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谁给你的核桃
山菊心里很不舒服也很为难，虽然在一个家生活着，吴二狗是二叔是长辈，平时两人都是规规矩矩，单独在一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二叔偷了厨房的吃食是要告诉婆婆还是不告诉婆婆？
告诉婆婆二叔会生气，不告诉婆婆万一婆婆发现怪罪她怎么办，好不容易婆婆对她的态度好了点，不打不骂了。
翠翠坚持要在腾出来的杂物间睡，旺财帮她用木板和蒿草铺了个简易地铺。
山菊进了屋，旺财已经躺在炕上了，没有灯油了，她借着月光躺下，想着要不要把二叔偷饼的事告诉旺财，想了想最后没说，因为她知道说了旺财也会说她为什么不看好呢？旺财是绝对不会说二叔半句的，只会骂她。
叶尖尖一夜好觉，直到门外响起了山菊的声音：“娘，饭做好了。”
才睁开眼睛，晨曦已经穿过屋顶照了进来她，起床对着妆奁理了理头发，打开门走了出去，天高云淡，空气中弥漫着土味。
山菊还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小声请示：“儿媳熬了玉米碴子，贴了黄面饼，给娘的是昨儿个烙的饼。”
她没说罗氏昨儿个抢了饼，怕大清早的被婆婆骂一顿，也没敢说吴二狗偷了饼，偷饼的事决定先隐瞒。
“嗯”叶尖尖应了声，早上吃什么怎么吃她没兴趣，既然把粮食交给了山菊，她怎么安排是她的事。
可也不能马上就摆出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得有个过程。
山菊没想到婆婆竟然没追问昨儿个买回的几种粮食，怎么安排，打算吃多久，每天搭配什么，也没限定吃到哪天。
她等一会儿看婆婆估计也不打算追问，想了想小声问：“娘，咋儿我用旺财他们买回的䴢子面打了搅团，是粘糜子，咱们要投点酵饼吗？谷子也是酒谷子，九月九快到了，咱们要做米酒吗？”
古人蒸馒头，用的都是自己投的酵母，最好的就是用粘糜子面发酵后，揉成巴掌大的面饼，中间戳个圈，用绳子穿上挂着晒干，用这种酵母发的面蒸的馒头发糕窝头都是蓬松酥软，口感好，不容易发霉，年景好的时候，家家户户每年的九月份都会投点糜子面酵母。
酒谷子也就是粘谷子，去谷皮后就是粘小米，是做黄酒的最好的原料，做的时候时候加点九月九采的黄菊，出酒后那可是色香味俱全。
叶尖尖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有时间就投点酵母，想做米酒就把粘谷子留着，醋头洒头还在吗？”
醋头酒头就是每年做次酿酒酿醋留的引子，为了增加香味和纯度。
山菊说：“都是前年的，能用三年。”
叶尖尖又嗯了声，她对做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每年都是把大量的粮食带去娘家，有娘家妈和弟媳妇做，做好了给他们送点，这样看起来就是娘家人对她的关心。
山菊嫁过来的第一年，正好种了点粘谷子，她从娘家讨了点酒头，山菊娘家村子家家户户都酿米酒米醋，都给皇上进过贡酒。
只是去年庄稼颗粒无收，空下了。
叶尖尖没继续这个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发农夫山墙水，河边泉水缺乏矿物质，也就是水性很软，吃的时间久了容易得软骨病，容易缺乏营养，还有一种病就是人吃的多，饿得快。
开发出了农夫山墙水，家里喝的水吃的水够用了，挑回来的水就可以浇灌，浇灌不了地里的庄稼，院子这么大，后院前缘都有菜园，可以在院子里种蔬菜，现在还不到八月十五，种点白菜菠菜胡萝卜什么的还来得及。
她一直看着大门外：“旺财他们挑水应该回来了吧，太阳都快升到半空了。”
婆婆不好好回答米酒酵头的事，山菊也不敢继续追问，说：“他们早上走的有点迟，估计挑水的人多。”
翠翠早上三星还没落下就喊醒了旺财来福，可住在后院的吴二狗睡着了，来福去喊他起来，就耽搁了时间。
