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爱的最后一种方式——是祝你幸福
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许多未尽之语都在彼此的眼神交汇中流淌。无需更多言语,他们已然明白对方的心意。
这时,庭院的月亮门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喘息声。这声低沉的喘息,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炸裂了月光下温馨默契的氛围!
尔泰脸上的温柔笑意顷刻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锐利和警惕。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小燕子往自己身后一挡,目光如电般射向月亮门方向的阴影,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厉色:
“谁在哪?!出来!”
小燕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揪紧,下意识地抓紧了尔泰背后的衣裳,从尔泰身侧紧张地望过去。
在两人紧绷的注视下,月亮门下的阴影一阵晃动,一个身影极其艰难地走了出来。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来人的面容——
是永琪!
他显然已经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了,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嘴唇紧抿,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清傲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痛苦、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撞破的狼狈和难堪。他的呼吸似乎还有些不稳,方才那声喘息显然就是他发出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这几个问题如同惊雷,同时劈中了尔泰和小燕子。
空气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永琪那尚未完全平复的呼吸声。
尔泰护着小燕子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眼神依旧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和戒备。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被永琪撞见。
小燕子的手指紧紧攥着尔泰的衣服,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她看着永琪那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先是猛地一慌,随即却又生出一种破罐破摔般的释然。
看到了也好…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
永琪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尔泰护着小燕子的那只手上,那保护的姿态,那无需言说的亲密,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口。他的眼神像是被灼伤般猛地缩回,瞳孔剧烈震颤,带着一种近乎生理性的痛楚。
他的视线艰难地、一寸寸地,从那刺眼的一幕移到小燕子的脸上。月光下,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未曾褪尽的红晕,那双总是清澈灵动的眼睛里,此刻除了最初的惊慌,竟…竟还有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对着尔泰时才有的依赖和柔软!
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仿佛吞咽着无数根钢针,干涩撕裂的疼痛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胸腔。他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才从几乎窒息的胸腔里挤出一句破碎不堪、带着颤抖尾音的问话:
“你们……?”
这声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问话,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骤然断裂在寂静的夜空里,带着无尽的震惊、痛苦和一丝不愿相信的挣扎。
尔泰护着小燕子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将她更紧地挡在身后。他迎上永琪那双充满了血丝和痛楚的眼睛,目光沉静却坚定,没有丝毫闪躲,更无半分愧色。他薄唇紧抿,并没有立刻回答,但那护卫的姿态本身,已然是一种无声却铿锵的宣告。
被护在身后的小燕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喉咙。永琪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剧痛,像一面镜子,瞬间照出了过往那些懵懂而炽热的岁月,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也仅仅是刺痛罢了。
那阵心悸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冷静迅速席卷了她。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哭过笑过的少年,又感受到身后那坚实可靠的温暖,心中那片因过往而残留的迷雾,彻底散尽了。
她深吸一口气,并没有一直躲在尔泰身后。她轻轻却坚定地拨开了尔泰护着她的手臂,向前迈了一小步,站到了与尔泰并肩的位置上。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平静地直视着永琪,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没有任何犹豫和闪躲:
“是。”
这一个“是”字,清晰、平静,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精准而彻底地刺穿了永琪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
他猛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这个字蕴含的力量狠狠击中,脸色在月光下瞬间惨白如纸。胸腔剧烈起伏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燕子,里面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抛下的荒芜。
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愧疚或解释?就这么坦然地、甚至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清醒和疏离,承认了她和尔泰…
尔泰在小燕子站出来的那一刻,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想要再次将她护住,却被她眼神中那份异常的坚定和平静阻止了。他看着她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骄傲。他的小燕子,真的长大了。
小燕子看着永琪那副几乎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并非毫无波澜。那毕竟是她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但那些波澜,也仅仅是对于“过往”的一份唏嘘和歉意,再无其他。
她微微吸了口气,继续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明确:“永琪…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真的努力过了…如今你已经成婚了,欣荣她…也有了你的骨肉…我们再无可能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心里的人,是尔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永琪苍白的脸,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淡淡的、却不容错辨的疏离的祝福:“欣荣她…很好…希望你好好珍惜她…”
小燕子这番话,比之前那个简单的“是”字,更加清晰,更加彻底,也…更加残忍。
她不再用“五阿哥”这样疏离的称呼,而是直接唤出了“永琪”这个名字,仿佛在做最后一次的确认与告别。
——“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真的努力过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永琪的心。她承认了那段感情的真实,也点明了她曾经的付出,而这恰恰更凸显了如今的物是人非。
——“如今你已经成婚了,欣荣她…也有了你的骨肉…我们再无可能了…”
她一字一句,冷静地陈述着无法改变的现实,亲手将最后一点模糊的可能彻底斩断。那“再无可能”四个字,重若千钧,砸得永琪几乎站立不稳。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心里的人,是尔泰。”
这是最直白、最彻底的宣言。她明确地告诉他,她的心已经去了别处,那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最后那句对欣荣的肯定和对他“好好珍惜”的祝福,更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无限远。那是一种彻底的放手和撇清,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永琪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连嘴唇都变得灰白。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支撑自己站直都变得无比艰难。那双曾经清傲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和破碎的痛苦。他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犹豫或不舍,却只看到一片平静的决绝。
“不!小燕子!不是这样的!”
