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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信任的建立和崩塌(第101-102天)


铁门在身后沉重闭合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锤音,敲打在苏晚的心上。她僵坐在车后座,眼睁睁看着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医生”朝车辆走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在看一件物品,而非一个人。

“Welcome  to  Qingjing  Rehabilitation  Center,  Miss  Su.”  (欢迎来到清静康养中心,苏小姐。)

他的英语带着一种刻板的准确度,每个音节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冰冷石头,

“I  am  Dr.  Song.  We  will  provide  you  with  the  best  medical  care.”  (我是宋医生。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好的医疗照顾。)

苏晚的手指紧紧抓住车门把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逃跑?在这高墙环绕的院子里?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

萨姆已经下车,绕到她这一侧打开车门:“来吧,苏小姐。你需要治疗。”他的中文依然流利,但之前的热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她的胸腔。她又一次被欺骗了,而这一次的背叛更加彻底——它披着救助和希望的外衣,利用了她对母语的亲切感,对她残存信任的最后一击。

“你们...不是警察...”她嘶哑地说,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萨姆的脸上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们是在帮助你,苏小姐。请配合。”

宋医生已经走到车旁,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Time  is  limited.  Take  her  for  the  initial  assessment.”  (时间有限。带她去做初步评估。)

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看似护工的男人走上前来。他们面无表情,动作却不容拒绝地扶她下车,将一副轮椅推到她面前。

被强迫坐进轮椅时,苏晚感到一阵眩晕。这一切与园区里的经历何其相似——表面的专业掩盖着实质的非人化处理,将她从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人,降格为一件待处理的物品。

轮椅被推过院子,进入主建筑。内部出人意料地干净整洁,墙壁是淡绿色的,地板光亮照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这里看起来确实像一家医疗设施,甚至比警察局还要专业。

但他们经过的每个门都需要钥匙卡或密码才能开启,窗户上都装有细密的铁丝网,一些房间的门上有着小小的观察窗。最令她不安的是,这里异常安静,几乎没有寻常医院的嘈杂人声,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门开关声和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

她被推入一个检查室,里面摆放着各种医疗设备。宋医生跟随进来,戴上橡胶手套。

“Basic  examination,”  (基本检查,)他简短地说,没有看她,“Then  we  decide  on  the  treatment  plan.”  (然后决定治疗方案。)

检查过程机械而高效。量血压、测体温、检查瞳孔反应、查看伤口...宋医生的动作专业但毫无温情,每次触碰都让苏晚起鸡皮疙瘩。当他又一次拿出采血设备时,她下意识地退缩了。

“为什么又需要抽血?”她紧张地问,想起了在哨所的经历。

宋医生甚至懒得解释,只是对护工点了点头。一人按住她的手臂,另一人协助抽血。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时,苏晚闭上了眼睛,感到一种彻骨的无力感。

采血完成后,宋医生在表格上记录着什么,然后终于看向她:“RH  negative,  indeed  rare.  Physical  condition  poor,  but  major  organ  functions  acceptable.  Will  need  weeks  of  nutritional  supplementation  and  wound  treatment.”  (RH阴性,确实稀有。身体状况差,但主要器官功能尚可。需要几周的营养补充和伤口治疗。)

他的话语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状况,而非一个人的健康。苏晚的心沉到谷底——他果然知道她的血型,果然在评估她的“器官功能”。

检查结束后,她被推到一个房间前。门牌上写着“34”。护工用钥匙卡开门,将她推入其中。

房间很小,但出乎意料地干净。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甚至还有一个带有帘子的小窗户。角落里有一个简单的洗手间,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的马桶和洗手池。

“Rest.  Meals  will  be  delivered.”  (休息。有人会送餐。)

护工生硬地说完,便退出房间。门被关上,她听到锁舌扣入的声音。

苏晚独自坐在轮椅上,环顾这个狭小的空间。比起园区的牢房,这里简直堪称豪华;比起警察局的问询室,这里更加私人。但无处不在的锁和限制提醒着她:这仍然是囚禁,只是形式更加精致。

她艰难地从轮椅挪到床上,受伤的脚踝因移动而发出抗议的抽痛。床垫比想象中柔软,枕头干净,甚至还有一条薄毯。这种近乎舒适的环境反而让她更加不安——他们为什么要为她提供这些?如果只是要她的器官,何须如此麻烦?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她听着外面的动静,偶尔有脚步声经过,有时远处有关门声,但几乎没有人的交谈声。这个地方就像一座精心运营的无声工厂,而她是生产线上的一个零件。

约莫一小时后,门锁响起,一个护工推着餐车进来。他沉默地将一个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退出重新锁上门。