山菊不敢说吴二狗起来迟了，怕婆婆追问问到偷饼子的事。
叶尖尖抬脚向大门外走去，她实在受不了山菊唯唯诺诺的样子，出了大门左右看，一眼看见翠翠鬼鬼祟祟的躲在柴堆后。
家里两女孩，一个躲躲闪闪，一个唯唯诺诺，烦人。
她喊了声：“翠翠。”
“娘。”翠翠几乎是从柴堆后冲出来的，冲的太快怀里揣的东西掉下了，是两个核桃，两个刚刚剥去青皮的鲜核桃。
地面太干太硬，核桃蹦蹦跳跳的就到了叶尖尖脚下。
叶尖尖看着慢慢停下来的核桃，抬眼刺向翠翠。
山上，人家大门口的核桃早就被打光吃了，叶尖尖家院里没核桃树，侧墙边有两棵，天太干核桃本来就没结几个，核桃仁刚刚能吃，就被打下来吃完了。
吴大拿家后院墙外的核桃树，也是一样的结果。
也就只有侧山张大婶家后院有几棵大的核桃树，硬是留了一棵树上的核桃，核桃也不多。
用脚都能想出，不是张大壮给的就是张大婶给的。
翠翠垂着双手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双腿都在打颤，她昨儿个去山上找野菜，碰到了张大婶，张大婶神神秘秘的跟她说，家里留的核桃树上的核桃熟了，已经打了下来，青皮能剥下来了，给她留了几个，让她早上到岗头拿。
早上她扫完了前院后院，家里到祖父家的小路，还扫到了山岗头。
扫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斟酌要不要去拿核桃，娘上次明确的告诉她，不许再和张大壮有任何的交往，单独的交往，可最后还是挡不住对核桃香味的渴望，偷偷跑去山岗头，没看到张大婶又沿着小路下了坡，在拐向山侧的岔路口，看到张大壮衣襟撩着几个核桃在等她，张大壮把核桃给了她，看周围没人又提出了上次的要求，要摸她胸口看有没长包，她骂了句流氓，就跑了。
她还是不十分清楚张大壮要求是什意思，但是娘告诉她这是对姑娘的不尊重，是一种下流的行为，可以叫做流氓
流氓给的东西能不能要呢？翠翠在大门外徘徊来徘徊去，想把核桃扔了，可已经很久没吃到核桃，很想念油香醇厚的味道。
她最终没舍得扔，打算将核桃藏在柴禾堆里，想吃的时候拿出吃，还没完全藏完，被娘的一嗓子吓的跑了出来，带动的两个核桃滚了。
叶尖尖冷眼看着翠翠：“你是不是记吃不记打！看来这几天你吃饱了喝足了，娘说的话不管用了！”
“说，是张大婶给你的还是张大壮给的？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她还没腾出时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给山萄翠翠讲堂生理卫生课，讲女孩怎样自我保护。
翠翠嘴唇哆嗦着说；“是，是大壮哥给的，他给了我核桃我转身就跑了，没轮到他做什么。”
没轮到那就是没来得及，好好的跑什么，肯定说了什么。
叶尖尖继续追问.“那就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同意跑了呗。”
翠翠头上汗都出来了，扑通跪在了地上：“大壮哥说，再看看我胸口的包长起来了没，我骂他流氓就跑了。”
翠翠觉得娘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偷偷看她，要不然怎么说的这么准确呢，以后再见大壮哥一定要小心谨慎，最好不要再见。
叶尖尖说：“现在荒年，能吃饱肚子就是过上了好日子，核桃吃不吃都没关系，如果你实在想吃，哪天咱们去镇上买点。”
“你已经十岁了，是大姑娘，不能让人用几个核桃就哄了去，那也太不值钱了。”
“娘没有告诉过你女人的身体是最金贵的，没成亲之前，哪个男人都不能碰的吗？尤其是衣服遮住的地方，私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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