永琪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那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像濒死的困兽发出的最后哀鸣。他原本踉跄欲退的身体像是被这声呐喊注入了最后的力量,猛地又向前冲了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小燕子,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不是这样的…小燕子…你听我说…”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语无伦次,“我和欣荣…那不是我…我不是自愿的!是额娘!是皇阿玛!他们逼我的!我心里…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他急切地想要解释,想要抓住那最后一根稻草,想要推翻她口中那冰冷残酷的“现实”。他甚至顾不上尔泰就在旁边,顾不上任何体面尊严,只想把积压在心里太久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倾倒出来。
“那些日子…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每一天都在想你!我知道你怨我恨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他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看着小燕子,仿佛她是唯一能救赎他的光,“可是小燕子…你不能…你不能就这么不要我了…我们那么多过去…那么多…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
他的话语混乱而激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求。那副全然崩溃、抛弃了所有骄傲和伪装的模样,是小燕子从未见过的。
一旁的尔泰眉头紧蹙,下意识地又想将小燕子护得更紧些,却被小燕子轻轻按住了手臂。
小燕子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几乎崩溃的永琪,心中那片刚刚平静下去的湖面再次被搅动。不是心动,不是后悔,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悲哀的怜悯。
她静静地等他发泄完,等他粗重的喘息声稍稍平复,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永琪,别说了。”
这五个字,像冰水一样浇灭了永琪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火苗。
“是不是自愿,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的目光扫过他泪痕交错的脸,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清醒,“欣荣是你的福晋,她腹中的是你的骨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而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我决定放下的时候,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她抬起眼,目光坚定地望入他破碎的眼底:“我现在爱的人是尔泰,以后也会是他。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所以,别再活在过去里了。好好对待你的福晋和孩子,那才是你该走的路。”
小燕子这番话,如同最终审判的槌音,沉重而清晰地落下,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将永琪所有残存的希望彻底击得粉碎。
——“永琪,别说了。”这五个字,像一把冰冷的锁,咔嚓一声,锁死了他所有试图辩解的出口。
她看着他泪痕交错、狼狈不堪的脸,目光里没有他期待的丝毫动容或软化,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和平静。那平静比任何指责和愤怒都更让他感到绝望。
——“是不是自愿,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痛苦、无奈和身不由己,都归为了“没有意义”。是啊,结果已然如此,过程缘由,谁又还会在乎?她不在乎了。
——“欣荣是你的福晋,她腹中的是你的骨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冷静地陈述着铁一般的事实,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试图逃避的现实。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和无法回头的现状。
——“而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我决定放下的时候,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两个字,被她如此清晰而平静地说出来,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她甚至明确地指出了那个时间点——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原来,她早已在心里完成了这场告别仪式。
——“我现在爱的人是尔泰,以后也会是他。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是最致命的一击。她不仅宣告了过去的死亡,更彻底断绝了未来的任何可能。她的心,她的未来,都已经明确地、永久地给了另一个人。那里,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别再活在过去里了。好好对待你的福晋和孩子,那才是你该走的路。”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句劝诫,又像是一道指令,彻底将他推回了那个他试图逃离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世界。她为他指明了唯一的、也是他必须去走的道路,而那一条路上,没有她。
永琪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连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身体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最终彻底僵直在原地。
那双曾经盛满了痛苦和不甘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空洞和麻木。所有的光芒都熄灭了,所有的情绪都燃烧殆尽了。
他看着她,目光却又像是穿透了她,落在了某个虚无的点上。
“好……”
这一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仿佛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小燕子…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没有任何起伏,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认命。
“我愿意放手…”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却异常清晰。这不是赌气,不是试探,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般的放弃。他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的结局。
然后,他的目光极其缓慢地、机械地转向了一直沉默站在小燕子身旁的尔泰。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勉强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只属于过往兄弟情谊的微光,却更多的是一种托付和恳求。
“尔泰…”
他叫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涩然。
“求你…”
这两个字,从他这位一向骄傲的五阿哥口中说出,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意味。
“好好对她。”
这最后的嘱托,轻得像叹息,却承载了他所有无法继续守护的爱意、所有的不甘和最终无奈的祝福。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仿佛被彻底掏空了。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停留,他僵硬地转过身,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牵引线的木偶,一步一步地踉跄着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庭院里,只剩下那句破碎的嘱托,还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回荡。
“求你…好好对她…”
小燕子的眼眶终于控制不住地红了,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一场盛大而惨烈的落幕,为了一个曾经鲜活的少年最终死寂的眼神。
尔泰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追随着永琪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片空无一人的黑暗,极其郑重地一字一句低声道:
“我会的。用我的生命起誓。”
这是他给出的承诺,对永琪,也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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