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就算困也不可能困到这个地步吧
慕千诃一贯就不太喜欢贺家那两个嫡女，至于贺家三小姐，她倒是头一回正式见到。
先前，她对这位庶女几乎没怎么多留意过，可今天这一遭，她才算真正好好认识了贺南枝一番。
“贺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女儿能比得过贺南枝呢？”苏幼妍凑在旁边，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满是不解与质疑。
先不说别的方面，单论相貌，贺家那两位嫡女就远远比不上贺南枝。
而且，贺家那对小姐每次见到她们，脸上总带着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那模样看得她们心里一点都不舒服，总觉得对方带着莫名的优越感。
“你仔细想想，在场的那些世家夫人们，有多少人会愿意让庶子庶女抢了她们自家嫡出孩子的风头？”苏云柚也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带着几分看透内情的通透，轻轻点醒着苏幼妍。
【那三个应该就是贺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吧？
我看她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像是要把贺南枝生吞了一样。】
【那可不嘛！
今天要不是你娘在这儿，这贺夫人肯定会立刻冲上来，对着贺南枝大肆贬低一通，非要把贺南枝和齐声的婚约给拆了才肯甘心。】
【为什么要加上“我娘不在这儿”这个先决条件啊？】
【有你娘在这儿镇着，贺夫人但凡敢上前一步，后果肯定会很惨。
到时候，贺侍郎被削去官职都算是轻的惩罚了。】
【可这事儿为什么会扯上削官啊？两者之间好像没什么直接关系吧？】
【你娘之前说过，一个做官员的，如果连自己的夫人都管不好，让她这般没有眼色，连基本的形势都看不清，那这就足以证明，这个官员在做人方面和做官方面都不怎么样，能力根本不过关。】
【可这话听着不太对呀。】
沈清沐忍不住反驳起来，【好人不一定就能当好官，贪官也未必就是个坏人。就算管不好自己家里的事儿，也未必就管不了官场上的事吧？】
毕竟，她以前可是听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有些人家里的事情乱得一塌糊涂，可在官场上，却是个能办实事、有能力的好官。
【确实是这样，贺侍郎他本来就是个实打实的好官。
这些年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公务上，一门心思搞事业，家里的这些琐碎事情，自然就没太多精力去顾及了。】
【这种例子我真的听得多了。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类官员，他们对百姓而言，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好官，像家里长辈一样护着一方百姓，称得上是百姓行为上的“好爹”；
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常常因为太忙而忽略。】
【不过还好，贺南枝没被养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主要还是贺夫人一直懒得管她。
要是贺夫人真的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故意找她麻烦、磋磨她，那贺南枝就算原本心性再好，也早被折腾得长歪了。】
其实贺南枝心里，对夫人没有半分埋怨。
毕竟，就算是从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孩子，做母亲的都未必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夫人的亲生孩子。
这么些年来，夫人虽然对她冷淡，不怎么亲近，可也没真的找过她的麻烦、磋磨过她，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打从心底里感激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京城这地方，从来都不缺那些中途突然就没了音讯、再也找不到的庶子庶女。
跟那些人比起来，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还能有如今的光景，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而此刻的贺夫人，情绪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在府里像个隐形人一样，沉默寡言、从不敢在她面前多晃的贺南枝，今天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还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措手不及，让她颜面尽失。
贺南雁则一直死死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紧紧盖着眼睑，就怕周围人看到她眼睛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怒火。
齐小侯爷可是她第一眼就看上的人，自从上次见过之后，她就一直满心欢喜地盼着能和他定下婚约，可贺南枝却偏偏从中作梗，故意把这门亲事抢了去，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恨？
T^T
“好了。”苏明轩指尖微顿，随即动作娴熟地将侍卫们身上扎着的银针一根根稳稳拔下，每拔一根，都仔细看一眼针尾的颜色，确认毒素已随银针导出。
“拔了针就够了？不用再吃些解毒的药吗？”影风快步走到侍卫身边，看着他们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
“这毒解起来本就容易，用银针把毒从穴位里逼出来就够了，犯不着再用药。”
苏明轩一边将拔下的银针逐一擦拭干净，放进随身的锦盒里，一边耐心解释，“而且药石都有三分毒性，能不用药就不用，免得给他们本就受损的身子再添负担。”
“多谢苏神医救命之恩！”几位侍卫缓过力气，纷纷撑着桌子站起身，对着苏明轩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声音虽还有些虚弱，却满是真切的感激，眼神里更是藏不住的庆幸。
“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你们不必如此多礼。”苏明轩抬手虚扶了一下，神色依旧淡然，没有半分居功自傲的模样，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们可别谢错人了，该谢的是你们家小姐才对。”一旁的影夜见侍卫们只对着苏明轩道谢，便笑着开口提醒，目光扫过众人，把话挑明，“若不是你们家小姐特意过来求苏神医出手，就凭你们这身份，哪能让苏神医这么快放下手头的事，专程来为你们解毒？”
影夜的话像一颗石子，瞬间在侍卫们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眼眶，让他们鼻尖都微微发酸。
