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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官智夺防边图,暗助止焰破阴谋


上官拨弦不再犹豫,趁着腐液已将栅栏接口处进一步腐蚀,她运起内力,双手用力一掰!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一根锈蚀严重的栅栏被她掰断了!

一个仅容她瘦小身体通过的缺口出现了!

她毫不犹豫,立刻俯身钻了进去!

墙内是一座荒废的小花园,杂草丛生,假山倾颓。

那压抑的呜咽声和金属落地声似乎是从前方不远处的厢房传来的。

上官拨弦屏住呼吸,借助荒草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

厢房窗户被厚厚的窗纸糊着,但有一角破损,透出微弱的光线。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窥视。

屋内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名穿着突厥服饰、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窗户,正用生硬的汉话低吼道:“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布防图临摹不全,还差点被侯府一个小丫鬟发现端倪!尊者很生气!”

地上,跪着一个穿着唐装、但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艳丽女子,正瑟瑟发抖,脸上带着泪痕和恐惧。

她身边掉落着一柄小小的、装饰华丽的突厥匕首。

刚才的金属落地声想必源于此。

“对、对不起……那丫鬟小翠不知怎的发现了嫁衣里的秘密,我只好……”那女子颤声辩解,正是侯爷的外室,柳氏。

“只好灭口?还自作聪明弄出个‘鬼嫁衣’的幌子?”突厥男子冷笑,“愚蠢!如今引来官府注意,更是麻烦!”

布防图?

嫁衣?

小翠?

上官拨弦瞬间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小翠发现了柳氏藏在嫁衣中的边境布防图临摹本(或许是柳氏正在临摹或转移时被撞破),因此被柳氏派人灭口,并伪装成穿嫁衣投井自杀的诡异场面,以混淆视听!

而柳氏,这个侯爷的外室,竟然是突厥间谍?!

她在为突厥窃取大唐边境的布防情报!

那所谓的“鬼嫁衣”,根本不是为了索命,而是为了隐藏传递情报的载体!

“那布防图现在何处?”突厥男子厉声问。

“在……在卧房暗格……还差最后一点就……”柳氏慌忙道。

“立刻取来!今夜必须完成,天明前会有人来取!”突厥男子命令道,“若是再出纰漏,你知道后果!”

“是……是……”柳氏连滚爬爬地起来,走向内间。

上官拨弦心脏狂跳!

边境布防图!

这可是关乎国家安危的绝密军情!

绝不能让它们被传递出去!

她必须拿到那份布防图!

但是,屋内有一名显然武功不弱的突厥男子,外面还有暗哨,硬抢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目光急速扫视周围,发现厢房一侧的窗户下面,堆着一些干燥的枯枝败叶……

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形成。

她悄然后退到那堆枯叶旁,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和一小包助燃的药粉。

她将药粉撒在枯叶上,然后晃燃火折子,迅速点燃枯叶!

干燥的枯叶遇火即燃,瞬间冒出浓烟和火光!

“走水了!”上官拨弦压着嗓子,模仿着惊慌的男声喊了一句,然后迅速躲到假山阴影里。

“怎么回事?!”

屋内的突厥男子闻声大惊,立刻冲出门外,看到窜起的火苗和浓烟,脸色一变,急忙呼喊暗哨:“快救火!别让火势蔓延!”

宅院内顿时一阵骚动,隐藏的暗哨纷纷现身,提桶取水前来扑救,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就是现在!

上官拨弦趁乱如同狸猫般溜到厢房另一侧,刚才柳氏进去的内间窗户下。

她用手指沾湿口水,悄悄捅破窗纸向内望去。

只见柳氏正慌张地从床榻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卷轴,正准备打开检查。

上官拨弦不再犹豫,指尖寒光一闪,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已扣在指间!

她瞄准柳氏颈后一个穴位,运足内力,透过窗纸破孔,疾射而出!

“唔!”柳氏身体一僵,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卷轴也脱手滚落在地。

上官拨弦迅速推开窗户(幸好窗户并未闩死),翻身而入!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卷轴,看也不看塞入怀中,然后又快速扫视了一眼暗格,里面似乎还有一些信件和一个小巧的蛇形令牌!

她来不及细看,将东西一并抓起塞入怀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那突厥男子的声音:“柳夫人?怎么了?拿个东西这么久?”

上官拨弦心中大骇!

来不及从窗户走了!

她目光一扫,看到房间角落有一个巨大的衣柜,立刻闪身钻了进去,刚刚拉上衣柜门,房门就被推开了!

突厥男子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柳氏和敞开的暗格,顿时脸色剧变!

“有刺客!”他怒吼一声,立刻检查柳氏,发现只是被迷晕,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到空荡荡的暗格,瞬间暴怒!

“搜!刺客一定还没跑远!封锁所有出口,给我搜!”

宅院内顿时炸开了锅!

脚步声、呼喝声四起!

上官拨弦躲在衣柜里,屏住呼吸,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外面火光晃动,人影穿梭,搜索正在严密地进行着。

她听到有人汇报火已被扑灭,是有人故意纵火调虎离山。

突厥男子声音冰冷:“好狡猾的贼子!定然还藏在宅中!一寸一寸地搜!特别是那些能藏人的地方!”

脚步声向着厢房这边聚拢过来!

上官拨弦暗道不好!

这衣柜根本经不起仔细搜查!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几乎是撞门声!

“开门!万年县司法佐吏萧止焰,奉命追查逃犯,速速开门接受检查!”一个清朗而威严的声音穿透夜空传来!

