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成为我的坐骑
沙城堡垒，地牢。
空气仿佛浓稠的淤泥，腐朽、凝滞。
幽暗的烛火无风自动，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好似垂死挣扎的囚徒。
就和与它作伴的蓝龙少女一样……
副本大比之后，蓝彩练便被关押了起来。
以一种极尽羞辱的方式，锁在了地牢里。
白皙的手腕，被沉重的镣铐死死禁锢，高举过头顶，连接着地牢顶部垂下的粗大链条。
双脚则是八字形张开，被两根铁链拷着，拉向后方。
这迫使她的身体向前倾俯，紧绷的脊背，勾勒出一道脆弱的曲线。
残破的银甲早已不见，只有被汗水浸染的单薄衣物，紧贴着修长的身体。
断裂的右角根部，还时不时的有血液流出，混合着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最终滑入那微张的、失去血色的唇瓣。
然而，她却品尝不到血液的咸腥味。
锁链的冰凉硬冷质感，
地牢深处的腐朽湿气，
还有那被剜去龙骨，持续的渗血的心口；
触觉、味觉、嗅觉、痛觉……
一切感官，仿佛都失灵了。
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容器，悬挂在这方隔绝天日的牢笼里。
甚至连“自己是否还活着”这件事，都模糊不清。
死亡？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蓝骁、蓝腾兄弟俩失望的眼神。
蓝云焕长老那迁怒的怨毒目光。
还有，族人们转身离去，抛下自己的冷漠背影。
这些，比死亡更令人痛苦。
可偏偏……
在蓝彩练的心底，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如同风中残烛，顽固地摇曳着。
这莫名的兴奋，成了她唯一能感知到的东西，也是维持精神清醒的唯一支点。
“我在期待什么？”
蓝彩练的思维，如同陷入了泥沼。
“期待族人来救我吗？”
“呵……”
“他们恨不得我死在大比中。”
“相比战死，被俘更令他们感到耻辱。”
“那么，身在恶魔的巢穴里，我还能期待什么？”
蓝彩练也无法理解这缕期待的根源。
它仿佛像一枚毒种，在绝望的土壤里悄悄萌发。
就在这时——
“嘎吱……”
石门摩擦着地砖，发出如同叹息般的沉重声响，刺破了地牢死水般的寂静。
蓝彩练悬空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
她知道，是他来了。
但她此刻心中泛起的，竟不是恐惧与逃避。
而是……期待？
蓝彩练终于明白，她在期待什么了——
她想看看，自己这头高贵的巨龙，到底能破碎到何种模样。
蓝彩练抬起眼眸，看向石门。
果然，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身后摇曳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极深，如同一片活过来的深渊，无声地蔓延进地牢。
恶魔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他走到蓝彩练面前，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涣散的金色眼眸，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瞳。
红瞳中，清晰地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样。
长发凌乱汗湿，半遮住的脸颊上，泪痕与血污交织。
整个人被摆成一种任人宰割的姿态，眼神麻木，没有一丝光彩，比最下贱的奴隶还要不堪。
而那断裂的龙角，就是奴隶的耻辱烙印。
“啧啧……”
林哲的声音低沉，带着调侃的语气：“看看，曾经的天之娇女，现在像什么？”
“一件艺术品。”
林哲戏谑说道，神情有些变态。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指甲轻轻刮过蓝彩练干裂的唇角。
如他所说，这是一件由他亲手打造的“艺术品”。
材料上的选择，可比最坚固的锆石。
龙族的高傲与威严，在千年时光里，都未曾颠覆。
蓝彩练这颗锆石，能被打磨成林哲满意的形态，自然是经历了繁复且精密的工序。
被引诱上钩，被轻易击败，被公开示众。
被血脉相连的族人，像丢弃废品一样，毫不犹豫地抛弃。
唾弃她的愚蠢，她的弱小，她给他们带来的、足以写进历史的耻辱。
最后，成就了眼前的完美姿态。
看着自己打造的作品，林哲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意。
