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灶门·稚生,堂堂上线!
冰冷,抖动。
刺骨的寒冷从脊椎骨缝里钻进来,像有无数根冰针在扎神经。
想蜷缩身体,却发现四肢沉重得不听使唤。
哈,好冷。
头脑昏昏沉沉,意识也很模糊呢。
有人正背着我奔跑,颠簸的幅度让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
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温热的气流喷在衣领上,带着雪后松林特有的清苦气息。
“祢豆子不要死啊……我绝对会救你的……”
谁?谁在说话?
祢豆子?那是谁?
可是眼睛睁不开。
好困。
是睡意吗?生病,还是失血过多?
肩膀在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哭泣?
为什么哭?
压抑哭声似乎触及了某个开关,回忆幕布被揭开。
破碎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低矮的木屋在风中摇晃,灶台上的铁锅冒着热气,穿和服的女人正用木勺搅动味增汤,侧脸温柔得像融化的雪。
是个下巴有小痣的成熟女性。
旁边围着几个模糊的小身影,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不对,这不是我的记忆。
我是源稚生!
蛇岐八家的少主,执行局的“正义”之刃!我的童年在学习剑道和家族典籍,用刀斩断“不洁”的血脉。
哪里来的木屋?哪里来的母亲?
“嗬嗬——!”
喉咙里突然发出粗重喘气。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像沉睡千年的种子破土而出,带着啃噬骨头的剧痛。
犬齿在牙龈里疯狂生长,尖锐的顶端刺破下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好渴。
好想吃掉……
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
是那个背着我的少年。他的脖颈在风雪中微微扬起,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跳动着,像最诱人的猎物。
毫无防备。
大脑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咬下去!撕开他的喉咙!喝光他的血!
是龙血吗?
血统怎么会在这时候失控?我要变成死侍了吗?
变成,“鬼”?
“祢豆子?你醒了吗?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到镇上了!”
祢豆子……又是这个名字。
我不是祢豆子!我是源稚生。
剧烈的挣扎让少年失去平衡,我们一起摔下陡峭的山崖。
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那股嗜血的欲望在疯狂膨胀。
狭小的视野里,少年瘫在雪地上,张开的双臂变成了邀请狩猎的信号。
渴血……吃人……
大脑里只剩下这两个词在回荡。
“嗬嗬——!”
…………
清晨的雪下得很大,踩在积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灶门炭治郎告别了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为了临近新年能让一家人吃得饱饱的,不顾风雪,赶往镇上卖炭。
把最后一层木炭顺利卖出去时,手指已经冻得发紫,但钱袋里沉甸甸的,让炭治郎笑出了声。
只是耽搁了一点时间,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夜晚。
三郎爷爷叫住了炭治郎,声称夜晚可能有鬼出没,绝对不可以在夜晚进入森林。
“鬼吗?”
炭治郎被留宿在三郎爷爷家。
他恍惚想起,奶奶生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鬼不会进到家里来吗?”
炭治郎莫名想起家里的妈妈和弟弟妹妹们。
“不,会进来的。”
三郎爷爷吞吐旱烟:“所以会有猎鬼人。”
炭治郎安心了些许。
不管是吓小孩的故事也好,又或者是真实世界的一角也罢,妈妈和弟弟妹妹应该是安全的。
第二天,炭治郎早早返家。
木屋的轮廓出现在风雪中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血?血腥味。
狂奔。
再快的脚步也追不上时间。
血泊在家门口铺开,倒在门口的是祢豆子和六太。
“祢豆子!”
他转头看向家里,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
“妈妈?”
炭治郎瞳孔失焦。
妈妈、花子、竹雄、茂……
还有祢豆子和六太。
昔日欢声笑语的家庭一夜之间离他而去,炭治郎的世界在血腥味中崩塌,却又在妹妹尚存的体温里,重新找到了站立的理由
在发现祢豆子还有体温未散尽的时刻,炭治郎的气力又从骨血中生长出来。
身为哥哥的他,背起妹妹铆足狂奔。
“让医生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抱着这样近乎骗自己的执念,炭治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祢豆子!不要死啊!
