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灵根检测显凡相，暗有长老窥异常

天还没亮透，客栈的院子里就传来了动静。苏清鸢是被隔壁房间的开门声惊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窗外的天空刚泛起一层鱼肚白，空气里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

她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了那件洗得发白却干净的粗布衣裙，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贴身的布袋——地图、黑色碎片、仅剩的几文钱都在，青璃草叶佩贴着胸口，传来熟悉的温润感。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正好撞见林浩从隔壁房间出来。

清鸢，你醒啦！林浩背着布包，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紧张，我刚才去院子里打听了，招生处卯时三刻开始检测灵根，咱们得早点去排队，免得人太多要等好久。

苏清鸢点点头，跟着林浩往客栈外走。清晨的镇子还没完全热闹起来，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商贩在摆摊，蒸包子的白雾、炸油条的香气飘在空气中，和青雾村的清晨很像，却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气息——偶尔路过的修士，身上淡淡的灵力波动，提醒着她这里是修仙宗门招生的地方。

两人快步走到青云宗招生处的大院前，此时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约莫有上百人，大多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还有几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想来是错过了前几次招生，这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赶来的。队伍里有人低声交谈，语气里满是期待；也有人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神不安地打量着大院里的修士。

咱们排在这里吧！林浩拉着苏清鸢，站到了队伍的末尾。刚站定，旁边就传来一个略带傲慢的声音：哼，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凑热闹，杂灵根也想进青云宗？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苏清鸢和林浩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锦缎衣裙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边跟着两个穿着黑衣的护卫，看穿着就知道家境不凡。少女正斜着眼睛打量排在她前面的一个农家少年，眼神里满是轻蔑。

那农家少年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只能低下头，紧紧攥着手里的布包。苏清鸢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林浩却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别惹她，我听说她是镇上张员外的女儿，张员外和青云宗的外门长老认识，咱们惹不起。

苏清鸢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话——她现在还没进入青云宗，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惹麻烦，只是心里对那少女的傲慢多了几分反感。

队伍慢慢往前挪动，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苏清鸢和林浩进入大院。大院里很宽敞，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三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修士，都是炼气期的修为，其中一个中年修士负责登记信息，另外两个年轻修士则维持秩序。长桌旁边，放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表面光滑，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林浩小声告诉苏清鸢，那就是检测灵根的测灵石。

姓名，出身，是否测过灵根？负责登记的中年修士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地问道。

林浩，林家村，去年测过，木土双灵根。林浩连忙回答，语气有些紧张。

中年修士拿起毛笔，在纸上记下信息，然后指了指测灵石：去那边检测，将手放在测灵石上，运转体内的气息即可。

林浩点点头，快步走到测灵石前，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放在了石头上。他闭上眼睛，按照中年修士说的，试着运转体内微弱的气息——苏清鸢能看到，他的指尖微微泛着淡绿色和土黄色的光晕，那是木灵根和土灵根的灵力颜色。

片刻后，测灵石上也亮起了两道微弱的光芒，一道绿色，一道黄色，光芒虽然不强，却很清晰。负责登记的中年修士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测灵石，在纸上又添了一笔：木土双灵根，外门弟子，去那边领身份令牌。

林浩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向中年修士道谢，然后去旁边领了一块刻着外门二字的黑色令牌，走到苏清鸢身边，小声说：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苏清鸢点点头，走到长桌前，对着中年修士说：苏清鸢，青雾村，未曾测过灵根。

中年修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语气依旧平淡：去测灵石前检测。

苏清鸢走到测灵石前，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想起灰衣男子说的别轻易暴露玉佩的异常，又想起自己的混沌灵根显化的是伪杂灵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测灵石会显示出什么结果，也不知道青云宗会不会收杂灵根的弟子。

她深吸一口气，将右手轻轻放在测灵石上。按照林浩刚才的样子，她试着运转丹田处的气旋，让灵力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灵力缓缓注入测灵石中。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包括刚才那个傲慢的锦缎衣裙少女，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似乎笃定苏清鸢测不出什么好灵根。

片刻后，测灵石上慢慢亮起了光芒——不是单一的颜色，也不是两种颜色，而是淡淡的红、黄、蓝、绿、黑五种颜色，光芒很微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杂灵根。负责登记的中年修士扫了一眼，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在纸上记下信息，资质低下，外门弟子，领令牌吧。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那个锦缎衣裙少女更是嗤笑一声：我就说嘛，乡下来的，能有什么好灵根，果然是个杂灵根，进了外门也是个垫底的。

苏清鸢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和嘲讽，她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伪杂灵根的身份没有暴露，至少她能进入青云宗了。她走到旁边，领了一块和林浩一样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微凉，上面的“外门”二字刻得很清晰。

就在她转身准备和林浩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大院东侧的廊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老人，却没有任何凡人的衰老之气——苏清鸢能感觉到，老者身上的灵力波动很隐晦，却比桌上的三个炼气期修士强多了，应该是筑基期的长老。

更让她在意的是，老者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她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熟悉。

