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重生
他指着莱姆黑金色的鳞片。
“你融合了金元素，你的身体，是最好的‘容器’。”
“我需要你，变成他的‘骨骼’和‘血肉’。”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他彻底复活，我会把你再分离出来。”
“你愿意吗？”
玛门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莱姆看着托盘里，那颗跳动着的、散发着林炎气息的心脏。
又看了看床上，那个为了救林炎，已经奄奄一息的艾莉娅。
它没有丝毫犹豫。
“咕叽！”
它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它主动跳到了托盘上，用自己的身体，轻轻地包裹住了那颗心脏。
“很好。”
玛门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端起托盘，转身走向了宝库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座由“时光沙漏”和“生命之泉”共同构成的、专门用于创造和修复生命的炼金法阵。
一场匪夷所思的“复活”仪式，即将开始。
而这一切的代价，都早已被贪婪的君王，计算得清清楚楚。
在玛门的私人炼金工坊里，时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流逝着。
这里是贪婪宫殿的核心，一个完全由玛门的意志构筑的独立空间。
巨大的炼金法阵，铭刻在由整块贤者之石铺就的地面上。
法阵的中央，是一座引流着生命之泉的池子，池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而在池子的上方，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破碎时间碎片构成的沙漏，正缓缓地倒转着。
玛门，正亲自操控着这场前所未有的“生命创造”仪式。
他将那颗由艾莉娅本源滋养的心脏，和那只包裹着心脏的史莱姆莱姆，一起投入了生命之泉中。
“以贪婪为名，敕令——生命回溯！”
他打了个响指。
时光沙漏猛地一震，一股庞大而又精纯的时间之力，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生命之池。
池水中，莱姆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分解、重组。
它那坚韧的、融合了金元素的黑金色身体组织，被一点点地剥离下来，化作最基础的生命粒子。
然后，在玛门的精准操控下，这些粒子开始围绕着那颗心脏，重新构建。
先是骨骼。
一根根由黑金色物质构成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骨骼，凭空出现，搭建起一副完整的人类骨架。
然后是经络。
无数纤细的、流淌着混沌与血能的能量通路，如同藤蔓般，攀附在骨架之上，与那颗心脏完美地链接在一起。
再然后，是血肉、皮肤……
这个过程，无比的精密，也无比的痛苦。
对于莱姆来说，这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千刀万剐的凌迟。
但它没有发出一声悲鸣。
它只是将自己的核心意识，紧紧地与林炎那微弱的灵魂火种贴在一起，用自己最本源的混沌之力，守护着他，安抚着他。
它相信，林炎一定会醒过来。
玛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专注。
他就像一个最顶级的雕塑家，正在打磨自己此生最完美的作品。
他不仅仅是在“复活”林炎，更是在“创造”。
他在林炎的骨骼中，铭刻了自己对于“坚韧”的法则理解。
他在林炎的经络里，优化了混沌与血能的运转路线。
他甚至在林炎的血肉中，加入了一丝来自他自己收藏的、属于远古泰坦的血脉精华。
“还不够……还不够完美……”
他喃喃自语，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光有肉体和灵魂还不够，还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锚’，来将这一切，完美地统一起来。”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那颗被他藏在宝库最深处的、暗红色的晶体上。
毁灭之心！
“巴尔那个蠢货，只知道用它来战斗，却根本不知道，‘毁灭’的尽头，便是‘新生’。”
“只有在绝对的毁灭之后，才能诞生出最完美的创造！”
他对着虚空一抓。
那颗足以让整个深渊都为之疯狂的毁灭之心，穿透了空间的壁垒，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来吧，我的杰作。”
“让我赐予你……毁灭的权柄！”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颗毁灭之心，按向了生命之池中，那具已经基本成型、但却缺少“灵魂”的身体的眉心！
“轰——！”
毁灭与生命，两种截然相反的至高力量，在这一刻，发生了最剧烈的碰撞。
整个炼金工坊，都为之剧烈震颤。
如果不是玛门亲自出手镇压，这座贪婪宫殿，会在瞬间被这股能量风暴撕成碎片。
池水中，那具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的皮肤表面，一会儿浮现出代表生命的翠绿色纹路，一会儿又浮现出代表毁灭的赤红色符文。
两种力量，在他的体内，进行着最残酷的拉锯战。
而林炎那微弱的灵魂火种，就在这风暴的中心，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撕扯和淬炼。
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坚持住……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玛门的额头，也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这场豪赌，他压上了一件又一件珍贵的藏品。
他绝对不容许失败。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池水中的能量风暴，终于渐渐平息时。
一个全新的“林炎”，静静地悬浮在生命之泉中。
他的身形，比之前更高大了一些，线条也更加完美。
一头黑发，无风自动。
紧闭的双眼下，是刀削斧凿般的面容。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带着一丝玉石般光泽的白色。
在他的眉心，一个由毁灭符文构成的、暗红色的菱形印记，若隐若现。
他的体内，生命、毁灭、混沌、血能、圣光……
数种截然相反的至高力量，竟然以一种奇迹般的方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动态的平衡。
而在他的灵魂识海中。
林炎的意识，正站在一片无尽的星空之下。
在他的面前，悬浮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代表着混沌本源的、不断旋转的灰色光环。
另一样，是代表着毁灭法则的、静静燃烧的赤红色晶体。
而在他的身后，一扇由纯净圣光构成的、散发着温暖气息的门，正在缓缓关闭。
门后，是艾莉娅那张带着泪痕的、苍白的脸。
“选择吧。”
一个宏大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响起。
