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制裁孔家？！

“对对对，馨远兄说得对！”

众人纷纷附和。

一时间，房间里乱成一团。

有人主张降，有人不甘心，有人想跑，有人却连跑的胆子都没有。

这些平日里在各自地盘上作威作福的土皇帝们，此刻就像一群被关进了笼子里的鹌鹑，惊慌失措，叽叽喳喳，却又毫无办法。

他们终于深刻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任何合纵连横，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张学锋甚至都不需要跟他们坐下来谈。

他只需要把他的刀，亮出来，就足够了。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乱作一团的时候。

“报告！”

一声急促的呼喊从门口传来。

一个身着孙传芳部下军服的士官，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撞了进来。

他脸色惨白，帽子都跑歪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狂奔上来的。

孙传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慌什么！成何体统！”

他厉声喝道，试图维持自己最后的威严。

那士官喘着粗气，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总……总司令！奉……奉军……”

“奉军又怎么了？！”

“奉军主力……出动了！”

士官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全是铁甲车和骑兵！看那阵仗，比……比冲进租界的兵力还多！”

“什么？！”

满屋子的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他们去哪了？是……是来这里了吗？！”

卢永祥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几乎能想象到，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和炮口，已经对准了这栋金碧辉煌的万国大厦。

然而，那士官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不是这里……”

士官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恐惧。

“他们……他们声势浩大地……开向了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

这个名字在众人凝固的思维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但涟漪的中心，却是深不见底的困惑。

万国大厦内，死一般的寂静取代了方才的嘈杂。

一众军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尽，又被一层浓重的迷茫所覆盖。

新月饭店是什么地方？

是上海滩有名的销金窟，是达官贵人、洋人富商寻欢作乐的地方。

它不是兵营，不是衙门，更不是什么军事要冲。

张学锋那个疯子，放着他们这群肥羊不宰，调动如此规模的虎狼之师，去那么个风花雪月的地方做什么？

难道是……

去听戏？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众人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们自己否决。

奉军的铁甲洪流，可不是去给哪个戏子捧场的。

“新月饭店……”

卢永祥肥硕的脸上，汗珠混着油光往下淌，他眯着小眼睛，努力在被酒精和恐惧搅成一锅粥的脑子里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肥肉乱颤。

“哦！我想起来了！新月饭店！那不是孔家那小子的产业吗？”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孔家？哪个孔家？”

孙传芳皱着眉追问。

“还能是哪个孔家！”

卢永祥的音量又拔高了八度，这个发现让他重新找回了些许尊严，“就是南京政府那个财神爷，孔祥熙！新月饭店是他那个宝贝儿子孔令侃开的！”

孔祥熙！

孔令侃！

这两个名字一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了味。

如果说刚才他们面对的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那么“孔祥熙”这个名字，则代表了一座堆积如山的金山。

而现在，猛虎扑向了金山。

“他……他想干什么？”

一个军阀喃喃自语，“难不成……他想抢孔家的钱？”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一种荒诞至极却又无比合理的可能性，在他们心中疯长。

抢钱！

对啊！

奉军二十万大军南下，人吃马嚼，枪炮弹药，哪一样不是吞金巨兽？

张作霖在东北搜刮得再狠，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张学锋这小子一路打过来，军费早就见底了！

他需要钱！

大量的钱！

而整个中国，谁比孔祥熙更有钱？

“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那笑声干涩而刺耳。

很快，笑声如瘟疫一样传染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传芳在笑，李宗仁在笑，阎锡山也在笑。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群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赌徒，发现赌场里另一位豪客即将被庄家扒光时发出的、幸灾乐祸的狂笑。

“我的妈呀……这小子真是个疯子！他连孔祥熙都敢动！”

“孔祥熙算个屁！他不就是给蒋某人管钱袋子的吗？在咱们面前，他还不是得点头哈腰的？”

“哈哈孔！哈哈孔要倒大霉了！”

卢永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捶着桌子，一边模仿着孔祥祥那标志性的弥勒佛笑容，“整天见谁都‘哈哈，哈哈’，这回我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哈哈孔”是他们私下里给孔祥熙起的外号。

这位财长大人手握国家钱袋，对他们这些拥兵自重的军阀，向来是笑脸相迎，言语客气，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动用别的。

可在这群手握兵权的粗人眼里，这种“和气生财”就是软弱，就是没骨头。

他们怕的是枪，不是钱。

现在，一个比他们更不讲道理，手里有更多枪的人，找上了孔祥熙。

这场面，想想就让人兴奋！

“他张学锋要是真把孔家给抄了，那南京政府可就断了奶了！”

“何止断奶！蒋某人怕是要气得从庐山上跳下来！”

“痛快！太痛快了！”

这些军阀们，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的身家性命瑟瑟发抖，这一秒，却因为别人的灾难而手舞足蹈。

他们已经看到，张学锋的铁蹄踏平新月饭店，孔祥熙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场景。

这股病态的兴奋，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自身的危险。

阎锡山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精明小眼睛，此刻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清了清嗓子，那口标志性的山西土话，在此刻听来却显得格外清晰：“各位，各位！光看热闹，有啥意思？”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看向他。

阎锡山慢悠悠地扶了扶眼镜，嘴角撇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这张学锋在上海滩搞出这么大动静，目标还是哈哈孔。咱们……就干看着？”

“那不然呢？”

李宗仁哼了一声，“馨远兄，你还想去帮哈哈孔不成？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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