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咱还能搭伙不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三百多斤的熊尸从常北风身上挪开。
黄大喇叭把那支老套筒往雪地上一插，走到李泽跟前，李泽顺手就把自己的半自动步枪和早就准备好的布兜递了过去。
“黄哥，家伙你拿着，先把胆取了，这玩意儿不能等。”
常西风顾不上跟李泽理论，他撕开自己后腰的棉袄，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他从怀里掏出点烟叶子，嚼烂了直接糊在了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另一边，被压得去了半条命的常北风哼哼唧唧地醒转过来，后背火辣辣地疼，额头也磕破了，满脸是血。他晃了晃脑袋，看见几米外雪地里那支熟悉的“老撅把子”，下意识就想挣扎着去捡。
就在他手刚要碰到枪托的瞬间，一道黑影猛地冲了过来。
是李泽。
他一脚踹在常北风的手腕上，常北风“嗷”地一声惨叫，手缩了回去。
紧接着，李泽根本不停，转身一个窝心脚，正中还捂着后腰的常西风胸口。
常西风闷哼一声，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倒去，重重摔在雪地里。
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泽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照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砰！砰！砰！”
拳拳到肉。
“我让你当白眼狼！我让你恩将仇报！”
李泽的拳头不带半点停歇，一边打一边骂。
“杂艹地玩意儿！要不是老子，你们俩现在都成了熊瞎子的粪了！老子救了你的命，你他娘的扭头就冲我吼？说这是你的猎物？”
常西风被打得晕头转向，鼻子嘴里全是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哥！”旁边的常北风看傻了，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把李泽推开，“别打了！你别打了！”
李泽看都没看他，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拽，直接把他也拽了过来，压在了常西风身上。
“还有你这个蠢货！”
李泽的炮拳又落了下来，这次是兄弟俩一起挨。
“老子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你哥让你去叫仓，你不去！你们俩在熊瞎子洞口吵架！枪没上膛就敢往前冲，还他娘的把自己亲哥给捅了！你们俩是来打猎的还是来送死的？”
每一句骂，都伴随着一记重拳。
黄大喇叭正准备开膛，听到李泽这番话，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他这才明白李泽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他朝地上那对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兄弟啐了口唾沫。
“呸！活该！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骂完，他不再理会，专心致志地用刀划开熊腹，小心翼翼地寻找那颗珍贵的熊胆。
李泽足足揍了一分多钟，直到手上的骨节都有些发麻，才停了下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两个叠在一起、面目全非的人。
“我再问一遍，今天要是没有我，你们俩的下场是什么？”
沟谷里只剩下常北风杀猪般的哀嚎。
常西风吐出一口血沫，混着两颗断牙，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声音含混不清：“……是我不对。”
他服了。
不光是被打服的，更是被李泽那番话给骂醒了。
这时，黄大喇叭已经托着一个墨绿色的、还带着热气的囊状物走了过来，他把那血淋淋的熊胆放进李泽递给他的布兜里。
“泽子，弄好了。这玩意儿咋分？”他故意大声问，眼睛却瞟着地上的常家兄弟，“常家兄弟，你们俩还要不要这胆了？”
常西风费力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要了……按山里的规矩，也按今天的人情，这熊胆，跟我们兄弟俩没关系。”
“算你还明白点事理！”黄大喇叭哼了一声，“泽子开枪救了你们的命，这叫救命的枪！按规矩，猎物就该归人家！给你们留条命就不错了！”
常西风没再说话，他推开还在哭嚎的弟弟，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扶常北风。
“我们……先走了。”
“站住。”
李泽冷冷地开口。
常西风身体一僵，转过头。
“老子救了你们俩的命，一句谢没有就想走？”
常西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说完，他再也不敢停留，架着还在哼唧的常北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沟谷外走去。
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黄大喇叭才凑过来。
“泽子，这账咋算？”
“按老规矩，我添了枪，算两股。”李泽平静地开口。
“行！”
另一边，常家兄弟走在回家的路上。
“哥，那李泽下手也太狠了……我的肋巴骨好像断了……”常北风边走边哭。
“闭嘴！”常西风呵斥道，“今天这顿打，不冤！咱们兄弟俩在节骨眼上内讧，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这才是最大的错！”
常北风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哥，我……我不是故意捅你的。我就是心里憋屈，凭啥每次危险的活都让我干……”
山谷里，黄大喇叭正唾沫横飞地跟李泽描述着刚才的惊险场面。
“你是没看着，那常北风一刀子下去，噗嗤一声，常西风后腰的血当时就飙出来了！我当时都看傻了，心说这兄弟俩是演的哪一出啊？”
李泽没说话，只是从雪堆里扒拉出些干柴，生了一堆火，拿出怀里揣着的饼子烤了起来。
火光映着两人的脸，也映着旁边那具庞大的熊尸。
黄大喇叭看着那颗被小心包好的熊胆，犹豫了一下，开口了。
“泽子，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
“你看，我那份胆，能不能折成钱卖给你？我那条‘来福’废了，打猎没个狗腿子不行，我想凑点钱，开春去县里买条好点的幼犬回来自己训。”
李泽看了他一眼，把烤热的饼子递给他一半。
“行，按市价给你算，四百块钱。”
“哎！够了够了！”黄大喇叭顿时喜笑颜开，四百块，足够他买条血统不错的狗崽子了。
他啃着饼子，含糊不清地问：“泽子，以后……咱还能搭伙不？”
“能。”李泽点点头，“不过黄哥，你回家之后，得把今天这事，原原本本地跟屯子里的人说清楚，尤其是常家兄弟内讧，还有我为什么揍他们。”
他不想让常家兄弟回去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你放心！”黄大喇叭一拍胸脯，“这事不用你说我都得嚷嚷出去！让大伙都看看常家那俩白眼狼是啥货色！救了他们的命，不感恩还想抢功，活该挨揍！”
两人吃完饭，仔细地把火堆用雪盖灭，不留一点痕迹。
然后，一人拽着熊的一条前腿，开始费力地往山下拖。
(https://www.02ssw.cc/5035_5035143/11111041.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