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被识破了

服务员把大鹏递过来的钱和票都收好之后，前往厨房去下单。

    老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落在李友德和大鹏身上，语气比刚才郑重了些：“既然你们这么痛快，我也不绕弯子，昨天跟你们换的那些物件，只是家里不起眼的小东西。”

    “我那里还有更多珍贵的宝贝，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么多粮食？”

    他是故意这样说，，就是想探一探李友德和大鹏的底细。

    毕竟是好东西，他家剩下不多，但是他朋友家里还有不少宝贝，只要粮食到位，他可以全部拿过来。

    粮食现在谁不缺啊！难道真的要拿着这些东西一起“同归于尽”吗？

    大鹏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带着自信的笑，语气豪气十足：“大爷，您放心！只要您手里的宝贝能保证是老物件、质量过关，不管是瓷瓶、玉器还是铜器，有多少我们要多少！绝不会让您吃亏！”

    知道有周益民兜底之后，他说这个话，可以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在黑市帮周益民卖了那么久的东西，对于周益民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李友德在一旁配合着点头，同时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周益民提前准备好的五斤白面，用细布缝的袋子装着，沉甸甸的。

    他把布包递到老人面前，笑着说：“大爷，第一次跟您在这儿见面，也没带啥好东西，这五斤白面您先拿着，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

    老人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布包，打开布包一角，雪白的面粉露了出来。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白面，不是掺了杂面的次品。他心里猛地一震，看向两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昨天交易时，两人拿出七十斤白面眼都不眨，今天见面，随手就是五斤白面当见面礼。

    刚才点菜时，更是直接要了三只烧鸭，连价格都没问。

    要知道，这年头白面比银元还金贵，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上几斤，可这两人却把白面当寻常物件往外送，足见背后的实力有多丰厚。

    老人原本还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此刻彻底放了下来，他把布包小心收好，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好，只要能白面够，我这里的宝贝多的是。”

    李友德和大鹏相视一笑，知道这五斤白面没白送。

    果然按照周益民的方法去做，就是简单，都不用他思考，只要照做就行。

    而且送白面这个举动，不仅打消了老人的顾虑，还能让老人家知道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两人正想再问问宝贝的具体情况，就听见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三位，您点的烤鸭来了！”

    只见两个服务员端着三只油光锃亮的烤鸭走了过来，烤鸭外皮呈诱人的枣红色，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老人原本还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笑着抬手：“先吃烤鸭！全聚德的烤鸭，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友德和大鹏两人，也顶不住烤鸭的香味，直接就同意下来。

    三人也顾不上面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桌上的三只烤鸭很快见了底，荷叶饼和蘸料也所剩无几。

    这时候老人家招了招手，服务员看见后，便走了过来。

    大鹏和李友德看见这一幕，就知道，眼前这位大爷，之前经过来吃，不然也不会这么熟悉。

    服务员过来撤掉空盘，又端上一壶新茶，李友德和大鹏喝了两口茶，压下嘴里的油腻，心里惦记着宝贝的事，终究按捺不住了。

    大鹏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大爷，刚才您说手里还有更稀罕的老物件，不知道具体是啥呀？是像昨天那样的瓷瓶，还是别的啥？”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李友德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帮忙搭话。

    李友德立马跟上：“是啊！大爷你透露一下，也好让我们做好准备啊！”

    老人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吹着热气，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了笑：“急啥？好东西哪能一下子都说完，不过你们放心，绝对比昨天交易的好宝贝。”

    他只是随口说了这三样，便停了下来，抿了口茶，便不想继续说下去。

    李友德开口说道：“听起来，大爷还真的有不少宝贝啊！”

    老人笑了笑，没接话，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两人的动作。

    这一看，倒让他发现了不对劲，刚才聊天时，李友德和大鹏看似在跟他说话。

    可每隔一会儿，就会下意识地往斜后方瞟一眼，眼神快速扫过就收回，像是在确认什么。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可连着五六次都这样，老人心里就起了疑。

    他不动声色地端着茶杯，假装喝茶，眼角的余光却顺着两人瞟视的方向望过去。

    斜后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干净的工服，面前摆着一碟小菜和半只没吃完的烤鸭，手里拿着筷子，却没怎么动，偶尔会抬眼往这边看一眼，不过很快就把目光给转移。

    老人心里咯噔一下，这年轻人看着面生，却总往这边看，而李友德、大鹏又频频往他那边瞟，难不成，这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李友德和大鹏只是跑腿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老人就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他放下茶杯，突然话锋一转，看着李友德和大鹏，语气随意地说：“你们两个，怎么一直往后面看？”

    这话一出，李友德和大鹏心里都是一紧，没想到老人这么敏锐，竟然看出了端倪。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敢接话，只是干笑了两声：“大爷您说笑了，我们哪里有往后面看呢？”

    老人却没放过他们，继续追问，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真的？但是据我观察你们在回答我的问题，已经往后面看了五六次，一两次可能就是巧合，但是次数这么多，肯定就不是巧合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下巴轻轻指了指周益民的方向，目光紧紧盯着两人的反应。

