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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西院搜证遭暗算,智护荆凤蜡丸踪


“娘娘!大人!不好了!那个……那个弹琵琶的绿衣姑娘……她……她不见了!”

“什么?!”满堂皆惊!

上官拨弦的心猛地揪紧!

还是让她跑了?!

“找!立刻封锁侯府!给我把她找出来!”刑部官员暴怒。

整个侯府顿时鸡飞狗跳,侍卫四处搜查。

上官拨弦趁乱,悄无声息地退到角落,大脑飞速运转。

歌姬失踪,要么是已潜逃出府,要么是还藏在府中某处!

邱侧妃……她刚才的拖延和包庇,是否就是为了给那歌姬创造逃跑或藏匿的时间?

那歌姬的失踪,是否又与“秋水”的线索有关?

她必须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个歌姬,或者找到她留下的痕迹!

她想起之前瞥见那歌姬与旁边乐师低语的情景。

她们之间或许有联系?

她目光扫过那群惊魂未定的乐师,锁定了一个当时站在那绿衣歌姬旁边、神情同样有些不安的吹笙女子。

趁侍卫搜查的混乱,上官拨弦假装害怕,靠近那名吹笙女子,用细小的声音“安慰”道:“姐姐别怕……刚才那个绿衣姐姐是不是身体不适先回去了?我看她脸色好白……”

那吹笙女子正心神不宁,下意识地答道:“不是……她说她东西落在……落在……”

她猛地意识到失言,立刻闭嘴,警惕地看了上官拨弦一眼。

但已经晚了!

上官拨弦得到了关键信息——那歌姬用了“落东西”的借口离开!

她会去哪里“找东西”?

很可能是她们来时休息准备的厢房!

上官拨弦不再迟疑,立刻借口出恭,溜出偏厅,凭着记忆快速向安排给乐师歌姬们暂时休息的西跨院厢房潜去。

西跨院此时反而因为搜查主力都在前院和主要院落而显得有些冷清。

上官拨弦找到那间分配给教坊司的厢房,门虚掩着。

她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简单,有些凌乱,显然经过匆忙的翻找。

上官拨弦目光如电,迅速扫过。

梳妆台上,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散落着,没有金钏的踪影。

她仔细嗅闻空气,除了脂粉香,还有一丝极淡的、那歌姬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某种香料的体香。

气味指向屋内唯一的衣柜。

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衣裙。

气味在这里更为明显。

她仔细摸索衣裙,在一件不起眼的披风内衬口袋里,摸到了一小片硬物!

掏出来一看,竟是一枚小巧的、用火漆封着的蜡丸!

火漆上的印记,正是那个荆棘环绕的凤凰图案——荆凤印!

果然有收获!

上官拨弦心中狂跳,正欲捏开蜡丸——

突然!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弓弦震动之声!

一支燃烧着的火箭,如同毒蛇般射入窗户,直扑她手中的蜡丸!

电光火石间,上官拨弦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松手弃丸,可保自身无虞,但关键证据必将毁于一旦。

硬抗此箭,则风险极大,且蜡丸未必能保全。

她岂是那般容易退缩之人?

只见她看似柔弱的身躯猛地向侧后方一仰,腰肢柔韧得不可思议,恰恰避开火箭最锋锐的箭镞。

同时,那捏着蜡丸的手并非收回,而是以一种更巧妙的姿势向下一沉一绕,竟用宽大的袖口边缘堪堪拂过箭杆,稍稍带偏了它的轨迹!

“嗤——”

火箭擦着她的袖口飞过,带起一股焦糊味,深深钉入她身后的木质衣柜门上,火焰瞬间舔舐着干燥的木头,迅速蔓延开来。

而上官拨弦的手,已在方才那电光火石的交错间,将蜡丸牢牢护在了掌心,毫发无损。

整个过程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火箭吓得踉跄后退,侥幸未被射中,狼狈不堪。

但上官拨弦心知肚明,袭击者就在附近,甚至可能正在窥视!

放火,既是为了毁灭证据,也是为了制造混乱,逼她现身或葬身火海。

浓烟开始弥漫。

绝不能被困于此!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口,判断袭击者可能的位置。

同时脚下飞快移动,不是冲向门口(那可能正落入对方算计),而是疾步来到屋内唯一的梳妆台前。

台上有一盆用于净手的清水。

她毫不犹豫地将整盆水泼向正在燃烧的衣柜,虽不能完全灭火,但能暂时抑制火势,延缓蔓延速度。

趁此间隙,她闪电般出手,从发间摸出一根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特制银针——并非用于战斗,而是她撬锁探穴的工具。

银针精准插入衣柜门上一个不起眼的装饰铜片缝隙,微微一撬,一小片木屑被她悄无声息地抠下,露出一个极小的孔洞。

她将那颗滚烫的蜡丸迅速塞入孔洞,再将木屑按回原处。

粗看之下,天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咳嗽起来,用袖子捂住口鼻,做出被浓烟呛得晕头转向、惊慌失措的样子,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

“走水啦!走水啦!救命啊!”她尖声呼救,声音充满了惊恐无助,完美扮演了一个受惊过度的普通婢女。

果然,她的呼救声和逐渐冒出的浓烟立刻引来了附近搜查的侍卫。

“这边!西厢房走水了!”

