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萧家不可动摇
【礼个屁的佛,根本就是找机会刁难婉棠。】
【没办法,谁让婉棠这一次来的实在是太陡,直接搅动的萧家天翻地覆。萧四海停职,皇上更是趁机下了猛药,萧家好多核心成员,此刻都在调查之中。】
【只可惜太后还活着,如今风头上,太后不好做什么。不出三月,萧四海在太后的推波助澜下,还不是一样会官复原职。可就算如此,萧家这一次也算是动到大动脉了,会被削弱不少。】
【此刻太后有气憋在心里面,只能拿婉棠出出气。】
【老毒妇,这会儿出气,怕是不知道,北境那边已经出事了。如今黄虎重伤,苏言辞还未归来,萧家干杯削弱,皇帝更不可能会重用萧家的人。】
【最合适的人,只有许研川来了。】
婉棠一边走,一边听。
详细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佛堂外,檀香的气息隐隐传来,带着一种庄严肃穆的压迫感。
婉棠停下脚步,对身旁的李萍儿低声道:“你回去。”
李萍儿摇头,语气坚定:“姐姐,我陪你。”
婉棠瞥了一眼身边脸色发白、眼神闪烁的小禄子。
故意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小顺子不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办事都不够稳妥,心里总是不踏实。”
小禄子一听,立刻挺了挺胸脯,强自镇定地表忠心:“娘娘放心!”
“奴才一定尽心竭力,绝不让娘娘失望!”
婉棠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佛堂。
刚到门口,一位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老嬷嬷便挡在了前面。
她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容嬷嬷。
容嬷嬷挑剔的目光,在婉棠身上那件胭脂红绣金线的宫装上一扫。
声音冷硬如铁:“德妃娘娘,佛门清净地,您穿得如此艳丽招摇,是何道理?”
“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婉棠心中冷笑,她这身衣服虽不算素净,但也绝非不合规制,分明是刻意刁难。
她脸上却适时露出几分无措和惶恐,怯生生地道:“本宫……本宫不知佛堂有此忌讳,还请嬷嬷见谅。”
说话间,她目光似无意地往身后小禄子站的方向瞟了一眼。
小禄子急于表现,立刻上前一步,噗通跪下:“嬷嬷息怒。”
“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愚钝,拿错了衣裳,不关娘娘的事。”
“要罚就罚奴才吧!”
容嬷嬷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婉棠连忙接口,语气带着维护:“嬷嬷勿怪,他也是对本宫一片忠心,并非有意冲撞。”
她这话听起来是为小禄子开脱,但听在容嬷嬷耳中,坐实了这是婉棠心腹,正好拿来立威。
容嬷嬷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德妃娘娘管教不严,那老奴就代劳了。”
“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藤条,让他好好学学规矩!”
立刻有两个粗壮的太监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惊呼求饶的小禄子拖了下去。
很远处传来了藤条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小禄子凄厉的惨叫声。
婉棠面色“苍白”,与李萍儿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径直走入佛堂深处。
佛堂内,光线幽暗,只有长明灯跳跃着微弱的光芒。
太后一身素色常服,背对着她们,正跪在蒲团上,手持念珠,仿佛对身后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佛堂内,香烛缭绕,气氛肃穆到近乎凝滞。
婉棠与李萍儿安静地跪在太后身后的蒲团上,依礼拜佛。
整个过程,太后始终闭目诵经,未曾回头。
良久,太后低沉威严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佛前要心存敬畏,德妃,你如今风头正盛,更要懂得收敛,莫要太过嚣张,失了分寸。”
婉棠低着头,声音柔顺,甚至带着点怯懦:“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
“臣妾入宫晚,许多规矩都不懂,日后定当时时警醒,不敢行差踏错。”
太后捻动佛珠的手顿了顿,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萧家世代忠良,根基深厚,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只要哀家在一日,这后宫,乃至前朝,该是什么格局,便还是什么格局。”
婉棠依旧伏低做小,话语却软中带刺:“臣妾明白。”
“萧家是国之柱石,臣妾区区微末之身,岂敢有半分不敬之心?”
“只是……皇上圣心独断,臣妾一切皆仰赖皇上恩典,皇上觉得该如何,臣妾便如何。”
这话听着是顺从,实则点明了她倚仗的是皇权,而非太后口中的“格局”。
太后缓缓睁开眼,并未回头,只从鼻息间逸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墨家的余孽,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如今所有,不过是仗着皇上那一点垂怜。”
“帝王恩宠,朝露夕颜,你以为能长久?”
