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未来就在眼前

小燕子几乎是冲出养心殿的，灿烂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比不上她眼底闪耀的光芒明亮。胸腔里那颗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分享给尔泰！

她要将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尔泰！立刻！马上！

什么规矩礼仪，什么公主仪态，此刻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提着裙摆，脚步又快又轻，像一只快乐的雀鸟，目标明确地朝着侍卫处和福家可能在的方向奔去。

“公主！公主您慢点！”明月和彩霞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却又被自家主子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所感染。

小燕子却顾不上了。她穿廊过院，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知道尔泰今日或许在养心殿附近轮值，或许在去往侍卫处的路上，她只想立刻找到他！

然而，刚绕过一道宫墙，迎面却撞见了一个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永琪。

他似乎是刚从某个宫苑出来，正独自一人沿着宫道缓缓走着，身边并未带着随从。阳光同样落在他身上，却仿佛无法驱散他周身的沉寂与寥落。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线条依旧俊朗，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黯淡，眼下的阴影清晰可见，与昨日那个失控崩溃的他判若两人，却更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小燕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喜悦的气氛像是被骤然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却下来。

永琪似乎也察觉到了前方的动静，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永琪的目光落在小燕子那掩饰不住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的喜悦笑脸上时，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那明亮的光彩刺痛了。那笑容，曾经是他最想守护的东西，如今却再也与他无关，甚至…可能是因彻底摆脱了他而绽放的。

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熄灭的灰烬，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和麻木。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便要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疏离和放弃。

小燕子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眼底那片死寂的荒芜，心中那点因偶遇而生的尴尬和不适，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不是爱，也不是留恋，而是一种混合着淡淡悲哀、唏嘘和…释然的平静。

就在永琪即将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小燕子忽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平静，不再带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就像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五哥。”

这个称呼，她叫得自然而疏远，彻底划清了界限。

永琪的脚步顿住了，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停在那里，背对着她。

小燕子看着他的背影，继续平静地说道，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皇阿玛刚刚跟我说，已经没事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清晰：“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说完这几句话，她没有再停留，也没有等永琪的任何回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脊，重新迈开了脚步，与他背道而驰，向着自己原本要去的方向，坚定地走去。

她的步伐依旧轻快，却比方才多了一份沉稳。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在宫道上拉长，一个向着东，一个向着西，距离越来越远，再无交集。

永琪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背对着小燕子离开的方向。阳光将他孤寂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宫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片空茫的钝痛万分之一。

“都过去了…”  “向前看…”

她那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轻松释然的声音，反复在他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最冰冷的刀，精准地凌迟着他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

她真的…放下了。如此彻底，如此迅速，如此…轻松。

而他却还沉溺在昨日的废墟里，痛苦得无法呼吸。

一种令人窒息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笑自己的沉溺不前。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宫墙上方那四四方方的、湛蓝得刺眼的天空，嘴角极其缓慢地、扭曲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是啊，该过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那颤抖的拳头一点点松开，也强迫自己将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酸涩和痛楚死死压回心底最深处。

然后，他重新迈开了脚步，背影依旧挺直，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条他必须独自走下去的、早已注定的道路。

宫道漫长，阳光正好，却再也照不进那双死寂的眼眸。

而另一边——

小燕子终于在一处通往乾清宫广场的宫道拐角，她看到了那个挺拔熟悉的身影。

尔泰正与另一名侍卫交代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俊朗。

“尔泰！”小燕子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周围还有旁人，扬声喊道，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急切。

尔泰闻声立刻转头，看到是她，眼中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但随即被她那异常激动的模样惊了一下。他快步迎上前：“公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旁边的那名侍卫见状，立刻识趣地躬身退开了。

小燕子跑到他面前，因为奔跑和激动，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惊人。她一把抓住尔泰的胳膊，气息还未喘匀，便迫不及待地、压低了声音却依旧难掩兴奋地说道：“尔泰！尔泰！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尔泰被她抓着手臂，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微颤和那股蓬勃的喜悦。他心中的紧张稍缓，化为疑惑和好奇，柔声问：“慢点说，什么好消息让你高兴成这样？”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确认无人靠近，这才凑近他，用气声飞快地说道：“皇阿玛！皇阿玛要派你去四川！去剿灭白莲教余孽！还有哥哥！哥哥跟你一起去！皇阿玛说让你们去历练，挣军功！”

她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珍珠般蹦出来，砸在尔泰的心上。

尔泰整个人都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四川？剿匪？军功？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绝非一次普通的派遣，这简直是…

他猛地看向小燕子，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询问。

小燕子用力地点头，抓着他胳膊的手更紧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是真的！皇阿玛亲口说的！就在刚才！尔泰，这是机会！皇阿玛在给我们机会！你明白吗？！”

她眼中的光芒和毫无保留的喜悦，瞬间点燃了尔泰心中的火焰！巨大的狂喜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

他反手紧紧握住小燕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疼她，但两人都浑然不觉。他的目光灼灼，声音因激动而变得低哑深沉：“我…我明白了！小燕子…我…”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皇上的深意，小燕子的欣喜，未来的重担…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潮澎湃。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小燕子仰着头，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渐渐被一层水汽和浓浓的担忧所取代，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一定要立下大功！风风光光地回来！我…我等你！”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尔泰重重地点头，所有的承诺和决心都凝聚在这一个动作里。他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等我。”他低声说道，同样只有两个字，却承载了无限的重量。

阳光洒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也照亮了他们眼中对未来的无限期盼和坚定的信念。

好消息，终于亲口告诉了他。而他们的未来，也终于清晰踏实地，展现在了眼前。


　　(https://www.02ssw.cc/5035_5035028/22349913.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