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演武场血:护院头颅的坠落
黑影刚从裂口边缘探出半个身躯,萧云烬便猛地后撤一步,双刃交叉横在身前。她没再看那东西一眼,转身就走。寒气顺着经脉倒流,眉心咒印火辣辣地疼,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皮肉下搅动。她咬紧牙关,掌心凝出一层薄霜,贴上脖颈大穴,强行把躁动的玄气压下去。
演武场的石门在她身后轰然闭合,铁链缠绕的巨柱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她站在空旷场中,墨色劲装已被冷汗浸透,发间红绳微微晃着。三名护院分立四方,手按刀柄,目光低垂,不敢与她对视。最前面那人,右耳缺了一角——八岁那年,就是他把她架起来,往禁地口推。
族老颤巍巍上前,手里捧着一封密令,纸面泛黄,边角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他声音发抖:“堡主令……所有见过玄气暴动的人,杀无赦。”
萧云烬没接。
风卷起她衣角,腰封上的银针轻响。她盯着那张纸,忽然伸手一抽,力道重得几乎撕破。族老踉跄后退半步,手背被纸边划出一道细痕。
密令入手,触感黏腻。她低头一看,血渍已渗进纸纹,暗红一片。这不是新血——是旧的,干涸了又重新浸染过的。这种手法她认得。幽冥阁的特制墨,混了活人血调出来,三年不褪。
她抬眼,扫过三名护院。
第一个,耳缺,当年动手推她;第二个,左眉有疤,曾用刀鞘砸她后背;第三个,站姿歪斜,曾在她被锁链拖入深渊时笑出声。
她的手指在刃柄上轻轻摩挲,指腹擦过淬毒槽。识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低缓、阴柔,像蛇爬过枯叶——“杀尽目击者,一个不留。”
莫无咎的烙印又在作祟。
她舌尖一顶,狠狠咬下。
剧痛炸开,血腥味冲上喉咙,那声音瞬间淡去。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石板上,绽成一朵小花。
然后她动了。
一步踏前,地面未响,但空气骤冷。耳缺护院还没反应过来,她已贴近身前。双刃交错,一高一低,快得只留下残影。
“你可记得,”她开口,声音像冰渣刮过铁器,“那夜是谁把你推出去挡刀的?”
话落,刃至。
头颅冲天飞起,脖颈断口喷出的血柱直冲两丈高。尸身僵立两息,才轰然倒地。血雨洒落,几滴溅上族老手背,温热黏稠。
老人浑身一抖,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他想说话,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音。
萧云烬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刀刃,又看向族老。她一步步走近,靴底踩过血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当年,”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们把我按在地上,你就在那儿站着,手里拿着香炉,说要用‘灾星之血’镇阵。”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裙子上的血,浸到第三块砖缝的时候,你才下令放人拉我上来。”
族老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滚落。
“今日,还你一点利息。”她说完,抬脚跨过尸体,转身面向剩下两人。
两名护院死死握着刀柄,指节发白,却没人敢动。一人额头冒汗,另一人喉结上下滑动,像是在拼命吞咽恐惧。
她缓步逼近,双刃垂在身侧,刃尖滴血。
“下一个,”她停在一丈外,目光锁定左眉带疤的那个,“轮到谁来回忆过去?”
那人猛地后退半步,脚跟绊住石棱,差点摔倒。他嘴唇哆嗦:“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是族老下的令!不是我要……”
“那你哭什么?”她打断他,“八岁的小孩被推进地底,你们在上面喝酒庆功的时候,怎么没人哭?”
她话音未落,身形已闪。
寒光乍现,左眉护院本能拔刀,可刀才出鞘三寸,她已绕至其侧。一掌拍在刀背,整把刀反向撞回鞘中,震得他虎口崩裂。她顺势欺近,左手扣住他后颈,右手短刃抵住咽喉。
“你说,是不是该你?”她贴着他耳朵问,呼吸冰冷。
那人全身发抖,尿意上涌。
她松手,退后一步。那人瘫软在地,裤子湿了一片。
最后一人站在原地,脸如死灰。他没逃,也没求饶,只是死死盯着地上那颗头颅——耳缺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散得老大。
萧云烬收回短刃,双刀归鞘。她从怀中掏出密令,展开,指尖抚过底部印记。幽冥阁的月牙纹,在血渍下若隐若现。她捏住一角,轻轻一搓,纸面立刻卷曲发黑,燃起青焰。
火光映着她右眼尾的朱砂泪痣,像一滴将坠未坠的血。
她将烧尽的灰烬撒向风中,转身,面对最后两人。
“这命令,是谁送来的?”她问。
无人应答。
她也不急。慢慢解下腰封,取下一枚银针,放在掌心。针尖泛着幽蓝,是她亲手淬的毒,见血封喉,三息毙命。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二人咽喉。
“我不急。”她说,“可以一个一个试。”
最后一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三天前……夜里……有人翻墙进来,把信塞进族老房门底下。我们……没看清脸。”
“但你知道是谁。”她接话。
那人点头,又摇头:“我们不敢说……那是……”
话未说完,萧云烬突然抬头。
风向变了。
一股极淡的腥气,顺着石墙缝隙钻进来,像是地下深处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睁眼。
她瞳孔微缩。
穷奇的气息,又来了。
不是幻觉。这一次,它在追她。
她迅速收针入袖,双刃再度出鞘半寸。演武场四壁高耸,头顶天空被切割成一方窄矩,夕阳斜照,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她盯着最后两人,声音冷到底:“现在,轮到你们选了。”
其中一人猛然跪地,双手抱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要什么我都说!”
另一人仍站着,手摸向后腰暗袋。
她眼神一厉。
“别碰它。”她说。
那人手停在半空。
她一步步逼近,刀锋指向他咽喉。
“最后机会。”她说。
那人喉头滚动,终于开口:“是……是玄天策的人送来的信。他说……若不执行,整个石家堡都会被抹去。”
萧云烬静了一瞬。
玄天策。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进她记忆深处。她八岁那年,似乎有个穿玄色蟒袍的男人,在祭台边站了很久。
她没再追问。双刃缓缓抬起,指向两人咽喉。
风起,吹动她发间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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