托盘上是一碗肉粥,一些煮熟的蔬菜,一小份水果,甚至还有一杯牛奶。食物看起来正常而营养均衡,与她过去三个月见过的任何食物都不同。

饥饿感强烈地提醒着她身体的需求,但恐惧让她犹豫。最后,她小口尝了尝粥——味道正常,甚至可以说美味。她谨慎地吃了半碗,留下一些作为预防——如果食物有问题,量少或许能有更多反应时间。

饭后不久,门再次打开。这次是萨姆,他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的、未达眼底的微笑。

“感觉好些了吗,苏小姐?”他用中文问,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曾经的希望和亲切感已经转化为被背叛的愤怒和警惕。

萨姆似乎并不期待回答,打开文件夹:“我们需要完成一些官方流程。虽然你已经在警察局提供了一些信息,但这里需要更详细的记录,用于医疗档案和国际协调。”

他拿出一张表格:“首先,能再次确认你的全名和出生日期吗?”

苏晚沉默着。为什么要配合这场表演?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另一个陷阱,为什么还要提供信息?

萨姆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稍微严肃:“苏小姐,我理解你的疑虑。但配合这些流程对你最有利。我们需要确认你的身份,才能与  appropriate  authorities  联系。”  (相关当局)

“什么authorities?”她终于开口,声音冰冷。

“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大使馆,相关援助机构...”萨姆流畅地列出一串名称,“但没有准确信息,我们无法启动这些程序。”

他的话语听起来如此合理,几乎让她再次动摇。如果...万一...这其中有一丝真实性呢?

也许是看穿了她的犹豫,萨姆的语气缓和下来:“你看,这个地方可能看起来...不那么让人安心。但这是为了保护你。园区的人还在找你,他们有很多眼线。这里的位置是保密的,安保措施是为了你的安全。”

又一个合理解释。太多合理的解释了。

“告诉我你的全名和出生日期,苏小姐。这只是开始。”萨姆拿起笔,准备记录。

最终,苏晚还是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出生日期。拒绝似乎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可能招致惩罚——这是园区教给她的残酷课程。

萨姆满意地记录下:“很好。现在,请再次详细说明你是如何来到柬埔寨的,以及你在KK园区的经历。”

又要重复那个痛苦的故事?而且,萨姆明明已经问过差不多的问题了,为什么又要问一次?苏晚感到一阵心理上的疲惫。

但这次,她决定省略一些细节——特别是关于器官买卖的部分,以及“猴子”给她的帮助。如果这真的是另一个陷阱,她不能连累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毕竟,需要反复记录,说明萨姆也没记住什么。

她提供了一个简化的版本:被朋友欺骗,带到园区,被迫进行诈骗工作,最后冒险逃脱。当她讲述时,萨姆认真记录,偶尔点头。

但当她说完后,萨姆却皱起了眉头:“就这些?根据我们先前的了解,似乎还有更多内容...比如第二次转卖?以及医疗评估的部分?”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自己太想当然了。萨姆记得,他可能需要在反复确认一些事情。

“我...记不太清了,”她小声说,“很多都模糊了。”

萨姆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似乎决定不再追问:“好吧。那么,在园区期间,你是否接触过任何援助组织或试图联系外界?”

这个问题出乎她的意料。为什么问这个?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透露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有一个国际志愿者...Sarah...她曾经试图帮助园区里的人...但我不确定她是否成功...”

萨姆的眼睛微微亮起,但很快掩饰过去:“Sarah?有全名吗?哪个组织的?”

“不清楚...只知道叫Sarah...她说她在金边的一个庇护站工作...”苏晚谨慎地说,后悔提到了这个名字。

萨姆认真记录下来:“很好,这条信息可能很有用。还有其他人吗?比如在国内,有没有人可以证实你的身份和经历?”

这个问题触动了苏晚内心最深的渴望——与家的联系,与正常世界的连接。尽管警惕,但她脑海中还是浮现出陈警官那张坚毅而正直的脸。那是她被骗前夕最后接触的中国警方人员,当时她曾因为林薇的奇怪行为而犹豫是否要出行,甚至去过派出所咨询。

“有一个...陈警官...”她小声说,随即后悔——为什么要给他们更多信息?

但萨姆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陈警官?全名?在哪个派出所?”

“我不记得了...只是去过一次...”她试图退缩。

萨姆放下笔,身体前倾,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苏小姐,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们能够联系到国内警方确认你的身份和经历,将极大地加快你的回国进程。否则...”他摊了摊手,“流程会非常漫长,而你的身体状况需要及时治疗。”

回国。这个词像魔咒一样击中了苏晚。尽管所有警惕信号都在尖叫,但对回家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陈警官...我记得他的警号最后四位是...3876。派出所是在我家附近的...南城区派出所。”

萨姆迅速记录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很好。这些信息非常有用。我们会尝试联系这位陈警官,核实情况。”

他合上文件夹,站起来:“现在,你需要休息。我会将这些信息提交上去,启动官方流程。同时,医疗团队会开始你的治疗。”

走到门口,他转身补充道:“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请耐心等待。你在这里是安全的。”

门再次被锁上。苏晚独自躺在床上,心情复杂。一方面,每一个直觉都在警告她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另一方面,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始终不肯完全熄灭。

如果...万一这次是真的呢?万一萨姆确实是在帮助她?万一那些安保措施确实是为了保护她?万一官方流程真的启动了?