萧止焰?!

他怎么会来这里?!

宅院内瞬间一静!

突厥男子和那些暗哨显然也没料到官府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到来!

“大人……这……”有暗哨低声请示。

突厥男子脸色阴晴不定,咬牙低声道:“先把这女人弄醒藏起来!收拾干净!我去应付官府!你们继续暗中搜寻那个刺客,绝不能让他跑了!”

脚步声杂乱,有人将柳氏抬走,有人快速清理房间痕迹。

上官拨弦在衣柜里听得真切,心中又惊又疑。

萧止焰是巧合到来,还是……他一直暗中跟着自己?

无论如何,他的到来暂时缓解了她的危机!

她听到突厥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几个人向大门走去,伴随着赔笑的声音:“哎呀,原来是萧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萧止焰的声音冷静传来:“本官追踪一名疑犯,见他翻入贵宅院墙,特来搜查,还请行个方便。”

“竟有此事?定是误会了,小宅一向安分守己……”

趁着前门交涉、院内注意力被吸引的短暂混乱,上官拨弦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轻轻推开衣柜门,确认外面无人,如同影子般溜出房间,沿着来时记忆的路线,快速向后墙那个排水口缺口奔去!

一路上,她尽量利用阴影躲藏,避开那些仍在暗中搜寻的暗哨。

眼看就要接近后墙,突然,一道凌厉的刀风从侧面劈来!

一名暗哨发现了她!

“在这里!”暗哨厉声喝道,刀光紧随而至!

上官拨弦早有防备,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一扭,险险避开刀锋,同时指尖银光连闪,两枚淬了强效麻药的银针疾射向对方眼睛!

那暗哨没料到对方身手如此诡异刁钻,慌忙格挡躲闪,动作稍滞。

就这一瞬间的耽搁,上官拨弦已经扑到墙根排水口,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

“追!”暗哨怒吼,但缺口太小,他一时无法通过,只能绕路从大门追出,并吹响了示警的哨音!

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

前门正在与萧止焰周旋的突厥男子脸色大变!

萧止焰也听到了哨音,眼神一厉。

“里面果然有情况!让开!”

他不再客气,一把推开阻拦的人,带着差役强行冲入宅院!

上官拨弦冲出巷道,在寂静的崇仁坊街道上发足狂奔!

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她必须立刻躲起来!

绝不能被抓住!

就在这时,前方街角忽然转出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

车帘掀开一角,一只大手猛地伸出,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上了马车!

上官拨弦惊呼一声,正要反抗,却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眸。

是萧止焰?!

不对!

刚才他明明从正门冲进了宅院!

“别出声,低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并非萧止焰,但似乎在哪里听过?

马车迅速启动,加速离开,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甩开。

马车在长安城的巷道里快速穿行,七拐八绕,最终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

车内光线昏暗,上官拨弦这时才看清,拉她上车的是一名穿着普通车夫服饰、面容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

但他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绝非普通车夫。

“你是谁?为何救我?”上官拨弦警惕地看着他,手指暗扣银针。

车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你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惹上了大麻烦。”

上官拨弦心中一震,手下意识地按向怀中那份布防图卷轴。

“不必紧张。”车夫似乎看穿了她的动作,“东西你暂且保管好,但切记,绝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上官拨弦追问。

“与你目标相近之人。”车夫语气莫测高深,“记住,永宁侯府的水,比你想象的更深。今日之事,萧止焰会处理,但他也未必能完全压住。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多言,示意上官拨弦可以下车了。

上官拨弦满腹疑窦,但知道问不出更多。

她下了车,发现此处离永宁侯府后墙那条秘密巷道已经不远。

那马车迅速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拨弦不敢停留,立刻找到那处断墙缺口,钻了进去,沿着秘密通道快速返回侯府废园,再悄无声息地溜回灵堂。

整个过程有惊无险,似乎并未被人发现。

回到灵堂侧间,她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

今夜的经历实在太过于惊心动魄!

她迫不及待地取出怀中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份卷轴。

展开一看,果然是一份极为详尽的陇右道边境布防图临摹本,标注了兵力部署、关隘弱点、补给线路等,若是落入突厥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师姐发现的,竟然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难怪会招致杀身之祸!

除了布防图,她从暗格里还抓出几封信件和那个小巧的蛇形令牌。

信件是用突厥文写的,她看不懂,但落款处都有一个清晰的蛇形印记,与密室中所见一致。

令牌是玄铁所铸,触手冰冷,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盘蛇,蛇眼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透着诡异。

这些,都是“玄蛇”组织与突厥勾结的铁证!

必须将这些证据交给可靠的人!

萧止焰?

他今晚的表现似乎值得信任,但他的官职太小,能否撼动永宁侯这棵大树?

那个神秘车夫又是谁?

上官拨弦感到一阵棘手。

证据在手,反而不知该如何使用了。

贸然交出,可能打草惊蛇,甚至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她将布防图重新临摹了一份(她有过目不忘之能),将原卷轴、信件和令牌用油纸仔细包好,藏在了灵堂地板下那个暗格的最深处。

而临摹本则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

今晚的发现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

第二天,侯府内气氛明显更加紧张。

关于昨夜崇仁坊外宅发生的事情,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没有掀起太大波澜,但暗地里的巡逻和戒备明显增强了。

曹总管脸色阴沉地来灵堂转了一圈,目光在上官拨弦身上停留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离开了。

上官拨弦心中冷笑,知道对方吃了哑巴亏,不敢声张,但肯定加强了内部的监控。

下午时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突然在府里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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