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上古地图：轮回的指引

沈独行跪在地上，左臂的晶化痕迹正沿着肩胛往上爬，皮肤下透出淡金色的纹路，像烧红的铁丝埋在皮肉里。他咬着牙，手撑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玉佩还在掌心，温热未散，但那股共鸣的力道已经弱了。

萧云烬单膝跪在几步外，双刃插地，支撑着身体。她额角有血滑下来，在右眼尾的泪痣旁滴了一小串。她没去擦，只是盯着地上那张残破的玄兽皮——上面的金线断了三处，西北方向的箭头只画到一半。

“再试一次。”她说，声音哑得像是砂石磨过铁板。

沈独行摇头，“你撑不住。”

“你不也一样？”她抬眼看过来，瞳孔还是冰蓝色，可光芒在闪，像是随时会熄。

两人之间静了几息。风从废墟的裂缝里钻进来，吹动她发间的红绳残片，也掀起了玄兽皮的一角。火舞趴在不远处的碎石堆上，半边身子压着一块塌落的梁木，手里还攥着裂开的阵盘。

“地图……要双生血契才能全开。”她喘着气说，“你们俩，谁还能动？”

沈独行没答，直接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玄兽皮上。金线颤了一下，亮起一截，又断了。他的手臂猛地抽搐，晶光窜到锁骨下方，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萧云烬突然伸手，指尖划过右眼尾的泪痣，血立刻涌出来。她把血抹在玄兽皮断裂处，另一只手按住沈独行的手背。

“别挣。”她说。

血渗进皮面，瞬间泛出一层暗红光晕。金线与蓝纹同时跳动，断裂处开始接续，整张图缓缓展开，显现出一条蜿蜒向下的路径，终点是一口竖井，井口刻着两个古字：“轮回”。

一行小字浮现在图侧：**双生坠井，魂启轮回；一死封魔，一本承天。**

火舞撑着坐直了些，“这意思是……非得有人死？”

没人回答。

沈独行想抽回手，却被萧云烬死死扣住。她的指甲陷进他皮肉里，指节发抖，却不松。

“不是我。”他说。

“也不是你。”她看着他，眼神冷，可嘴唇在抖，“你说过，我的命是你欠的。”

“那是以前的事。”

“现在也是。”她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沈独行刚要起身，脚踝一凉，低头看见冰链缠上来，瞬间锁住小腿。他猛拽，冰层却越收越紧，咔咔作响。

“萧云烬！”

她不看他，转身走向那口刚刚显露的井口——就在他们身后三丈远的地方，地裂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竖缝，井壁布满和玄兽皮同源的古篆，此刻正一明一暗地闪烁，像是在呼吸。

“火舞！”沈独行吼。

火舞挣扎着爬起来，甩掉身上的碎石，“我知道！”她扑向阵盘，双手按在裂痕上，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盘心符纹上。

“炎阳引，逆脉冲！”她大喝一声，阵盘轰然炸开，熔岩柱从地下冲出，直贯井口上方百尺，硬生生将堵塞的岩层烧穿一圈。热浪翻滚，火星四溅，整片废墟都在震。

她瘫坐在地，嘴角溢血，却还指着井口：“快！它不会开太久！”

井壁的古篆亮到了极点，随即开始变暗。时间不多了。

沈独行挣断冰链，冲向井口。可还没靠近，一股吸力从井底传来，脚下泥土松动。他踉跄一步，抬头看见萧云烬已经站在井沿。

“你下去没用。”她说，“穷奇怕的是我的血，是这具身体里的东西。只有我跳进去，才能启动封印。”

“胡说！”他伸手去抓她手腕，“我们一起去！”

她反手抽出一支冰箭，寒光一闪，刺穿自己左胸。血喷出来，洒在井缘的石砖上，那些古篆立刻亮得刺眼。

沈独行僵住了。

她站在那里，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力气不大，却刚好让他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活下去。”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替我看看玄气起源的真相。”

话音落下的瞬间，井底爆发出强光，一股巨力将沈独行整个人吸了进去。他伸手想抓她，只扯下一片红绳残布。

光吞没了他。

井口收缩，古篆逐行熄灭。萧云烬单膝跪在边缘，冰箭还插在胸口，血顺着箭杆往下淌。她抬手摸了摸右眼尾的泪痣，指尖沾了血，在井沿画了个符号——不是阵，不是咒，只是一个标记。

和沈独行之前看到的一样。

火舞爬到井边，仰头望着那口逐渐暗下去的井，喉咙动了动，喊不出声。她看见萧云烬慢慢歪倒，倒在井口边缘，手指还搭在石砖上。

“疯子……”她喃喃，“你们都疯了……”

井底最后一道光也灭了。

风卷着灰烬打了个旋，落在火舞手边。她低头，看见自己掌心里只剩半截赤晶链，铃铛早就碎了。

她握紧链条，指节发白。

井口彻底封闭前的一瞬，井壁最底层的一块石砖微微震动了一下。

上面的古篆，和玄兽皮背面隐藏的那一笔，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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