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搬离主殿
姜宁来到御书房外，却被刘全告知沈齐元在里面与赵无极商议事情。
沈齐元统理六宫以来，做出不少令赵无极宽慰之事，每逢后宫有事沈齐元必定会来找赵无极商量。
“刘公公，皇后来找陛下可是为了商议选秀一事？”
姜宁在外头等得百无聊赖，开口问起刘全。
“正是。”
刘全与姜宁素来交好，她问什么都会知无不言。
更何况她深受赵无极宠爱，刘全明白抱住姜宁的大腿总没错处。
姜宁点点头，未有再问。
她听说这次选的秀女中有个是沈齐元的表妹，此女有着沉鱼落雁的美貌，人又知书达理，是这批秀女中尤为出色的。
能有这样的人在赵无极身边，不管她是谁姜宁都会担忧，更何况还是沈齐元的人。
前几日秀女入宫的名单已然定下，姜宁猜想沈齐元此番来找赵无极是商议着让秀女们住哪间宫殿最为合适。
能入宫的秀女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安排谁住哪间宫殿都有门道。
沈齐元拿不定主意，唯有来找赵无极商议。
在御书房外等了有两个时辰之久，方见沈齐元从里头出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姜宁上前同她行礼。
“宁妃也过来了？”
沈齐元抬了抬眼，带着敌意看向眼前的姜宁。
“陛下命臣妾给他绣副护膝，臣妾已然绣完，便带过来给他试试，若是不合适还能回去再改。”
姜宁垂首回话。
沈齐元目光落到她身后的春露身上，果真见她端着一副绣工齐整的护膝，瞧着是不错的。
“御书房乃是陛下处理国事的地方，像这等小事下次还是等他去到你寝宫里再叫他试。”
看了一眼沈齐元便移开目光，用客气的语气说出训斥人的话。
“是臣妾小题大作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在她跟前姜宁唯有放低姿态，不必与她起争执。
抬起指尖抚了抚鬓角，沈齐元命檀月摆架回延禧宫。
待她走远，姜宁方等来刘全将她迎入内。
赵无极刚同沈齐元处理完后宫的事，心口正闷堵着。
见姜宁过来，急忙让她帮自己按揉脑穴。
“陛下这是怎么了？”
姜宁不知发生了何事，按理说给秀女们定寝宫的事对赵无极来说已十分稔熟才是。
“你可知道这回的秀女中也有从燕楚来的？”
赵无极闭目问她。
“燕楚？”
这事姜宁倒是未听说。
“一年前萧允卿来到玉都时，曾带来刘弗陵给他的密信，说是要将勤王朱瀚朝的女儿送来给朕当秀女，那时候朕一门心思放在整治朝纲上，便将此事允诺下来。”
“这么久过去刘弗陵那边都没个音信，朕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不曾想前些日子有了消息，朱瀚朝的嫡女朱蕴雯已在来后梁的路上。”
赵无极将事情来龙去脉同姜宁说清楚。
“可是眼下朱瀚朝不是已经在燕楚起事了吗？他怎会还答应让自己的女儿到后梁来当秀女？”
姜宁十分不解。
“这便是两国之间的博弈，朱瀚朝既想要燕楚的江山，也要防着后梁，与他早前答应将女儿送来后梁当秀女并不冲突。”
此事令赵无极深觉就算是燕楚的江山易主，与朱瀚朝打交道比起与刘弗陵打交道只怕要艰难得多。
“这么说，方才皇后娘娘前来是跟陛下商议此事？”
姜宁终于反应过来。
“不错。”
赵无极睁开眼，握过她的手道：“今年入宫的秀女多，皇后那边你若能帮便多帮衬些。”
“臣妾会的。”
姜宁不好不答应。
“朕来试试这护膝。”
见到她带过来的护膝，赵无极终于拢回兴致。
姜宁取过护膝，蹲下身子亲自帮他戴上。
她边帮他系绳边道出今日来意：“陛下，臣妾的妹妹如今还同萧允卿在燕楚，臣妾听闻她前些日子生了孩子，此次后梁与燕楚起争斗，能不能饶过臣妾的妹妹和侄子。”
“你来是想求朕留他们性命的罢？”
赵无极看穿她心思。
姜宁也不好瞒着，点头承认下来：“她在玉都时时常进宫来看慎儿，慎儿是十分喜欢这个姨娘的。”
“既是你的家人，朕又怎会对他们起杀心？”
赵无极这话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便放心了。”
姜宁忐忑的心得以放下。
“这些事你不必操心，只是后边秀女们便要入宫，若是朕有冷落你的时候你莫要放在心上。”
秀女入宫后赵无极便不能时常到长乐宫去陪姜宁，他得顾着前朝臣子们的心思，不能再令姜宁独宠。
“臣妾明白。”
姜宁亦是懂事般应承。
夜深后，姜宁方从御书房出来。
