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这才叫说定了

用罢膳，漱了口。小燕子的精神似乎彻底回来了些，又恢复了点往日的神采，拉着尔泰的手晃了晃：“尔泰，我睡够了，也吃饱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去水榭那边喂鱼好不好？那里凉快。”

“好。”尔泰自然无有不依，仔细地帮她系好披风的带子，才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寝殿。

夕阳的余晖将庭院染成暖金色，暑气渐渐消散，微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湿润的凉意，拂动了水榭边轻垂的纱幔，也轻轻撩起了小燕子的几缕鬓发。

她靠在雕花栏杆上，半个身子微微探出，专注地将手中的鱼食一点点撒入水中。橙红色的锦鲤立刻敏锐地聚拢过来，在水面下挤挤挨挨，争抢着食物，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尔泰你看！那条最大的！它抢得最凶！”小燕子兴奋地指着水中，脸上洋溢着轻松而欢快的笑容，那双因为前些时日嗜睡而显得有些朦胧的大眼睛，此刻在夕阳下重新变得亮晶晶的，盛满了简单的快乐。

尔泰就站在她身侧，一手虚虚地环在她的腰后，是一个保护的姿态，防止她过于兴奋而不慎前倾。他的目光并未过多流连于水中的锦鲤，而是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她的侧脸上。

夕阳的金光柔和地勾勒着她脸颊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那重新焕发出生机与活力的笑容，比水中任何一尾锦鲤都要耀眼夺目。这几日萦绕在他心头的担忧，似乎也被这笑容驱散了不少。

“嗯，看到了。”他低声应和，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你慢点撒，让它们都吃点。”

小燕子闻言，撒鱼食的动作果然放缓了些，看着鱼儿们不再那么拥挤争抢，而是悠闲地啄食，她笑得更加开心了，甚至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尔泰静静地陪着她，听着她不成调的哼唱，感受着晚风带来的凉爽和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只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若能一直守护她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容，他便心满意足了。

喂完了鱼食，小燕子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转过身来，很自然地靠进尔泰怀里，仰着脸看他：“尔泰，这里真舒服，我们再坐一会儿好不好？”

“好。”尔泰揽着她，走到水榭中的石凳旁，石凳上早已被细心的下人铺上了软垫。他扶着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让她能舒服地靠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远处的屋脊之下，天空的色彩从绚烂的金红逐渐变为温柔的紫粉，最后是深邃的蓝靛，星星开始一颗接一颗地悄然浮现。

四周静极了，只有晚风掠过荷叶的细微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蛙鸣。水榭檐角悬挂的灯笼被点亮，晕开一团团暖黄色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相偎的两人，将他们与周遭的夜色温柔隔开。

小燕子安静地靠在尔泰肩头，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水面那些破碎又重合的星光，原本兴奋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被一种宁谧的满足感所取代。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尔泰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衣衫传来，一声声，令人无比安心。

“尔泰，”她忽然极轻地开口，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梦呓般的飘忽，“这样真好。”

尔泰低头，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和自己一样的皂角清香。他的声音比晚风更轻柔：“嗯，哪样好？”

“就这样，”小燕子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寻找更温暖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只有我们俩，看着天变黑，星星亮起来…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们了似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里带着一丝与她平日跳脱性子不符的沉静：“不用想宫里那些规矩，不用应付那些复杂的人，就你陪着我，我陪着你…好像可以一直这样坐到天荒地老去。”

尔泰的心因她这简单却真挚的话语而变得无比柔软。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他知道，他的小燕子看似整日嘻嘻哈哈，内心深处却始终渴望着一份纯粹而安稳的归属感。

“傻瓜，”他低笑，语气里满是宠溺，“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以后每一个日落星辰，只要你想，我都陪你看。”

小燕子抬起头，在朦胧的灯光和星光下，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深邃，此刻盛满了温柔的星光和她小小的倒影。她忽然凑上去，飞快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立刻把脸埋回他怀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小声嘟囔：“说定了哦。”

尔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一怔，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无限的纵容和宠溺。

他并未立刻“追究”，而是任由她把滚烫的小脸深深埋在自己怀里，只伸出大手，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和散落的发丝，感受着她透过衣料传来的害羞。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小鸵鸟”似乎稍微平静了些，但依旧不肯抬头。尔泰这才微微低下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尖，引得那通红的耳尖又下意识地抖了抖。

“偷袭完了就跑？”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笑，像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上，“嗯？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公主殿下？”

小燕子在他怀里扭了扭，发出模糊的抗议声，搂在他腰后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尔泰眼底的笑意更深，他不再逗她，而是稍稍用力，将她从自己怀里捞出来些许。小燕子被迫抬起头，脸颊依旧绯红，眼神躲闪，就是不敢看他，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着。

尔泰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相接。他的眼神在灯笼和星光的映照下，深邃得如同漩涡，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一丝迷人的光芒。

“方才不是很大胆？”他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下颌皮肤，语气慵懒，带着点戏谑，“怎么现在不敢看我了？”

小燕子被他看得心跳如鼓，嘴硬道：“谁、谁不敢了！就是…风大迷眼睛了！”

“哦？是吗？”尔泰挑眉，缓缓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两人呼吸可闻，“那我看看，迷了哪只眼睛？我帮你吹吹？”

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带着他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清冽味道，此刻却莫名染上了几分侵略性。小燕子只觉得被他摩挲的下颌皮肤像着了火，一路烧到了心里，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尔泰看着她这副全然信任又紧张期待的模样，心中爱意翻涌，再也忍不住，低头精准地攫取了那两片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

这个吻，不同于她方才那般蜻蜓点水，也不同于他之前给予的温柔安抚。它带着此刻被彻底撩拨起的浓情蜜意，深入而缠绵，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融为一体。

小燕子起初还微微挣扎了一下，随即便软化在他炽热而熟悉的气息里，热情地回应着。星子在他们头顶旋转，晚风变得燥热，湖水中的倒影也模糊成了一片荡漾的光斑。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尔泰才勉强放开她，额头却依旧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小燕子软倒在他怀里，眼眸湿润，唇瓣红肿，大口地呼吸着，脸上红霞遍布，比天边最美的晚霞还要醉人。

“这才叫…说定了。”尔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满足，再次轻轻啄吻了一下她微肿的唇瓣，如同盖章确认。

小燕子把脸埋进他颈窝，这次连嘟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伸出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以示抗议，嘴角却弯成了甜蜜的弧度。

尔泰朗声笑起来，心情大好，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回去了！”

这一次，他的步伐稳健而轻快，抱着他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踏着星光，走向属于他们的温暖归处。夜色温柔，正好将所有的爱恋与甜蜜悄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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