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背后是四大家族的孔家？打的就是孔家！

新月饭店门前，死一寂静。

孔家二小姐处决式的姿势，被副官张启山一脚踩着。

那声清脆骇人的手腕骨裂声。

孔令俊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已经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整个人跪在在冰冷的石阶上，额头抵着粗糙的地面，一头利落的短发被冷汗和尘土黏成一绺一绺。

那只被拧断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要刺破皮肉。

而那支德制毛瑟步枪，黑沉沉，冷冰冰，就像死神的指骨，纹丝不动地顶着她的后脑。

只要张启山的手指轻轻一动，这位孔家二小姐，财政部长的掌上明珠，就会像一颗烂西瓜一样，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脑浆涂地。

寂静！

全场寂静！

饭店大堂内，鸦雀无声。

所有宾客和伙计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僵在原地，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忘了。

黄金荣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他那张平日里横肉丛生的脸，此刻已经没有血色，只剩下死灰惨白。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铅。

他看到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叫张启山的副官，那个眼神像狼一样的男人，是怎么像折断一根枯树枝一样，轻描淡写地折断了孔二小姐的手腕。

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半点忌惮。

那动作干脆利落，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垃圾。

黄金荣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里都在冒着冷风。

他混迹上海滩几十年，杀人放火的事情见过不少，也亲手做过。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心狠手辣，是这十里洋场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可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狠。

青帮的狠，是流氓的狠，是欺软怕硬，是在暗处捅刀子。

而奉军的狠，是狼的狠，是虎的狠！

是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用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把你撕成碎片！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你爹是谁！

他后悔了。

肠子都悔青了。

他就不该来！

什么“给个面子”，什么“点到为止”？

这帮东北来的奉军，根本就不知道“面子”两个字怎么写！

他之前被缴了械，被机枪指着头，已经丢尽了脸面。

可那时他心里还有侥幸，觉得对方不过是想立威，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毕竟，他黄金荣在上海滩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现在，看到孔二小姐的下场，他那点侥幸心理瞬间被碾得粉碎。

连孔祥熙的女儿他们都敢说断手就断手，说拿枪顶着脑袋就顶着脑袋。

他黄金荣算个屁？

人家真要弄死他，怕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想离那扇门远一点，离那个血腥的修罗场远一点。

可他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还不住地打着摆子。

与黄金荣的纯粹恐惧不同，站在他身旁的尹新月，心中翻涌的，是更深、更冷的绝望和悔恨。

她的脸，比黄金荣还要白。

那双平日里总是顾盼生辉、精明锐利的眸子，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瞳孔缩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

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算计，在“咔嚓”一声脆响中，彻底崩塌。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以为自己看透了人心，玩得转这上海滩的各方势力。

她以为张学锋就算再是过江猛龙，到了上海这片地界，也得盘着。

她甚至还存着几分利用的心思，借用孔家让新月饭店的名头更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尹新月不是好惹的。

可是现在，尹新月最引以为傲的靠山，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奉军用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把她的棋盘、棋子，连同她这个下棋的人，一起踩在了脚下。

张学锋……

这个名字，像一道魔咒，在尹新月的脑海里回荡。

她已经被他这种雷霆万钧、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吓破了胆。

军阀！

一个彻头彻尾，不计后果的军阀！

他难道不知道他副官踩在地上的是谁吗？

那是孔祥熙的女儿！

是南京那位夫人的干女儿！

动了她，就等于是在向整个南京政府宣战！

他怎么敢？！

他凭什么敢？！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飞灰。

就在大堂内外的空气都凝固到要碎裂的时候，一个略带几分慵懒，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孔家的人，都这么嚣张吗？让我张学锋低头？你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张学锋慢悠悠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没戴军帽，头发梳理得不苟。

英挺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下，嘴角甚至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就像一个来上海滩游玩的富家公子，丰神俊朗，英姿勃发，与门口这血腥残暴的场面格格不入。

可他一出现，那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却陡然增强了十倍！

如果说张启山是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那么张学锋就是藏在鞘中的绝世凶刀。

你看不见它的锋芒，却能感觉到它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他就是这一切的主使者。

张学锋踱着步子，走到张启山身边。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地上像条死狗一样蜷缩着的孔令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那些脸色惨白的奉军士兵，和更远处那些吓得魂不附体的看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黄金荣和尹新月的身上，那抹笑意更深了。

“这就是新月饭店的靠山？”

他才看到他们，语气里充满了“惊喜”。

“怎么都不说话了？”

黄金荣和尹新月身子同时一僵。

说话？

他们哪还敢说话！

张学锋没看到他们俩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这个人，最讲道理。我的人，要是没犯错，谁都不能动。谁动了，就得付出代价。”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孔令俊瘫软的身体。

“你说对吧？孔二小姐？”

孔令俊浑身剧烈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是剧痛，更是无边的恐惧。

张学锋这才低下头，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她一样，啧啧了两声。

“看这打扮，是刚从跑马场回来？脾气这么大，在家里也是这么跟孔部长说话的吗？”

“你不懂事，你家大人也不懂事吗。”

话音落下，满场死寂。

黄金荣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嚣张！

太他妈嚣张了！

这已经不是在打孔令俊的脸了，这是指着孔祥熙的鼻子在骂他不会教女儿！

是把整个孔家的脸面，都扒下来，扔在地上，还用军靴狠狠地碾了无数遍！

尹新月则是彻底闭上了眼睛，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她知道，从张学锋说出这句话开始，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这头来自东北的猛虎，已经露出了他最锋利的獠牙。

而整个上海滩，都将成为他的猎场。

孔二小家狠辣的抬起头：“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这个时候，不远处，人群中分出一条通路。

“我看看，谁敢在上海滩造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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