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等死的赫尔墨斯
夜色如墨，夜空深沉。
寂静的郊区道路上，一辆黑色奔驰急速行驶，穿梭在黑夜之中。
老丈人双眸微凛，凝视着前方的道路，车速已经飙到了一百二以上，完全是真人版速度与激情，放肆狂飙。
许长生坐在副驾上，手掌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望着道路两侧不断后退的路灯，面色波澜不惊。
“妈的，这种事你自己处理就不得了？非要拉上老子？”
驶上省道，车辆渐多。
老丈人减缓了车速，单手操纵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
许长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坦然回道：“他身边那家伙有些棘手，二人联手，我搞不定。”
赫尔墨斯的实力，生哥现在已然不惧。
但那个暗夜之神，他有点处理不掉，若二人再联手围攻他，他只有逃跑的份。
“你就不能等萧定天一起行动？”老丈人微微蹙眉，神色不悦。
“哪那么多废话？”生哥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我帮你的时候这么啰嗦过？”
老丈人扯了扯嘴角，无言反驳。
白天那一战，姑爷确实出了不少力。
现在也该轮到他帮帮忙了。
“你是害怕萧定天会拦着你？”林渊眉梢紧锁，面色忧虑的扫了眼许长生。
后者目光微闪，淡声应道：“人多眼杂，不好办事，而且也容易将消息流露出去。”
“龙岩寺事件，牵扯了太多势力，我倒不怕萧老头儿干涉我，但我害怕京都那些高层干涉。”
“你想单干？”林渊瞳孔微震，眸光有些惊诧。
“一个人做事，总归方便点。”许长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老丈人微微沉默，颔首应道：“行，到地方我给你把风，你搞快点。”
生哥幽幽的扫了眼对方，忽然问道：“话说，白天时候你说那话认真的？”
“什么话？”老丈人疑惑反问。
“此后半生，只为他闺女一人而活。”
“那你闺女呢？”
生哥撇了撇嘴，挑眉问道。
“我闺女？”
老丈人一愣，侧目斜睨了眼许长生：“不是有你吗？”
“……”
生哥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老丈人目视前方，专注开车的同时，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
姑苏城，寒山寺。
一座非常有名的寒山古寺，因《枫桥夜泊》闻名于天下。
此刻，寒山寺外的河畔前，赫尔墨斯平静而立。
眺望着逐渐逼近岸边的船只。
他孤身一人，神情淡然，丝毫没注意到远处一辆轿车，正朝他急速驶来。
思绪逐渐飘到了两个小时前。
寒山寺厢房内，赫尔墨斯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景，拨通了一道电话。
“冥王殿下，勒托已经将东西带回去了，此番任务，还算顺利。”他微笑着，神色从容。
“确定，要留在那里么？”冥王嗡声回道：“你若想活，我可保你。”
“代价太大了，没有必要。”赫尔墨斯淡然轻笑着，应道：“闹出这么大动静，华夏已然震怒，我必须留下，平息他们的怒火。”
“这件事，总需要有一个人，去承担应有的后果，我最合适。”
“组织，会永远记住你的功绩！”
冥王声音沉重，带着几分浓浓的不舍。
赫尔墨斯没有感动。
他知道，自己不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位冥王殿下，也会帮他做出。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想平息华夏的怒火，就必须有人牺牲。
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他最合适。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这场暴乱的策划者，还因为他是组织内的核心人物，是堪比活化石一般存在的精神领袖。
“冥王殿下，如今洛神图残卷，我们已得其三，剩余三张，在那位秦家天骄手中。”
“接下来，就要靠组织其他同胞想办法获取了。”
“临终前，勾安会为您拜佛祈祷，祝您顺利抵达彼岸！”
勾安，曲勾安。
这便是赫尔墨斯的本名，一代接引神最初的名字。
若非临终前，深有感触，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将带着称号死去。
“辛苦了，曲老。”冥王嗡声回应着，声音低沉道：“走好。”
晚风拂面。
赫尔墨斯收回思绪，转身看向身后的许长生和林渊。
“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慢一点。”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望着二人。
“你很急？”许长生冷笑：“急着去死，还是急着求饶？”
“年少轻狂，热血飞扬。许长生，有时我还挺钦佩你。”
“为了追寻真相，半生戎马攀爬。”
“但有时候，真相往往会让你无法承受。”
“孤身到此询问当年之事，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赫尔墨斯负手而立，笑容仿佛恶魔，蛊惑着人心。
许长生不为所动，心性坚如磐石：“十年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既如此，那我们便慢慢聊。”
攻心失利，赫尔墨斯再度调整情绪，盘腿而坐。
许长生凝视着对方，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你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知道，勒托与我不在一起，也应该清楚，洛神图残卷不在我手里。”
“我很好奇，在真相与国运之间，你这位华夏特设的密龙司长，会如何选择？”
“我可告诉你勒托所逃路线，助你追回残卷，你是否愿往？”
赫尔墨斯双手整理着衣衫，唇角挂着浅笑，泰然自若的与之对视着。
许长生讥讽反笑：“你当真以为，国防都是吃素的？”
“此番事件，你为主谋，他为庇护者。你以为你孤身留下，吸引视线，就能为他争取时间？”
“你逃不掉，他也逃不掉，冥舟覆灭，也是迟早的事。”
“唔……看来你很有信心。”赫尔墨斯的神态，依旧波澜不惊。
颔首轻笑之后，他再度出声蛊惑道：“那老夫换个说法。你可愿为了真相，与冥舟做个交易？”
“动用私权，放勒托离去，我可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
然而，听到这里的许长生，却逐渐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他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赫尔墨斯，神色淡漠道：“别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条丧家之犬，你有何资格与我交易？”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为你准备了三十六道刑讯手段，刚好借着这个机会试试。”
“放心，二十年我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在你说出真相之前，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嗦嗦~
脚步声逐渐逼近赫尔墨斯。
老东西眼角微跳，拳身不由得紧握了起来。
但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散了战意。
“唉~棋差一着，没算到林先生也会来此。”
“不然的话，老夫还有机会与你斗上一斗。”
摆了摆手，赫尔墨斯认命般的说道：“坐吧，当年的事，我慢慢与你说明。”
“放心，你想动手，尽管动手。他只负责望风，不会干涉。”许长生在其面前半米处站定，神色轻蔑道。
“观你气息，老夫已并非你的对手。为了待会死的体面点儿，我会全盘托出，不动其他心思。”赫尔墨斯诚心回应着，神色真诚。
“嗬~真是犯贱。”
许长生冷笑一声，盘腿坐了下来。
赫尔墨斯微微一笑，抬手招了招。
两名僧人端着茶台走来，放置二人中间。
茶已泡好，茶香四溢，沸腾的茶水，氤氲着热气。
赫尔墨斯端起茶壶，分别为二人斟上香茗，幽幽开口。
“二十年前，我还是组织内一名普通的接引神，为了上位，接下了组织内一道，无人敢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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