他感觉不到茶叶的苦涩，甘甜，也感受不到滚烫的温度。
一切都与他的人生一样，索然无味！
“品茗，品的是人生。”
“人生甘甜，回味无穷，人生苦涩，入喉即苦。”
“你觉得这茶，苦么？”
关青禾轻抿了一口茶，声音放柔了几分。
“还好。”十六号默然出声，神色不悲不喜。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关青禾微微一笑，笑容如魇，甜美动人。
十六号眉梢微蹙，思索了片刻，淡声回道：“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印象中，进组织前，有人叫过我孟云凡，是不是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
闻听此言，关青禾眼眸微微闪烁了两下，轻声问道：“听你的意思，是被他们绑走的？”
“可是幼时，遭遇了人贩子？”
“嗯，幼时贪玩，入夜不归，十二名同伴，都被掳走了。”
十六号声音平静的回应道：“至今，十一人死亡，只余我一人，还有一人残废，在组织里做清洁工。”
“那你算是幸运的。”关青禾浅笑着安抚道。
“或许吧。”十六号漠然点头。
“可曾记得你们村庄的名字？”关青禾再度询问出声：“村里，有没有其他亲人？”
闻听此言，十六号蓦然抬眸！
一双锋锐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关青禾，寒声质问道：“你这是……”
“在探我的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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