婉棠抬起头,眼中适时泛起委屈的水光,语气却依旧恭顺。
甚至带着点自嘲:“太后娘娘说的是。”
“臣妾除了皇上这点垂怜,确实一无所有。”
“所以……臣妾更会小心翼翼,守着这本就不多的恩宠,不敢有失。”
“毕竟,除了这个,臣妾还有什么呢?”
她将自身的“弱势”摆到极致,反而显得太后的咄咄逼人有些失了身份。
太后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显然被婉棠这以柔克刚、看似认怂实则寸步不让的态度气到了。
但多年的修养和威仪让她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不再看婉棠,只冷冷道:“你好自为之。”
“记住,哀家能容你,也能……废你。”
“臣妾,叩谢太后娘娘教诲。”婉棠深深拜伏下去。
姿态卑微到尘埃里,唇角却往上轻挑。
太后胸口微微起伏,那口郁气堵在心口,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冷厉地射向婉棠:“看来你这身戾气,不是几句佛经能化解的。”
“就给哀家好好跪着。”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她一指供桌上粗如儿臂的长香,“跪到那柱香燃尽!”
婉棠指甲掐进掌心,低声道:“臣妾遵旨。”
李萍儿脸色煞白,那香燃尽至少四个时辰。
她急忙膝行上前:“太后娘娘开恩!”
“德妃姐姐身子虚弱,在冷宫已亏了根本,跪上四个时辰如何受得住?”
“求娘娘宽宥!”
“住口!”太后厉声斥道,“你也是个狐媚惑主的东西!再敢多言,一并罚!”
李萍儿被呵斥得浑身一颤,却并未退开。
她看着婉棠苍白的侧脸,眼中闪过决绝,默默挪到婉棠身边的蒲团,挺直背脊跪了下去。
“萍儿!”婉棠惊愕侧头,急声道,“你快起来!不必陪我受罚!”
李萍儿倔强地摇头,伸手在袖下紧紧握住婉棠冰凉的手指,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我不走。”
“你是我姐姐啊!”
她转过头,直视婉棠盈满担忧和劝阻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在这深宫里,你就是萍儿如今唯一的家人。”
“家人受罚,我岂能独自安然?”
婉棠喉头哽咽,反手握紧了她,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低唤:“傻丫头……”
“那就一起傻着。”李萍儿对她露出一个带着泪意的笑容,握紧她的手,“姐姐在哪儿,萍儿就在哪儿。”
太后看着底下紧紧相依、双手交握的两人,气得冷哼一声。
佛堂内重归寂静,唯有那柱长香缓慢燃烧。
两个身影跪在蒲团上,依靠着彼此的温度,共同对抗着这漫长的惩罚。
时间一点点流逝,佛堂地面的寒气透过蒲团丝丝渗入骨髓。
李萍儿的脸色渐渐由苍白转为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忍不住低吟一声,身子微微摇晃:“姐姐……我难受……”
婉棠心头一紧,立刻抬头望向端坐上首闭目捻珠的太后。
声音急切:“太后娘娘,萍儿她身子不适,求您开恩让她起来吧!”
太后眼皮都未抬,声音淡漠:“哀家罚的是你,并未罚她。”
“是她自己要跪着,与哀家何干?”
“萍儿,你快起来!”婉棠焦急地去拉她。
李萍儿却固执地摇头,死死攥着婉棠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不……我陪着姐姐……我……啊!”
她突然痛呼一声,婉棠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收紧。
低头一看,只见李萍儿月白色的裙裾上,竟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
“血!怎么有血!”婉棠的声音瞬间变了调,惊慌失措。
太后面色一沉,蹙眉冷斥:“大惊小怪!不过是女子葵水……”
婉棠却已听不进任何话。
她看着那不断扩大的血迹,看着李萍儿软软倒下去失去意识的小脸,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心痛攫住了她。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
这个一直叫她姐姐、固执地陪她跪在这冰冷地面的女子,不知何时,早已成了她在这吃人深宫里,真正在乎的妹妹!
“太医!快传太医!”婉棠猛地抬头,朝着外面嘶声喊道,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放肆!”太后厉声喝道,“哀家准了吗?给哀家继续跪着!”
周围无人敢动,只能低垂着脑袋站着。
婉棠却仿佛没听见,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李萍儿背到自己背上。
少女轻盈的身躯此刻却重若千钧,压得她脚步踉跄。
“德妃!你敢抗命?!”太后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
婉棠背着李萍儿,一步一步艰难地朝佛堂外挪去。
每一步都踩在太后震怒的视线里。
她没有回头,声音因用力而颤抖,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太后娘娘若要取臣妾性命,也请等……等萍儿平安回到长乐宫再说!”
说完,她不再停留,背着背上那个她视若亲妹的人,踏出了佛堂高高的门槛。
即使心里面清楚得很,这一步棋,走的愚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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