他是发自内心的欣赏，欣赏现在的蓝彩练。
破碎、空洞，却依旧残留着一缕复仇的火焰。
当然，不是对林哲复仇。
通过“聆听深渊”的能力，
林哲能清晰读出她现在的想法——
以自虐的心态，去迎接、享受，最恶毒的摧残。
她将这视为是一种报复，报复那些将她抛弃的同族。
【你们不是觉得我是巨龙之耻吗？】
【那更我要扛下更多的耻辱……】
【以我的悲惨命运，亵渎你们所谓的高贵！】
“满足你。”
林哲轻笑一声，空着的另一只手在身侧随意地一划。
嗡！
一道冰冷的、散发着微光的投影画面，突兀地出现在两人侧面的空气中。
画面以超清晰的角度，重放着那幅“世界名画”——《猎龙者》
蓝龙少女毫无生气的身体，被林哲单手拎着犄角，悬在空中展示给沙城万千目光的场景。
每一个定格，都是对蓝彩练自尊的公开处刑。
紧接着，画面切换，清晰地呈现出蓝家观礼台前——
蓝云焕长老眼中毫无温度，索要神龙遗骨的贪婪，以及蓝腾等人，最后投来的那混合着屈辱、愤怒，却也带着一丝责难的复杂目光。
“好好看看。”
林哲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高贵的巨龙，在同族眼里，连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骨头都不如。”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哲眼中红芒一闪！
如毒蛇般扬起的恶魔尖尾，毫无征兆地刺向蓝彩练心口，那道撕裂的伤口。
“呃——！！！”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摧毁了蓝彩练所有麻木的屏障！
身体像是被一柄烧红的烙铁贯入！
她瞬间痉挛绷紧，脊椎反弓如同濒死的鱼，头部失控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截苍白布满细汗的脖颈。
一声短促的、夹杂着抒发快意的轻哼，不受控制地从她翕张的鼻翼和唇齿间挤出。
蓝彩练大口地、痛苦地喘息着。
涣散的金色竖瞳，在这一刻剧烈地收缩、聚焦，终于有了些活物的光芒。
灵魂与肉体的双重打击，
让她丢失的触感，全部恢复。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并不抗拒这种痛苦。
反而是在渴望……更多。
渴望眼前这个掰断她龙角、践踏她尊严、毁灭她族望的恶魔，以更加粗暴、更加残酷、更加令人发指的方式，狠狠地虐待她这具早已破碎不堪的身躯！
虐待她这头……
早已被剥离了“高贵”光环的、名不副实的巨龙！
林哲的尖尾缓缓抽出，带出几缕新鲜的血丝，被黑色湮灭魔焰悄然蒸发。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绕到蓝彩练的身后。
这个角度，让她被迫撅起的姿势，更加无处遁形，如同卑微的献祭。
手指掠过曲线优美的背部，林哲轻轻俯下身体，气息喷吐在少女的右耳边。
“我知道，你在享受。”
低语中，修长的五指，握住了她仅存的、曲线优美的深蓝色左龙角。
“唔……”
蓝彩练身体再次一颤。
这一次的颤抖，并非源于屈辱与愤怒。
而是，一种期待被满足的愉悦。
仿佛，此刻的自己。
就是和恶魔一起亵渎龙族的帮凶。
蓝彩练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任由那只恶魔之手，如同把玩一件玩物般，细细摩挲着龙族骄傲的象征。
林哲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说道：“蓝彩练，你想要向龙族复仇吗？”
“但，不是以巨龙的身份。”
林哲的声音陡然变冷，手掌紧紧握住了完好的龙角，如同握住一件即将被赋予新生的工具。
“把龙族的愚蠢和傲慢，连同那不值一提的高贵血统，统统放下。”
他的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如滚烫的烙印，深深刻在了蓝彩练的灵魂深处。
旋即，他的声音骤然拔高。
“成为我的坐骑，我赋予你报复龙族的力量。”
林哲的手死死握住她的龙角，仿佛要将这份许诺，植入她的灵魂。
“你的坐骑……”
听到这句话，蓝彩练身躯猛地抽搐起来。
金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泛起了一丝丝病态的兴奋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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