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斩龙
无可违逆的重临。
不可避免的清算。
谁也不能提前，谁也不可押后。
黑王如此。
旧王，亦复如是！
李雾月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
但是路明非一记重拳拉开战斗序幕。
一连交手数个回合，李雾月竟然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反倒是带血龙鳞洒落一地。
怎么可能！哪怕祂刚刚苏醒，战斗力全面衰退，也不该是随便哪个混血种就能挡住的存在。
那双黄金瞳中蕴含的威压，远比兄长更让他感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不是力量的强弱问题，而是一种位阶上，如同遇到天敌般的恐惧！
可祂毕竟是初代种，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之一。
生而为王者，怎有引颈就戮的道理！
“你不是祂！你不可能是祂！”
李雾月尖啸一声，苍白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流风，利爪撕裂空气，龙化的手爪直扑路明非。
路明非眼神冰冷，不退反进！
楔丸出鞘，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精准地架住了李雾月的利爪！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速度都快得惊人，在场的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影子在不断碰撞、分开，刀光与爪影交织，逸散的气流如同利刃般切割着地面和周围的建筑。
李雾月越打越是心惊。
对方的力量、速度、以及对战斗时机的把握，都精妙到了极点！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风之王权柄，在面对这个敌人时，似乎总是运转得有些滞涩，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七成！
为什么？！
是“言灵·皇帝”吗？
不！不对……
难道真的是旧王重临？！不！不可能！祂明明已经被我们撕碎，根本没机会留下“卵”！
李雾月惊疑不定，无法确定。
就在这时，一道炽热的火焰洪流咆哮着冲向李雾月！
炸起龙鳞，在龙翼留下烧灼痕迹。
——祷告·感受巨人的火焰吧。
楚子航面无表情加入战团。
他手中的村雨不知何时缠绕上了熊熊烈焰，挥动间带起大片大片的火浪。
赫然是他在《艾尔登法环》副本中习得的“祷告·火焰啊赐予我力量”。
“蝼蚁也敢放肆！”
李雾月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干扰，平白挨了路明非一刀，更加恼怒。
哪怕刚刚孵化重生，还未来得及恢复全部力量，可是天空与风之王的威势绝不可小觑。
祂猛地振翅高飞，脱离近战范围，双手虚抬。
“吸血镰！”
“风王之瞳！”
霎时间，无数由极度压缩的空气形成的、肉眼可见的透明利刃如同蜂群般出现，发出凄厉的呼啸，席卷向路明非和楚子航！
同时，巨大的龙卷风拔地而起，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树木被连根拔起，建筑的玻璃纷纷爆碎，整个卡塞尔学院仿佛迎来了末日。
这复合言灵的威力恐怖至极，建筑被撕裂，草皮翻飞。
言灵·风王之瞳被他催发到了极致，足以将坦克都切成废铁！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势，路明非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取消。”
两个字，轻描淡写。
却好像按下世界的暂停键。
那漫天呼啸的吸血镰，那接天连地的恐怖龙卷，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瞬间消失无踪！
风停，声歇。
因为王的命令如此。
仿佛刚才那灭世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你好像没把我放在眼里。”路明非的黄金瞳投以注视。
不怒自威。
李雾月悬浮在空中，脸上的狂怒彻底凝固，变成了极致的的恐惧。
“……否决？！”
祂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这一刻，再无怀疑！
一些破碎的、宏大而惨烈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太古的战场，黑王尼德霍格那遮天蔽日的双翼，放声咆哮。祂与哥哥并肩举起叛旗，无数龙类在权与力的碰撞中陨落……
那场埋葬了旧时代的战争！
路明非手中的楔丸无声无息地出鞘，没有炫目的光效，只有凝聚到极致的力量和速度！
一刀唐竹斩！快！准！狠！
是沙场无数次冲杀遗留下来的本能。
一刀之下，纵然面对百万之众，也绝无动摇！
嗤啦——！
覆盖李雾月体表的无形风之铠甲被轻易撕裂，龙鳞崩碎，一道深刻的伤口从他肩胛骨一路蔓延至肋下，几乎可见森森白骨！
龙血喷涌而出！
“不！！”
李雾月咆哮，双翼猛地展开，狂暴的风元素汇聚，试图强行升空并施展更强大的言灵。
他还有机会的。
只要给他一点点时间，转身杀死昂热，从那个卑鄙的窃龙血者身上夺回自己的权柄，他未必不能活下去。
在结茧期间，李雾月将近二分之一的力量被秘党篡夺，现在就在昂热身上，故而将之蔑称为“窃龙血者”。
那是祂的力量！
只要拿回来，只要拿回来的话——
天空与风之王，永远是自由的！
可惜，路明非不打算给李雾月任何挣扎的机会。
“下来。”声音冰冷。
他猛地蹬地，地面轰然炸开一个浅坑，身影炮弹般冲天而起。
在空中踏着楔丸强化后附带的“无尘之地”，再度借力。
踏空奔跑。
后发先至！
最后一脚，竟直接踩在李雾月的龙翼之上！
