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陈砚自是被打了一波鸡血。

经过今日一事,高家需“藏”,短期不会再对他动手,他大可安心苦读。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钱袋子,陈砚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此次府试的花销实在太大,院试花销必不会比府试少,他回家后要抓紧赚钱。

放榜第二日,陈砚一行人就退了房,匆匆往回赶。

已过了农忙时节,陈家湾的人终于闲下来,三五个婆子便能聚在一块儿边“打麻”边东家长西家短地聊着。

陈家湾种的是苎麻,一年能收获三到四次,此时收的是头麻。

将苎麻收割回来后要及时剥皮,将麻衣从麻杆上剥下来是个耐心活,多是女人老人干。

剥完皮,就要放水里泡一些时日,再用“打麻刀”将麻皮表面的青皮和杂质刮除。

大梁朝除了交税粮,还需交麻,若是处理得不好,官府是不收的,到时就要用银钱去垫补。

农家都是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哪里舍得拿银钱出来,因此她们“打麻”时需格外细心。

如今村里最大的事就是陈砚考府试。

伴随着打麻的“咔咔”声,有人笑着调侃柳氏:“你可真有福气,生了这么个会读书的好儿子。”

立刻有人附和:“多少人读了一辈子书也考不过县试,她那个儿子才九岁就过了县试,可真了不得。这回要是过个府试,那就是童生了,跟咱们这些泥腿子可不同喽。”

柳氏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道:“府试哪里是这么好考的,阿砚就是下场试试。”

邹氏声音很尖锐:“县试都是排最后一名才中,府试多少过了县试的士子参加,陈砚怎么考得中?咱们整个陈家湾都没一个童生,他陈砚才学了几年书。”

柳氏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当即道:“县试最后一名也是考中了。”

后半句“你儿子想中最后一名也中不了”没说出口,可打麻的众人目光都落到了邹氏身上。

老陈家的长孙青闱读了十几年书,下场两次都没中的事村里人都知道。

这话彻底激怒了邹氏。

前些日子,因着三房中了县试得意,她只能在心里暗骂三房走了狗屎运。

憋了近两个月,邹氏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出言讽刺,哪里料到柳氏竟然往她痛处戳,她也就丝毫不收敛:“中不了府试,来年照样从县试开始考,到时候谁中还说不准!”

她斜眼看向柳氏,冷笑:“府试比县试花销大多了,弟妹家底子掏空了吧?后面还想考可就不能了。弟妹别得意太早,地里刨食,终究是供不起一人读书的。”

那语气里的鄙夷毫不加掩饰。

大房的孩子读书暂时没出头,可陈得福每个月有工钱进账,邹氏自己也能刺绣赚钱。

只是没了三房种粮食,大房如今也要硬着头皮下地了。

这麻就是邹氏种的,陈得福整日都要去上工,地里的活儿顾不上,光靠邹氏一个女子极费劲,庄稼长得稀稀落落,比别的人家要差许多。

苎麻的收成比其他人家一半都不到。

邹氏十几年没干过重活,分家后这家里家外的活全靠她,短短不过三年,人却老了十来岁。

每每想到当初分家,就恨透了陈砚和三房,更看不得三房风光,如今能显摆的也就陈得福每个月的进项和自个儿刺绣赚的钱。

庄稼人想赚点钱不容易,自是羡慕陈得福每个月有工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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