下午,宋医生带着一个护士前来为她处理伤口。换药过程专业而高效,使用的药品看起来正规,包装完好。护士甚至为她注射了破伤风疫苗和抗生素——针剂都是从密封包装中取出的。

“You  need  nutrition,  to  regain  strength,”  (你需要补充营养,恢复体力,)宋医生检查了她的情况后说,“Then  we  address  your  ankle.  Might  need  a  minor  procedure.”  (然后我们会处理你的脚踝。可能需要一个小手术。)

治疗?手术?这些词在正常语境下意味着康复,但在这里,却让人联想到更可怕的用途——为器官移植做准备?确保“货物”处于最佳状态?

夜晚降临,护工送来了晚餐——同样是营养均衡的餐食。苏晚强迫自己吃了一些,尽管恐惧让食物味同嚼蜡。

房间里没有时钟,时间感变得模糊。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思绪纷乱。每一次门外脚步声都让她的心提起,想象着可能是来带她去“手术”的人。

但一夜过去,除了例行检查的护工,没有人来打扰她。

第二天早晨,萨姆再次出现。这次他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真诚。

“有好消息,苏小姐,”他兴奋地说,“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中国方面!确实有一位陈警官在南城区派出所工作,警号结尾是3876。他记得你的咨询!”

苏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是真的?他们真的联系上了?

“真...真的吗?”她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

萨姆点头:“是的!现在官方流程已经启动。不过...”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需要一些时间完成所有文书工作和身份核实。在此期间,你需要留在这里接受治疗和保护。”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纸袋:“另外,这是给你的。我们认为一些小的舒适品可能有助于你的康复。”

苏晚迟疑地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简单的卫生用品——一把梳子,一支牙膏,一块肥皂,甚至还有一本小笔记本和一支笔。

这些平凡物品在正常世界里微不足道,但在此刻的她看来,却如同无价之宝。特别是纸和笔——这意味着她可以记录,可以表达,可以重新拥有一种控制感。

“谢谢...”她小声说,感到眼眶湿润。

难道她错怪了他们?

难道这真的是救援?

萨姆微笑着:“坚持住,苏小姐。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医生会来为你做更详细的检查,为接下来的治疗做准备。”

他离开后,苏晚仔细检查那些物品。它们看起来普通而崭新,没有任何异常。笔记本是空白的,笔能正常书写。她甚至偷偷尝了一点牙膏——确实是牙膏的味道。

一种几乎陌生的情绪开始在她心中萌芽:希望。真正的希望,而非被精心操纵的幻觉。

当宋医生和护士前来为她做进一步检查时,她甚至配合了许多。超声波检查、心电图、血液检测...一系列详细的医疗检查,看起来完全像是正规医院的待遇。

“Physical  condition  is  improving,”  (身体状况正在改善,)宋医生查看最新血液检测结果后评论道,“Another  week  of  nutritional  enhancement,  then  we  can  proceed  with  the  ankle  procedure.”  (再有一周的营养强化,就可以进行脚踝手术了。)

手术。这个词仍然让她恐惧,但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康复的承诺而非威胁。

下午,她甚至用那支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第一个词:自由。字迹颤抖而笨拙,但那是她的笔迹,她的选择。

傍晚,萨姆再次出现,带来了更多好消息:“流程进展比预期顺利。可能不需要原本估计的那么长时间。”

他甚至带来了一本中文杂志:“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读点东西消遣时间。”

苏晚接过杂志,那是一本过期的《读者文摘》,封面已经磨损,但里面的文字是熟悉的中文。她几乎要相信了——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相信噩梦即将结束,相信她终于遇到了真正帮助她的人。

直到萨姆准备离开时,随口问了一句:“对了,那个国际志愿者Sarah——你提到她在金边的庇护站。有任何更多信息吗?比如庇护站的名字或者位置?这样我们可以联系她为你提供证词。”

问题听起来合理,但苏晚突然注意到萨姆眼中一闪而过的急切——那不是出于关心,而是一种获取信息的渴望。

警惕心再次升起。她摇摇头:“不记得了。可能根本没有庇护站,我只是听别人说的。”

萨姆的表情明显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没关系。好好休息,明天见。”

门被关上后,苏晚坐在床上,心跳加速。为什么对Sarah如此感兴趣?为什么对一个可能帮助受害者的志愿者如此关注?除非...

