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溪流、清洗与“帮忙”

地图比想象中可靠。走了半天的山路，他们竟然在一条荒芜的土路附近，找到了一条从山上蜿蜒而下、看起来还算清澈的小溪流。

水声潺潺，在死寂的末世里如同天籁。

“水！干净的水！”凌玥惊喜地低呼一声，多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压缩干粮吃得人嗓子冒烟，能找到活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她迫不及待地跑到溪边，蹲下身，先是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水质，确认没有异味和明显的污染，然后才双手捧起清凉的溪水，痛快地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夏末的燥热和疲惫，让她舒服得叹了口气。

战戈也跟了过来，学着凌玥的样子蹲下，但他显然对“喝”更感兴趣，直接就要把脑袋埋进水里牛饮。

“哎！等等！”凌玥赶紧拦住他，“先检查一下！万一有脏东西呢？”她拿出之前找到的净水药片，按照说明丢了一片进上游他们取水的水洼里。

战戈看着药片在水里融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但还是听话地等着。

等待的间隙，凌玥看着自己沾满泥点、汗渍和不明污迹的双手和胳膊，再闻了闻自己身上那股混合着汗臭、血腥和尘土的味道，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自从末世降临，她就没真正好好清洗过自己。

再看战戈，更是像个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野人，头发打绺，脸上脖子上都是干涸的污垢，那件背心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轮廓的同时，也散发着浓烈的“男人味”。

“喂，傻大个，”凌玥指了指清澈的溪水，“我们得洗洗，太脏了。”

战戈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溪水，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似乎明白了“洗”的意思。他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动手脱那件脏得不成样子的背心！

“喂！你等等！”凌玥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的手，“谁让你全脱了！……分开洗！你，去下游那边洗！我在这边洗！不准偷看！听见没有？”她红着脸，凶巴巴地划分地盘。

战戈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严厉的语气，似乎明白了“不准偷看”是新的“规矩”。他有些委屈地看了看上游更清澈的水，但还是听话地拿起自己的脏背心，一步三回头地往下游走了十几米，找了个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

凌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溪边的灌木丛后，这才松了口气。她找了个隐蔽的石头后面，快速脱掉自己脏污的外套和长裤，小心翼翼地踏入冰凉的溪水中。

水流没过小腿，带来刺骨的凉意，却也无比舒爽。她用手掬水，尽情地清洗着脸庞、手臂，搓掉厚厚的污垢，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虽然条件简陋，但这已经是末世里极致的享受了。

她正专注地清洗着长发上的灰尘，忽然听到下游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扑腾声，还夹杂着战戈似乎很愉快的、低沉的哼唧声。

凌玥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下游水花四溅，战戈整个人几乎泡在水里，正像只快乐的大狗一样，用那双大手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头发、脸和胸膛，动作豪放又笨拙，弄得水花乱飞。古铜色的健硕上身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水珠顺着饱满的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滚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画面……充满了野性的力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凌玥脸颊一热，赶紧缩回头，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但那双带着水珠的腹肌和劲瘦的腰线，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强迫自己加快速度，匆匆洗完了澡，换上包里唯一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虽然也皱巴巴的），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她正准备上岸，忽然听到下游的战戈发出一声烦躁的低吼。她疑惑地再次探头，发现战戈正跟自己的头发较劲——他那头浓密的黑发打结严重，他正用蛮力撕扯，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停下。

凌玥看着他那副跟自己头发有仇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傻子，洗个澡都能把自己弄伤。

“喂！别扯了！”她喊了一声，拿起剩下的半块肥皂和一条还算干净的布巾，走了过去。

战戈听到她的声音，停下动作，顶着一头乱糟糟、满是泡沫的头发，委屈地看着她。

“坐下。”凌玥指了指溪边一块平坦的石头。

战戈乖乖坐下。凌玥站在他身后，开始耐心地帮他处理打结的头发。她的手指轻柔地穿过他湿漉漉的发丝，涂抹上肥皂，细细揉搓出泡沫，然后小心地解开那些死结。

战戈一开始身体有些紧绷，但很快就在她轻柔的动作下放松下来，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甚至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将脑袋更贴近她的手心。

凌玥看着他这副温顺的样子，心里那点异样感又冒了出来。这家伙，安静下来的时候，倒是有种别样的……魅力。

清洗干净头发，凌玥又用布巾帮他擦洗宽厚的后背。划过他坚实的背肌和那道狰狞的旧伤疤，凌玥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这家伙的身材……真是该死的好。

战戈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服务，他微微侧过头，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她，里面充满了依赖和……一种更深沉的东西。

“好了，差不多……”凌玥话还没说完，战戈却忽然抓住了她拿着布巾的手。

他转过身，面对着凌玥。水珠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滑过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颌。他的目光灼灼，带着水汽，缓缓落在凌玥的嘴唇上。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凌玥的心猛地一跳，手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战戈……你……”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战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握着她的手，用那双深邃的灰眸固执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里……可以“洗”吗？或者……可以像上次那样吗？

凌玥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不……不行！”她用力抽回手，后退一步，心脏狂跳，“这里……这里自己洗！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洗’！那是……那是另外的‘规矩’！很复杂的规矩！以后……以后再说！”

她语无伦次地拒绝着，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家伙灼热的眼神和直白的渴望烤熟了。

战戈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中的渴望慢慢被失落取代。他低下头，像只被拒绝了亲近的大型犬，默默地拿起布巾，开始自己胡乱地擦洗身体。

凌玥看着他那副委屈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这傻子，学东西快是快，但怎么净往这些“歪门邪道”上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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