脚步声纷沓而至。

上官拨弦“恰好”扑倒在冲进来的侍卫面前,泪眼婆娑,语无伦次:“里面……里面有箭……吓死我了……着火了……”

侍卫们无暇细究她,一部分人赶忙救火,一部分人警惕地环顾四周,搜寻放冷箭者。

混乱,正是最好的掩护。

上官拨弦缩在一名侍卫身后,瑟瑟发抖,眼角的余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院落、墙头、以及邻近建筑的窗户。

没有发现。

袭击者一击不中,即刻远遁,身手干净利落。

这时,得到消息的萧止焰也带着万年县的差役赶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额角带着伤后虚弱的汗珠,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惊魂未定”的上官拨弦,快步上前。

“阿弦姑娘!你没事吧?”

此刻,他只能称呼“阿弦姑娘”。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伸手欲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克制地收回。

上官拨弦抬起泪眼(几乎是立刻逼出来的),看到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恰到好处地表现依赖和慌乱):“萧……萧大人……有箭……射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止焰的目光迅速在她身上扫过,确认没有明显外伤,又看向冒着烟火的厢房,脸色沉郁:“可知箭从何处来?”

上官拨弦“努力”回想,颤抖着指向院落东南角的墙头:“好像……好像是那边……”

萧止焰立刻下令差役和部分侍卫过去搜查。

趁此机会,上官拨弦借着萧止焰身体的遮挡,极快极轻地在他手心里划了三个字:柜、孔、蜡。

萧止焰身体微微一僵,瞬间明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震惊、担忧,以及一种“果然如此”的复杂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明白。

“此地危险,我先送你去安全处。”萧止焰语气沉稳,护着她往外走,同时对自己的一名心腹差役递了个眼色。

那差役微微点头,悄然留在了救火的人群中,目标自然是那个衣柜。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西跨院月洞门时,一道身影拦在了前面。

是邱侧妃身边的那个心腹嬷嬷。

她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关切,语气却不容拒绝:“苏姑娘受惊了。侧妃娘娘听闻此事,十分挂心,特命老奴前来,请苏姑娘过去问话,也好压压惊。”

上官拨弦心中冷笑:来了。是关心,还是灭口前的试探?

萧止焰眉头一皱,上前半步,将上官拨弦护在身后:“嬷嬷,阿弦姑娘是此事的受害者,更是重要证人。本官需先带她回衙门录一份详细口供,侧妃娘娘若有疑问,可稍后……”

“萧大人,”嬷嬷打断他,笑容不变,语气却强硬了几分,“这里是永宁侯府,苏姑娘是侯府的客人。侧妃娘娘掌管内务,府中出事,询问当事人,乃是份内职责。就不劳衙门越俎代庖了吧?”

“况且,娘娘只是关心,问几句话而已,萧大人何必如此紧张?莫非觉得娘娘会为难苏姑娘不成?”

一顶“越俎代庖”和“质疑侧妃”的大帽子扣下来,堵得萧止焰一时难以强硬反驳。

上官拨弦心念电转。

此刻与邱侧妃硬碰硬并非上策,且她也想近距离探探这位“秋水”的底。

她轻轻拉了一下萧止焰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对着嬷嬷福了一礼,声音依旧带着怯懦:“多谢侧妃娘娘关怀,奴婢……奴婢这就随嬷嬷去。”

萧止焰不赞同地看向她。

上官拨弦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望秋阁。

与其说是宠妃的香闺,不如说更像一处清修之所。

装饰素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以及上官拨弦之前闻到过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药气。

邱侧妃端坐主位,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神色平和,甚至称得上慈祥。

“好孩子,吓坏了吧?快坐下,喝杯定惊茶。”她示意宫女看茶。

上官拨弦依言坐下,垂着头,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真是无妄之灾,”邱侧妃叹息,“好好的寿宴,竟闹出这等事端。那起子歹人,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在侯府内院行凶放火。你可看清那贼人模样了?”

上官拨弦摇头,声音细小:“没……没有……就看到一支箭飞进来……着火了……我就拼命跑……”

“阿弥陀佛,人没事就好。”邱侧妃念了声佛号,“听说……你是去那厢房找寻落下的物事?”

上官拨弦心中警铃微作,果然问到了这个。

她早就备好了说辞,抬起头,眼中含泪,带着几分委屈和后怕:“是……奴婢之前随乐师们过去休息时,不小心将……将一枚表兄赠的平安符落在了那儿。那虽是陋物,却是表兄一番心意,奴婢想着寿宴乱哄哄的,怕丢了,就想着趁空去找找……谁知就……”

合情合理。

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看重表兄所赠的不值钱却有心意的平安符,完全符合她表现出来的人设。

邱侧妃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假。

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久经世事的沉淀感,仿佛能看透人心。

“原来如此。倒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邱侧妃缓缓点头,话锋却轻轻一转,“说起来,你表兄苏先生医术高明,在京中已是颇有名声。你既是他的表妹,想必也略通岐黄之术?”

来了!

真正的试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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