她翻开那本《读者文摘》,机械地浏览着页面,思绪却飞转。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页角落里的一个小广告上——一个旅行社广告,宣传柬埔寨旅游套餐。

广告本身普通无奇,但页面边缘有人用笔轻轻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小小的蛇形图案——与她之前在司机后颈上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

杂志是旧的,被多人阅读过,这个标记可能早已存在,与她当前的处境无关。

但也可能有关。

苏晚感到一阵寒意。希望是如此诱人,如此令人渴望相信,以至于她几乎忽略了所有危险信号。但真相是:她仍然被锁在房间里;这个地方仍然充满可疑之处;那些人对器官买卖信息的兴趣仍然没有合理解释。

她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透过观察窗向外看。走廊空无一人,一片寂静。这种过度的安静开始显得不自然——即使是康养中心,也应该有更多活动和人声。

远处传来门开关的声音。苏晚屏息凝神,看到宋医生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走出来,交谈着向另一端走去。他们说的是当地语言,但苏晚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词:“采摘期”。

医疗行业会使用这种词吗?还是只有在描述农作物或...器官时?

她的目光跟随两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转角。就在那一刻,她注意到走廊尽头那扇门没有完全闭合——那是宋医生刚刚走出来的房间。

一股冲动突然攫住她。她需要知道,需要确认,需要看到表象背后的真相。

轻轻转动门把手——果然从外面锁住了。但她注意到门上的观察窗有一条小缝隙,窗框似乎有些松动。

心跳如鼓,她环顾房间寻找可用之物。目光落在那把梳子上——塑料材质,梳齿细密。她折断一根梳齿,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观察窗的缝隙中。

经过几次尝试,她感到窗框轻微松动。稍用力推,观察窗竟然向内打开了——足够她伸出手去从外面拨动门锁。

这是极度冒险的行为。如果被抓住,可能会面临严厉惩罚。但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对危险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她将手臂伸出观察窗,摸索着门外的锁具。经过几次尝试,她感到锁舌移动了——门悄然开了一条缝。

走廊空无一人。苏晚屏住呼吸,跛着脚慢慢走向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

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剧痛,但此刻她已经顾不上了。她需要知道那扇门后是什么——是医疗设备?还是别的什么?

终于到达门前。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缝,向内望去。

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办公室,墙上挂着各种医疗图表和白板。但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一块白板上的内容——上面列着一些代号和日期,旁边标注着血型和“状态评估”。

其中一个条目让她血液凝固:“#34,  RhNeg,  Nutritional  Enhancement,  Estimated  Harvest  Window:  14-21  days.”  (#34,Rh阴性,营养强化中,预计采摘期:14-21天。)

#34——那是她的房间号。RhNeg——她的血型。采摘期...

她不需要懂太多医学知识也能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恐惧如同冰水浇遍全身。所有希望瞬间破碎,所有“官方流程”和“好消息”都是精心设计的谎言,目的只是让她配合,让她保持“良好状态”,直到...

远处传来脚步声,正在接近。

苏晚惊慌失措,急忙跛着脚返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将观察窗恢复原状,然后瘫坐在床上,心脏狂跳不止。

几秒钟后,她的门锁响起,萨姆的声音传来:“苏小姐?一切还好吗?监测显示你的心率突然升高...”

原来他们一直在监视她的生理指标。这个发现让她几乎呕吐。

门被推开,萨姆关切的脸出现在门口。此刻,那张脸在她看来如同恶魔的面具。

“只是...做了个噩梦,”她强迫自己说,声音颤抖,“噩梦...”

萨姆审视地看着她,然后露出理解的微笑:“当然,创伤后应激反应。需要我让医生给你一点助眠药物吗?”

苏晚摇头,努力不让恐惧表现在脸上:“不用了...会过去的...”

萨姆点点头:“好吧。记得:你在这里是安全的。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门再次被关上锁紧。

苏晚独自坐在床上,浑身冰冷。她现在完全明白了:

这里不是康养中心,而是器官贩运的中转站;这些不是救助者,而是更加精致残酷的捕食者;所谓的“官方流程”只是让她配合的谎言。

最可怕的是:她刚刚亲手向他们提供了所有需要的信息——她的身份,她的联系人,甚至可能危及那个曾经试图帮助她的Sarah和陈警官。

希望曾经如此明亮,而现在,黑暗更加深沉。

她看着那本中文杂志,那支笔,那本笔记本——所有这些看似善意的礼物,都是操纵的工具。

但在绝望深处,一个念头开始萌芽:既然知道了真相,既然不再被虚假希望蒙蔽,或许...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她拿起笔,打开笔记本,开始写下所有细节——所有她观察到的,所有她怀疑的,所有她害怕的。如果最终无法逃脱,至少要让真相有机会被外界知晓。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在绝望中书写着一份可能永远不会被发现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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