“吼——!”
回应他的,是一声非人嘶吼。
祢豆子突然剧烈挣扎!
犬齿暴涨,指甲生长。
指甲深深抠进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
剧烈挣扎之下,炭治郎踩着积雪根本站不稳。
“啊!”
失重感传来,炭治郎踉跄着摔下山崖。
“砰”
因为雪得救了?
炭治郎脑袋还有些眩晕。
虽然也是因为雪才滑倒的……应该是吧?
“祢豆子!”炭治郎急忙起身寻找妹妹。
祢豆子她流了那么多血,再摔下山崖的话恐怕很不妙。
目光四下搜寻,很快找到了祢豆子的身影。
她站在树林里,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和服上还沾染着她自己和六太的血渍,看起来莫名不祥。
压下心头那点不安,炭治郎快步跑过去:“祢豆子!没事吧!”
谁?
谁是祢豆子?
“你不用站起来,我会送你到镇上看医生的!”
“祢豆子!”
我不是,祢豆子!
我是,源稚生!
“嗬!!!”
姣好的面容狰狞毕露,眼周青筋暴起,樱粉色的眼眸里唯有杀意。
吃!
源稚生不假思索张开嘴,撕咬!
若非炭治郎反应迅速,及时闪避,恐怕会被咬断喉咙。
再度撕咬时,炭治郎抽出斧头,用斧柄强行止住了恶鬼的撕咬。
恶鬼的力量绝非常人能敌。
“噗”炭治郎被扑进雪里,只是横扼在恶鬼嘴里的斧柄暂时救了他一命。
祢豆子的重量和狂暴力量将他彻底压制,动弹不得。
这就是鬼?
这就是……“鬼”?
源稚生近距离看到那双惊恐的眼睛,内心某根弦被触动。
龙血失控的鬼,在犯下暴行时,那些受害的人也是这种表情吧?
现如今,执行局最锋利的刀,却成了最凶恶的鬼。
悲哀浮上心头。
源稚生大约能想到,那双眼眸接下来的变化。
惊恐,随后是憎恨,愤怒。
“杀了我……嗬……”
勉强扼制住体内某种异常因子的狂暴意志,源稚生张口说话。
炭治郎愣住。
‘祢豆子是食人鬼?’
‘不,不对,祢豆子是人类!’
‘她的味道不一样了,她是为了保护六太才倒下的。’
‘手和嘴上没有沾血。’
‘我在别人家里悠闲睡觉的时候,大家遭遇了那么惨的事情……’
‘一定很痛,一定很痛苦吧……’
那双惊恐的眼眸趋于柔和。
显露出某种源稚生看不懂的释然。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们。’
泪水在炭治郎眼眶酝酿。
歉意?
源稚生默然。
他想到了自己。
当年自己也是这般,流着泪,将刀锋送入源稚女胸膛。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是鬼。
“杀了我……嗬……”极力控制自己,嘴巴松开斧柄说道。
鬼,都应该死去。
哪怕是自己也不例外。
稚女,当年你也是这样痛苦吗?
身躯颤抖,似乎还有进一步狂化的征兆。
力量奔涌,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思维也愈发混沌。
“不!”
炭治郎泪流满面。
“祢豆子!加油啊祢豆子!忍耐住!加油啊!”
错愕之间。
炭治郎伸手抱住祢豆子,泪水横流:“加油啊,祢豆子!祢豆子!”
“看清楚,我是哥哥!祢豆子!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源稚生,彻底愣住。
哥哥?
心灵被某个词灼伤。
他竟敢,拥抱“鬼”吗。
如果我当年在井里,抱住稚女的话……
如果我当年冷静一些,再多理解一点稚女的心情……
玄白以灵魂体的姿态悬浮在一边。
笑容满面。
只能说,不愧是灶门炭治郎呀!赤诚得像一块烧红的木炭。
不过,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
【试炼者,你的新身份是,灶门祢豆子。】
【你的对手,是哥哥。】
稚生啊,让我看看你的选择。
笑容渐渐缺德。
【若试炼者未能做出正确选择,将会永久无法离开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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