苏清鸢心里一动——这个老者是谁？他为什么盯着她的玉佩看？难道他认识这枚玉佩，或者认识她的父亲？

她刚想多看几眼，老者却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廊后的屋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清鸢，你在看什么？林浩走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空荡荡的廊下，我们快走吧，外门弟子要去集合，听长老讲入宗规矩呢。

苏清鸢回过神，点了点头，和林浩一起跟着其他外门弟子，往大院后面的空地走去。路上，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廊下的屋子，心里满是疑惑——那个白长老，到底是什么人？他对她的玉佩，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很快，外门弟子都聚集到了空地上，约莫有五十多人，大多是双灵根和杂灵根，只有少数几个是单灵根（都是比较普通的金、木、水、火、土灵根）。刚才那个锦缎衣裙少女也在其中，她的灵根是单一的火灵根，光芒比其他人的都强，此刻正被几个弟子围着，一副众星捧月的样子。

片刻后，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修士走了过来，他是炼气期十层的修为，是外门的管事，姓赵。赵管事站在高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入宗规矩：你们既然入了青云宗外门，就要遵守宗门规矩，不得擅自离开宗门，不得私斗，每日需完成宗门派发的任务，获取灵石和修炼资源……

苏清鸢认真地听着，将规矩一一记在心里——她知道，修仙界的规矩比凡界严格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触犯规矩，失去修仙的机会。她悄悄摸了摸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丹田处的气旋缓缓转动，给了她一丝安心的感觉。

赵管事讲完规矩后，给每个外门弟子分配了住处——外门弟子住的是集体宿舍，每间房住四个人。苏清鸢被分到了东院的一间宿舍，和另外三个杂灵根的少女住在一起，林浩则被分到了西院的男弟子宿舍。

清鸢，明天开始就要修炼了，咱们一起去藏书阁借基础功法吧！分开前，林浩说道，我听说外门的基础功法有《青云引气诀》和《基础剑术》，都是免费借的，咱们早点借到，早点开始修炼。

苏清鸢点点头：好，明天早上在藏书阁门口见。

和林浩分开后，苏清鸢跟着另外三个少女往东院走去。那三个少女都是镇上普通人家的女儿，性格都比较温和，一路上和苏清鸢聊了起来，问她是哪个村的，怎么想到来青云宗修仙。苏清鸢简单地回答了几句，没有提父母的事，也没有提青璃草叶佩的异常。

宿舍是一间简陋的木屋，里面摆着四张床，每张床旁边有一个小柜子，用来放东西。苏清鸢选了靠窗户的一张床，将竹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柜子里——她把凝气草的枯叶子、父亲的地图和黑色碎片都藏在柜子的最底层，用衣服盖好，只有青璃草叶佩一直戴在脖子上。

整理好东西后，其中一个叫柳月的少女提议一起去外门的膳堂吃饭——青云宗的外门弟子，每日可以在膳堂免费领取一份灵食，里面含有微弱的灵气，比凡界的食物更有利于修炼。苏清鸢跟着她们一起去了膳堂，灵食是一碗淡绿色的粥，还有一个黑色的馒头，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却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进入丹田，让气旋转动得快了些。

吃过晚饭，苏清鸢回到宿舍，其他三个少女都在整理东西，或者互相讨论着修炼的事。苏清鸢坐在床边，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而是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父亲教的吐纳法——她发现，父亲教的吐纳法，比白天赵管事提到的《青云引气诀》更适合她，运转起来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而且能更好地控制灵力。

她运转吐纳法时，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微微发热，周围的灵气像是被吸引一样，慢慢汇聚到她身边，顺着她的呼吸进入体内。丹田处的气旋越来越清晰，灵力也比早上更充盈了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缓慢地朝着炼气期一层靠近。

就在她专注修炼时，宿舍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那个锦缎衣裙少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外门弟子，她双手抱胸，目光扫过宿舍里的人，最后落在了苏清鸢身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就是那个青雾村来的杂灵根？叫苏清鸢是吧？

苏清鸢睁开眼睛，看着她，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少女，显然是来找麻烦的。她点了点头：我是苏清鸢，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锦缎衣裙少女走到苏清鸢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叫赵琳，我爹是外门的赵管事。我听说你今天在测灵石前，耽误了不少时间？杂灵根就是杂灵根，连检测灵根都这么慢，以后修炼起来，岂不是更慢？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青云宗吧，省得在这里浪费资源。

柳月和另外两个少女脸色都变了，想替苏清鸢说话，却又不敢——赵琳的父亲是外门管事，她们得罪不起。

苏清鸢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些生气，却没有冲动——她知道，现在和赵琳冲突，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她抬起头，看着赵琳，语气平静地说：我是不是杂灵根，能不能留在青云宗，不是你说了算的。宗门既然收了我，我就有资格在这里修炼。

哟，还敢顶嘴？赵琳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去推苏清鸢的肩膀，我看你是不知道我赵琳的厉害！今天我就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在青云宗外门，谁才是说了算的！

苏清鸢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同时运转体内的灵力，汇聚到肩膀上——她不知道这点灵力能不能抵挡赵琳的推力，只能尽力一试。

就在赵琳的手快要碰到苏清鸢肩膀时，宿舍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赵琳，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琳的手顿住了，她回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苏清鸢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正是白天在大院廊下看到的那个白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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