“是选择吞噬一切、归于原点的‘混沌’？”
“还是选择终结一切、带来新生的‘毁灭’？”
林炎看着眼前的两个选择，又回头看了看那扇即将关闭的光门。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笑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全都要。”
他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那个灰色的光环，和那颗赤红色的晶体。
同时，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在了那扇即将关闭的光门上！
“轰！”
他的灵魂识海，在这一刻，彻底沸腾了。
炼金工坊中，那个悬浮在生命之池中的身体，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左眼，是深邃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紫色，瞳孔深处，倒映着混沌初开的景象。
右眼，是燃烧着永恒怒火的、仿佛能焚尽万物的赤红色，瞳孔中央，烙印着宇宙终结的末日符文。
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无上威严。
“我，回来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空间，都为之臣服。
当林炎睁开双眼的刹那，玛门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由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杰作，似乎……发生了一些超出他掌控的变化。
那双异色的瞳孔中，蕴含的意志，比他预想的要强大、也复杂得多。
“感觉怎么样，我的杰—作？”玛门脸上依旧挂着慵懒的笑容，试探性地问道。
林炎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具全新的、完美得不像话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四肢百骸中，奔涌着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力量。
生命力如同浩瀚的海洋，永不枯竭。
血能与混沌之力完美交融，如臂使指。
而那股新生的毁灭之力，则像一头蛰伏的凶兽，在他的眉心，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召唤。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形态。
它变成了一个由混沌之力构筑的、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是他的真灵火种。
而毁灭之心，则像一颗行星，围绕着这个漩涡，缓缓地运转。
艾莉娅注入的圣光本源，则化作了一片温暖的星云，将整个体系温柔地包裹，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完美的“人体宇宙模型”。
“托你的福，感觉……好极了。”林炎转过头，看向玛门。
他的左眼是深邃的混沌紫，右眼是燃烧的毁灭赤。
当这双眼睛注视着玛门时，这位以贪婪为名的深焉王者，竟然在心底，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
那是一种，收藏家看到了足以将自己都“收藏”进去的艺术品时，本能的兴奋与恐惧。
“很好。”玛门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微笑道，“既然你醒了，那也该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我了。”
他指的是，林炎体内那颗毁灭之心。
按照他的剧本，林炎只是一个“容器”，负责帮助他将毁灭之心“洗白”，抹去巴尔的印记。
等仪式完成，这颗纯净的、无主的毁灭之心，就将是他最完美的藏品。
“当然。”林炎笑了。
他眉心的那颗毁灭印记，猛地亮起。
一股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毁灭法则之力，从他体内涌出，在他的掌心，重新凝聚成了那颗暗红色的晶体。
玛门的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接。
但就在这时。
林炎握着毁灭之心的手，却猛地一翻。
那颗晶体，消失了。
被他重新收回了体内。
玛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没什么意思。”林炎从生命之池中走出，赤、裸的身体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由混沌之力和血能构成的黑色战甲。
“只是觉得，这件东西，放在我这里，比放在你的陈列柜里，更有用一些。”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整个炼金工坊的温度，骤然下降。
玛门的脸上，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背叛、被挑衅的、冰冷的愤怒。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他缓缓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让空间都为之扭曲的恐怖威压。
“当然。”林炎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让，“深渊四王之一，贪婪之王，玛门。”
“同时，也是我的……债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弧度。
“你救了我，没错。”
“但你也利用了我的同伴，想要夺走属于我的战利品。”
“所以，我们两清了。”
“两清？”玛门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属于深渊王者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
整个炼金工坊都在哀鸣。
如果不是这里有玛门的法则镇压，仅仅是这股气势，就足以将整个骸骨荒原，都压成齑粉。
但林炎，就站在这风暴的中心，却纹丝不动。
他那件由混沌与血能构成的战甲表面，一层微弱的、但却无比坚韧的灰色光膜，将所有的威压，都隔绝在外。
“现在的我，或许没资格。”
林炎的左眼紫光流转，右眼赤炎跳动。
“但未来的我，有。”
他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之中，一团灰色的混沌火焰，和一团赤红色的毁灭火焰，如同两条互相追逐的阴阳鱼，缓缓旋转，最终融合成一朵……灰红色的、妖异的莲花。
当这朵莲花出现的瞬间，玛门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他从那朵小小的莲花上，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威胁到他本源的、极致的危险气息！
混沌与毁灭的融合！
这是连他，都从未成功过的领域！
(https://www.02ssw.cc/5034_5034767/11110999.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