他们先前察觉到自己中了毒时，心里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他们是苏府的侍卫，就早把“为主子生、为主子死”刻进了骨子里，这点凶险于他们而言，本就是家常便饭。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小姐竟会把他们的安危放在心上，还特意去求苏神医为他们解毒，这份记挂，比任何赏赐都让他们觉得温暖。
“走吧。”影风看了眼侍卫们的神色，知道他们心里感动，便适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说着便率先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侍卫们连忙跟上，走出门前，还不忘齐齐回头，对着苏明轩又郑重地欠了欠身，才缓缓离开。
待侍卫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苏明轩才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影夜，语气平静地问道：“他们已经走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自然可以，苏神医随时都能走。”影夜连忙点头应下，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陆临舟，语气客气了几分，“陆院判要不要跟我们一同过去？也好省些功夫。”
“不必了，我随后自行过去便是。”陆临舟微微颔首，拒绝了影夜的提议。
他今日本就是陪灵韵来的，自然要等灵韵一起离开，先把她平平安安送回楚府，确认她无事之后，他再去处理自己手头的公务，也不算迟。
╭(╯ε╰)╮
“嗷～”沈清沐拖着长长的调子打了个哈欠，眼角瞬间沁出了一圈淡淡的红。
她只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早被困意啃得千疮百孔，到了撑不住的极限。
眼皮沉得像坠了两块小铅块，每一次掀开都要费老大的劲，好几次视线都模糊了，差点直接闭上眼睡过去。
君紫瑕就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眼睁睁看着她用指尖捏着块刚拿起的枣泥糕，一点一点往嘴边送，眼看就差半寸要碰到嘴唇，手腕却突然没了力气，“啪嗒”一声，糕点直直掉了下去。
直到那块带着温度的枣泥糕落在裙摆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一点微凉的触感，沈清沐才猛地回神，眼神茫然地眨了眨，视线慢慢聚焦，算是勉强清醒了那么半分，低头看着腿上的糕点，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掉了东西。
“沐儿，你困坏了吧？要不要先去客房睡会儿？”长公主坐在对面的软榻上，看着她这副昏昏欲睡、连糕点都拿不稳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声音都放得格外轻柔。
心里更是忍不住琢磨，得困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到了嘴边的吃食都失手掉了？
这孩子怕是昨晚就没睡好。
“娘，那我先走了。”沈清沐的声音飘乎乎的，带着浓重的鼻音，长公主头一遍说话时，她压根没听清，光顾着跟眼皮较劲了，还是君紫瑕察觉不对，凑到她耳边，把长公主的话轻轻重复了一遍，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撑着桌子慢慢直起身，脚步都有些虚浮。
“好，快回去好好歇着，别硬撑。小六，你陪着沐儿过去，路上仔细些。”长公主连忙点头，又转头对着君紫瑕叮嘱道，眼神里满是不放心，生怕沈清沐走在路上再磕着碰着。
“是。”君紫瑕应得干脆利落，立刻起身走到沈清沐身边，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小心地帮她稳住身形，半扶半搀着，慢慢往客房的方向走。
一旁的沈云舟几人见状，也下意识地想跟着起身，想过去看看沈清沐的情况，却被长公主递过来的一个眼神稳稳定在了原地
他们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做，沐儿一个姑娘家去睡觉，他们一群大男人跟过去像什么样子？
纯粹添乱。
君紫瑕小心翼翼地把沈清沐扶到客房的床榻边，先帮她轻轻掀开半边被子，刚松开手，沈清沐就像瞬间卸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一头倒在枕头上，眼睛都没再睁一下，连鞋子都忘了脱，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稳绵长，甚至隐约能听到一点细微的鼾声，显然是彻底睡熟了。
君紫瑕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坐在了床榻边的矮凳上，侧过身看着沈清沐熟睡的脸庞。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脸色带着点倦意的苍白，看着格外乖巧。
可君紫瑕的眉头却渐渐蹙了起来，一肚子的疑惑压都压不住：一个人就算再能睡，也不至于困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沈清沐今天醒得比平时早了那么一点，可现在也才刚过午时，离入夜还早得很，怎么就困到连拿块糕点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差点坐着就睡过去？
这才从早上到现在，总共也没过去几个时辰啊。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让她眼神微微一凝：难不成，是那个白白的搞的鬼？
君紫瑕抬眼看向门外，对着守在廊下的丫鬟轻声吩咐了一句，让她去取一本话本过来。
等丫鬟把书送来，她便走到床榻边的软榻旁，轻轻掀开一侧薄毯躺了上去，慢悠悠地翻开书页，却没立刻往下读。
她的目光越过书页，落在身旁熟睡的沈清沐身上——沈清沐睡得极沉，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匀净得几乎听不到声响。
君紫瑕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就她这睡相，怕是现在有人推门进来，在房间里走动，她都未必能醒过来。
这府里今日人多眼杂，来赴宴的宾客各式各样，保不齐还有那心思活络、想走捷径的人。
知道沈清沐身份不一般，要是瞅着她独自在房里熟睡，趁机凑上来套近乎，或是想借着“照顾”的由头攀附她，岂不是平白给沈清沐添了麻烦？
这么一想，君紫瑕反倒定了心，干脆把话本放在膝头，眼神半落半不落的，就这么守在旁边。
反正她本就不喜欢前厅那种喧闹的宴会，一群人围着互相客套，说些言不由衷的场面话，听得人心里发闷，实在没什么意思。
倒不如在这客房里待着，能落个清净。
o＞_＜o
这两天稍微歇一歇，宝子们谅解一下。
头疼牙疼不停流鼻涕，根本没办法静心写，俩小时憋了2000字。
缺的字数一定会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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