    李友德和大鹏心里更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承认吧！

    怕暴露周益民的安排，不承认吧，已经被老人看出破绽，影响后续交易。

    两人只能继续打哈哈：“大爷，你真的懂得开玩笑，如果我们不能决定，也不会给你说这么多。”

    可他们的慌乱没能逃过老人的眼睛，老人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确定。

    那个年轻人肯定跟他们有关系，而且地位不一般。

    老人家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也是，全聚德人多，认错人也正常。”

    “不过我这宝贝，可是要跟真正能做主的人谈，毕竟都是值钱的东西，跟跑腿的谈，万一谈不拢，反而浪费时间。”

    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李友德和大鹏两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慌了起来。

    “大爷，我们说真话，你又不相信，如果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李友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大爷，你要想清楚，像我们能拿得出这么多白面出来的人可不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这下轮到老人家傻眼，的确跟李友德说的一样。

    要不然也不会在黑市那么摆了那么久，都没有把东西卖出去。

    现在坐下来，也不是，走也不是。

    家里还有不少这种东西，虽然说七十斤的白面，足够支撑家里一段时间的消耗。

    要是座山吃空的话，这点粮食也坚持不了多久。

    李友德和大鹏看见老人家开始犹豫，就知道有戏。

    坐在一旁的周益民听到后，都想竖起大拇指，看来李友德的反应还是快。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出面的话，想拿到真正的宝贝，估计有点困难。

    换做是周益民遇到这种情况，也会留一手。

    虽然不想暴露自己，不过还是站了起来，走到李友德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大爷，不好意思，刚才在那边坐着，没敢贸然过来打扰，让您见笑了。”

    老人盯着周益民看了几秒，目光从他沉稳的眼神扫到他从容的姿态，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毕竟这种情况，周益民完全可以出面，他已经被李友德给拿捏住。

    老人家笑了笑，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些：“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我刚才就觉得你不一般，果然没看错。”

    周益民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大爷，真是厉害，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你识破，要知道我们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想出来的办法。”

    大爷被周益民恭维一下，还是非常的开心：“哪里的话，我也差点被你们给骗过。”

    李友德和大鹏见周益民来了，心里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大鹏连忙给周益民倒了杯茶：“益民，你可算过来了，刚才我们俩都快招架不住了。”

    李友德也跟着点头：“还是你跟大爷谈合适，我们俩嘴笨，说不明白。”

    周益民直接了当：“大爷，我们的确想要你手里的宝贝，要不然你开个价吧！”

    老人看着三人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端起茶杯跟周益民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好！就冲你这痛快劲儿，咱今天好好聊聊。”

    周益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坚定：“大爷您放心，诚意我肯定有。粮食、票证、钱，只要您的宝贝是真的，您要什么，咱们都能商量。”

    老人家听周益民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

    他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是怕被周围人听见：“我现在能拿出一个康熙青花碗和一个老怀表。”

    周益民听见后，对于老怀表并不感冒，不过康熙青花碗还是很感兴趣，这些放到后世，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大爷，不知道这两样什么价格？”

    老人家思考了一下，报出了条件：“这两件东西，我要一百二十斤白面，再加十斤玉米面，要是你觉得行的话，你想什么时候交易都行。”

    周益民心里快速盘算起来康熙青花碗单论价值就不止一百二十斤白面，加上一块能走时的老怀表，这个价格很实在，完全在他的预期之内。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大爷，这条件我答应，我另外再给你加两斤猪肉。”

    老人家听见后，顿时就眼睛都瞪大，本以为周益民还会讨价还价，没有想到周益民直接就答应下来，还另外加了两斤肉。

    “年轻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友德和大鹏看着如此急切的老人家，还以为肉对于他是没有诱惑力，没有想到，还是有的。

    周益民笑着回答：“大爷，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老人家对于周益民的表现，非常的满意，随即说道：“那就再加一件朱允明的字画，不知道有没有想法？”

    周益民有点激动：“大爷，没有想到你连祝枝山的字画都有。”

    就连李有德和大鹏，对于古董一窍不通的人，对于祝枝山的大名还是听说过。

    可想而知祝枝山的名气到底有多大。

    老人家摆了摆手：“不用这么激动，有没有兴趣？”

    虽然问都是多余的，看见周益民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想要的。

    周益民连忙说道：“大爷，当然有兴趣，不知道价格如何？”

    只要不是很离谱，他都准备买下来，等到几十年后，价格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老人家思考了一下，如果不是周益民这么大方送了两斤肉，他都舍不得把这种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一百斤白面？”

    李有德和大鹏两个人听到这个价格后，都被震惊到，一副字画就要一百斤白面，要知道现在白面的价格可是两三块钱，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按照这样换算下去，岂不是要两三百块。

    基本上是一个普通工人一整年的工资。

    周益民听到这个价格后，差点没有笑出声，还以为价格有多高，对于他有商店，白面就几毛钱一斤而已。

    不过还是要装作为难的样子：“好吧！谁让我喜欢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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