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禁地杀机：蒙面杀手的双刃
沈独行撑着残剑站起身，肩头还在渗血，顺着胳膊往下淌。他没去擦，只是把剑柄在掌心转了个方向，让裂口朝外。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肋骨像是被谁拿钝刀慢慢锯着，呼吸一深就扯着疼。
寒光就在前面三丈远的地方，像一层薄冰浮在空气里，不动，也不灭。风从石缝钻进来，带着铁锈和霜气混在一起的味道。残剑又震了一下，比之前更沉，像是被人从另一头轻轻敲了下。
他知道不能停。
再往前走，地面开始结霜。不是那种自然落下的白，是黑石上自己长出来的，一层压一层，踩上去咯吱响。他放慢脚步，每一步都先用剑尖探一探，生怕踩空或者触发什么机关。
越近，那股冷就越往骨头里钻。
他咬牙挺着，额角却突然一烫——金印又闪了半下，随即熄了。不是完全消失，而是像炭火将尽时的余光，在识海里忽明忽暗。他知道这是《九转玄婴诀》撑到了极限，经脉里的玄气已经乱成一团，再强行催动一次，说不定当场就得瘫在这儿。
可他也知道，退不了。
身后的通道早被塌下来的石头堵死，连个缝隙都没留下。他现在是往前也难，往后也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往这鬼地方深处走。
寒光源头是一道窄缝，高不过五尺，宽只容一人侧身而过。风就是从那儿吹出来的，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他贴着墙靠近，左手扶住岩壁，右手横剑在前。
就在他准备迈步的时候，里面猛地一冷。
不是温度降了，是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是有东西在无声逼近。
他反应极快，立刻后撤半步，同时残剑横扫而出。
但还是慢了。
一道黑影从缝里滑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双刃交叉，直锁咽喉。他本能仰头，左肩却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
剧痛让他脑子一清。
他没再退，反而借势往旁边一靠，背抵石壁，稳住身形。眼前是个女人，墨色劲装裹身，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站在三步外，双手各持一柄短刃，刃尖还滴着他的血。
“幽冥阁的狗也配活？”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刮过铁板。
沈独行没答话。他知道这种人不会听解释，说了也是浪费力气。他只盯着她的手，尤其是右边那柄匕首——形制古怪，刃身偏窄，柄部雕着一圈细纹。
那纹路……有点眼熟。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对方已经出手。
双掌推出，寒气如潮水般扑来。他额头金印猛地一跳，残剑顺势横档，两股玄气撞在一起，轰地炸开。
头顶岩层剧烈震动，碎石哗啦啦往下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裂成几瓣。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剑身才没倒下。
女人没停手，欺身再进，双刃交错劈斩。他勉强格挡两下，虎口发麻。这人力量不大，但每一击都带着刺骨寒意，打得他经脉发僵，动作越来越迟缓。
他心里清楚：这么打下去，撑不过十招。
必须破局。
他故意卖个破绽，残剑回撤稍慢。她果然抓准时机，右刃直取胸口。他猛地侧身，让刃尖擦着肋骨划过，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她持匕的手腕。
触手冰凉，像摸到一块刚从雪地里挖出的铁。
两人瞬间僵住。
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眼中映出的光影。他死死盯着她右手中的匕首，终于看清了那圈纹路的走向——螺旋状，末端分叉，像某种古老图腾。
和他玉佩边缘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抬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你的匕首……从哪来的？”
女人瞳孔微缩。
她没说话，但手腕上的力道明显松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足够他察觉异样——她不是犹豫要不要杀他，而是……被这个问题打乱了节奏。
为什么？
他还想追问，她却猛地抽手后撤，双刃收回护在身前。动作利落，但脚步有些虚浮，像是体内玄气也在震荡。
头顶又是一阵巨响。
整条通道都在晃，两侧石壁咔咔作响，裂缝迅速蔓延。几根粗大的石柱从中断裂，轰然倒塌，彻底封死了来路。尘雾弥漫中，远处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禁地的机关，全醒了。
寒光不再只是浮在空中，而是沿着地面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道银线，交织成阵。空气中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女人退到角落，背靠石壁，双刃仍指着沈独行，眼神却变了。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夹杂着一丝警惕，甚至……疑惑。
沈独行喘着气，左手按住肩伤，右手握紧残剑。他知道现在谁都走不了。入口没了，前后都是塌方，加上这诡异的阵法启动，他们已经被困在了这地方最深处。
但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匕首。
那不是巧合。玉佩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从未离身，更不可能复制。而她手里这把匕首，不仅材质相似，连纹路走向都分毫不差。
除非……
他们是同一套东西的两部分？
他刚要开口，女人忽然抬眼，目光落在他左臂。
那里，火焰状的疤痕正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一闪即逝。
她呼吸一顿，手指微微收紧，刃尖轻轻颤了一下。
沈独行注意到她的变化，正想说什么，脚下地面突然一陷。
一块石板下沉了寸许，带动周围银线骤然亮起。整个空间嗡鸣作响，寒气如浪翻涌。女人低喝一声，迅速跃向一侧高台，双刃交叉挡在面前。
沈独行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无形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逼得他单膝跪地。残剑插进石缝才没脱手，剑柄上的血顺着裂痕往下滴，落在阵纹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银线顺着血迹蔓延，像活了一样。
女人站在高处，低头看他，蒙面巾下嘴唇紧抿。她抬起右手，匕首尖端对准他，却没有再动。
通道深处，寒光流转，机关运转不止。
沈独行抬起头，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视线模糊了一瞬。
他张嘴，声音撕裂寂静：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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