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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你好像,很担心我


陆昭宁指尖摩挲着袖中玉蝉,唇角忍不住上扬--

她一早便用望气术看过,这玉质莹润无杂,灵气通透,堪称上乘!

就为了来谢临渊面前逞口舌之快想挖苦一番,竟舍得拿出这般重礼,这摄政王,真是够财大气粗,也够幼稚的。

哎,男人该死的胜负欲,有时,就是奇奇怪怪。

她将玉蝉仔细收好,转头对谢临渊晃了晃空着的手:“说不定日后还有需要载体的地方,这羊脂玉,极好。”

谢临渊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上扬,语气里掺了些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不过一块玉罢了,你若是喜欢,本世子再替你寻来就是,何必留着这晦气东西。”

陆昭宁眨了眨眼,故意逗他:“你这护国公府看着气派,论起好东西,可比不上陆府的万分之一。”

但陆家为什么会这么有钱,陆昭宁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端倪。

有句话说的好,人不会获得自己认知之外的财富,但陆泓,是真没什么认知。

谢临渊闻言,眉梢轻挑,薄唇轻启:“无妨,本世子可以去陆家要。”

陆昭宁:“……?”

去她家,拿她家的东西,再转手送给她?这操作,中间商听了都得抹眼泪吧!

陆昭宁哭笑不得地收好玉蝉,拍了拍手掌准备告辞。

这时,谢临渊朝她的方向伸出手:“进去吧,该用早膳了。”

陆昭宁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陆府的方向,笑容渐渐敛去,语气沉了下来:“不了,我该回去了。”

“世子也知道,我毕竟姓陆。”

她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忽然叉腰,扬起下巴,露出几分倨傲,“伤了我的人,欠了我的账,这些总得一一算清楚,哪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还有刘引璋后院那处暗道,藏着什么猫腻,我也得亲自去探探。”

谢临渊抿唇望着她,见她眼底满是不容动摇的坚定,便知劝不住。

他沉吟片刻:“我让青木暗中送你回去。”想了想又补充道,“青黛那边需要养伤,暂时不能在你身边,我再给你挑个稳妥的侍女……”

“不用啦。”陆昭宁笑着摆手打断他,“就陆家那些人,我自己能应付。再说了……”

她代入青黛的视角想了想,自己为了护主子,差点命都没了,养伤的过程中,还有人接替了自己的位置,那天都塌了。

何况……陆昭宁这个人,择一不二。

“我要青黛就足够了。”

谢临渊闻言含笑,语气带了几分调侃:“陆二小姐倒是专情。”

旁边的宋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偷偷腹诽:这“专情”用在主仆身上,世子爷是不是对词意有什么误解?

陆昭宁没接这话,也拒绝了青木送自己的提议。

尤其想到上次被青木坑了一次后,陆昭宁觉得,她大概和青木有些刑克的意思。

“我自己走回去就好,顺便,还要买些东西。”

她的符纸和朱砂都被那场大火烧光了,想到那支不可多得的好笔,实在心疼得紧。

等到了纸笔铺前,却见店门紧闭,门板上落着把黄铜锁。

陆昭宁抿了抿唇。

真是不巧啊,大白天的出来买东西,还能吃个闭门羹。

这时,旁边棺材铺的老板却探出头来,手里还捏着张画卷,对着她比画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迎上来:

“可是陆二小姐?”

陆昭宁回头看他,老板搓着手笑道:

“玉公子外出前交代过,今日会有位贵客来取东西,托我把备好的朱砂和黄纸交给您。”

说着,又返回了柜台,取出了个油纸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上等黄纸和一锭鲜红朱砂。

陆昭宁伸手接过,余光扫过紧闭的店门,越发对这神秘的“玉公子”好奇。

随手掐了一卦--

这人,似乎同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她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老板接过掂量着,忽然惊呼:

“真是奇了!玉公子说您定会给二两银子,分毫不差!”

陆昭宁没再多问,转身时却忍不住深深看了眼那铺子紧闭的门板--

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幅匕首暗纹,目光触及的瞬间,腹部竟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她皱了皱眉,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忍不住低声暗骂:“装神弄鬼。”

“不过敌友与否,日后总会知道的。”她掂了掂手里的材料,转身往陆府走去。

回到陆府,恰逢陆泓既不当值却不在家。

那场大火烧得凶猛,空气中仍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焦糊味,闻着格外呛人。

陆昭宁穿过回廊,一路往兰院走去。

她推开虚掩的院门,满目疮痍瞬间撞入眼帘--

半塌的屋檐下还挂着焦黑的木片,廊柱被烧得炭化开裂,地上散落着烧变形的铜炉碎片和焦枯的花枝。

再豪华的兰院,如今也残的不成样子。

往前刚走两步,脚下忽然踢到个硬物,“咔哒”一声轻响。

陆昭宁低头一看,竟是那支玉公子赠送的狼毫笔,她弯腰捡起,指尖刚触到笔身,一股温润的能量便顺着指尖蔓延全身。

她摩挲着笔杆上的云纹,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玉公子,好奇心更重了。

不过片刻,她回府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内院,兰院外很快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二姐姐,二姐姐!”

陆依宁提着裙摆,像只急慌慌的小兔子,从院门口一路跑进来。

来到跟前,她一把拉住陆昭宁的胳膊,上下左右一顿打量,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伤痕,才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直喘气。

“你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陆依宁眼眶微红,语气里满是后怕。

陆昭宁被她这紧张的模样逗笑,抬手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去了一趟护国公府,又不是去送死的。”

陆依宁立刻瞪圆了眼睛,表情夸张地压低声音,“你看爹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他在我们府上几天,弄得鸡犬不宁的,而且这全京城谁不知道,谢临渊性子阴鸷得很,被他盯上的人准没好事!”

她说着说着,看向陆昭宁的眼神越发心疼,抓着她胳膊的手都紧了几分:

“他把你从府里带走整整两天两夜,这事要传开了,外头什么流言蜚语都会有!”

“传言哪能信?”陆昭宁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只是……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关心我?”

陆依宁脸一红,别扭地转过头:

“谁、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死在外头了而已!”

话虽如此,抓着她的手却没松开,指尖还带着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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