今日的事令她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赵无极不会只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她须得自个应对后宫争斗。
倘若当初她肚里的龙嗣没有滑掉，如今身边有个皇子傍身还好说，可眼下她身边唯有一个慎儿，孰生孰死还真不好说。
姜宁心头想着这些事，回到长乐宫外时竟未见到檀月，还是春露扯了扯她衣袖她才恍惚抬头。
“宁妃娘娘，皇后娘娘说让您从御书房回来后到延禧宫去见她一面。”
二月正是玉都倒春寒的时候，檀月还要到长乐宫外候着姜宁，可见沈齐元要同她说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本宫这便同你去。”
姜宁稍稍点头，跟上檀月的脚步。
半炷香后，几人来到延禧宫外。
主殿门口还在用厚厚的毛毡遮挡外边的冷气，自从生产后沈齐元的身子便吹不得冷风，平日要出门亦是裹得严严实实才行，是以她的宫门口一入宫便挂上厚厚的毛毡。
“娘娘，宁妃娘娘过来了。”
檀月入内通禀。
“让她进来罢。”
里头传来沈齐元放行的声音。
“是。”
不多时，便见檀月从里头出来迎人。
进去后，姜宁恭敬行礼。
沈齐元怀中抱着一只狸花猫，也不知她是何时养的，姜宁还是头一回见。
“宁妃坐吧。”
她的语气还算客气，姜宁却不敢松懈，就算是坐到椅凳上身子也是紧绷的。
“本宫深夜找你前来是想同你商量，等勤王嫡女入宫后，让她与你一同住在长乐宫。”
长乐宫分为两个寝殿，一个是主殿，一个是偏殿。主殿坐北朝南，偏殿则是向着北面，会比主殿要幽暗狭窄些。
如今姜宁住的是主殿，偏殿是姜母入宫时会住的地方，眼下正是空着的没错。
沈齐元想将朱蕴雯安排在长乐宫住下，除了想着长乐宫空出一间偏殿可惜外，其中的深意恐怕唯有她才知道了。
“那明日臣妾便命长乐宫的宫人们将偏殿收拾出来。”
沈齐元应承道。
“偏殿是要收拾，主殿亦要收拾。”
末了，沈齐元忽然开口。
“皇后娘娘这是？”
姜宁听不太懂沈齐元话里的意思。
“本宫想让朱蕴雯住在主殿，你住在偏殿。”
沈齐元也不瞒着她，直喇喇说出自己的决断。
“可...”
姜宁正欲反驳，被沈齐元开口打断：“本宫念着朱蕴雯从燕楚远道而来，人家是客咱们是主，合该尽尽地主之谊。”
“此事陛下也答应了。”
最后一句话直接浇灭姜宁心头幻想，她想不到方才赵无极在御书房里叮嘱她的那些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姜宁升为贵妃后便一直住在长乐宫主殿内，此刻将主殿让出来给朱蕴雯，岂非是告诉后宫妃嫔她已不再是独受赵无极宠爱的妃子？
“既然陛下与皇后娘娘早有安排，臣妾不敢不从。”
搁置在双膝上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心中，姜宁唯有忍住委屈应承下来。
“你能这般懂事，本宫十分欣慰。”
沈齐元掀起眼皮子睨她一眼，很快又落到怀中抱着的狸花猫身上。
“明日臣妾定会都收拾妥帖，不叫皇后娘娘忧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宁唯有将涌上心头的委屈都嚼碎咽回肚子里。
“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目的达成，沈齐元也不再留她。
“臣妾跪安。”
姜宁垂首行礼，轻手轻脚退出去。
来到延禧宫外，被一阵冷风从宫廊上吹过来，令姜宁愈发心寒。
“明日命长乐宫的宫人们将主殿和偏殿都收拾好，咱们搬到偏殿去。”
回去的路上，姜宁低声吩咐春露。
“娘娘要搬到偏殿去？”
春露满脸惊诧，不知道今夜来一趟延禧宫竟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决定，由不得我们做主。”
姜宁未有解释过多，只让春露照办便是。
春露咬咬唇，心里满是替姜宁不服，可她们在后宫本就要小心行事，姜宁都未说什么，她这个做奴婢的更是不能妄议，唯有跟随主子谨言慎行。
隔日，檀月将长乐宫的动静回禀到沈齐元面前。
说是姜宁已命宫人们将主殿收拾出来，她此刻已搬入偏殿内住下。
“很好。”
沈齐元提笔在名册上勾了一笔，眼神渐渐拢上一阵冰冷，只要朱蕴雯住入长乐宫，今后姜宁就不会有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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