沉重的力量透过龙翼传来，楔丸洞穿龙翼，逼迫他坠落。
李雾月发出惊恐的尖叫，所有的战意崩溃，他只想逃离这里！
是旧王！是旧王啊！真的是那位无上至尊回来了！
他强行挣脱路明非，不顾伤势，转身振翅，试图遁走。
祂回来了！祂怎么也回来了！
祂……果然回来了！
李雾月分寸大乱，一心只想着逃跑。
但楚子航出手了。
重力法术·内爆！
产生一片巨大的引力场，将敌人拉向自己。
李雾月就只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了一瞬，但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影响，便奠定结局。
“干得漂亮！”
路明非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李雾月逃窜的路径上，手中的楔丸带着冰冷的杀意，一刀斩下！
“噗嗤！”
贯穿！
李雾月惨叫着从空中坠落，被楔丸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龙血染红草坪。
“饶、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李雾月惊恐万状求饶。
“我愿意臣服！我愿意为您效力！就像……就像从前一样！”
祂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相比于天空与风之王座上的另一位君王，李雾月显得太过幼稚。
路明非俯视，落下重拳，眼神冷漠如寒冰，平静做出评价：“比起奥丁，你废话太多了。”
李雾月黄金瞳巨震。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匣子，穿过混乱的战场跑过来，是零。
西伯利亚的寒流为她开道。
她将金属匣子奋力扔向路明非：“路明非！接着！”
路明非抬手接住金属匣子。
匣子自动打开，露出了里面七柄造型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凶戾气息的屠龙刀剑。
七宗罪！
由青铜与火之王亲手打造，针对七位龙王的终极炼金武器。
路明非只是扫一眼，目光瞬间就被其中那柄最为巨大、狰狞的斩马刀所吸引——“暴怒”！
看到它的第一眼，路明非就仿佛回到了《三国》副本中，骑着战马，在万军从中冲杀驰骋的岁月！
斩马刀，这才是最适合他如今状态、最能发挥他力量的武器！
一刀之下，人马皆裂、兵甲俱碎。
路明非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暴怒”的刀柄！
这时，李雾月却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救星，朝着校董会代表方向声嘶力竭地尖叫：
“兄长救我！我不想死！哥哥！！！”
祂对谁喊的？
麦卡伦？
路明非没理会他的嚎叫，只是双手握紧了“暴怒”那巨大的刀柄，感受着其中传来的磅礴力量和对龙王的极致恶意。
他踩着李雾月，声音平静：
“李雾月，今日借你首级一用。”
“吾于此斩龙，非为私怨，乃为大业。取赫赫战功，震慑宵小，重铸我大汉封龙庭！”
李雾月还在徒劳地求饶：“陛下！我有用！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可以帮您对付其他叛徒，别杀我……”
什么封龙庭，他不知道！他只想活下去！
路明非却不再理会李雾月。
他的目光转向微微喘息的零。
“零，”路明非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力量，“自由一日得胜，我的告白特权还没使用。”
胜者的告白不能拒绝，至少保持恋爱关系三个月。
李雾月却将此番对话视为逃命的机会。
祂奋然起身，完全不顾钉穿胸膛的楔丸，拼尽全力挣扎，振翅。
和永恒的生命比起来，这点伤痛根本无足挂齿。
只要回到天空，只要抵达那里。
祂要，活下去呀！
而同一时间，路明非猛然发力！
马步，架刀，拧腰，提肩，送刀。
挥斩！
“暴怒”斩马刀划出恐怖弧线。
“噗——！”
李雾月的挣扎戛然而止。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就好像祂主动将脖子送至刀下，以死谢罪。
而王者只是慷慨落刀，成全这份赎罪的献祭。
一颗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飞旋而起。
初代种，天空与风之王李雾月——陨落！
斩首。
此乃赐予君王的堂堂正正死法。
哪怕祂死前辜负了天空与风之王的威名。
【世界线变动：10%↑】
【获得积分：150000】
路明非没看那滚落的头颅，任由灼热的龙血溅落在身侧，他的目光依然看着零，直白做出邀请：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零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手持巨刃、屹立于龙血之中的少年。
记忆翻涌。
在冰天雪地的不冻港，那个问她愿不愿意一起逃亡的身影，与之重叠。
——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吗？
——这一路，我们不彼此抛弃。
——不彼此出卖。
——直到，死亡的尽头
那双黄金瞳，好像跨越了千年时光，透过了千里之遥，投注于此身。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
【世界线变动：3%↑】
【获得积分：20000】
干得好啊，明非，你出息了！
玄白笑而不语，注意到被“风王之瞳”甩飞而晕倒的诺诺和恺撒。
他已经想好给诺诺假扮什么系统了。
既能挂机托管，又能引导干涉世界线变动。
仙尊，该学学怎么吟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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