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一炮贯穿
倒计时：72小时。
祁同伟站在汉东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手中的咖啡已经凉透。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但那不是繁华，是战争机器的轰鸣。
“报告！京州地下科学城主体工程完成度89%！”
“吕州'盘古'巨炮进入最终调试阶段！”
“'鲲鹏'编队全部就位！”
一条条信息汇聚到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
祁同伟没有回头，只是盯着窗外那片看似平静的夜空。
他知道，在那片黑暗之中，一个庞然大物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逼近。
“同伟。”
高育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位曾经的政法委书记，此刻眼眶深陷，白发又多了几缕。
但他的脊背依然挺直。
“北美那边传来消息，他们的总统发了第七封求援信，语气比上一封更绝望。”
祁同伟转过身，目光扫过指挥中心里所有忙碌的身影。
这些人中，有院士，有将军，有普通技术员。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场必败的战争做着准备。
“高书记，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祁同伟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高育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你这是在考我的政治觉悟？”
“不。”
祁同伟摇摇头。
“我是在问你，一个即将面对死亡的普通人。”
指挥中心里的嘈杂声似乎都消失了。
高育良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
他最终说出了这两个字。
“但我知道，如果不拼，我们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祁同伟笑了。
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说得好。”
他拍了拍高育良的肩膀，转身看向全息星图。
那颗红色光点，已经穿过了木星轨道。
速度没有任何减缓。
目标明确——月球。
“通知所有单位，进入最终倒计时。”
祁同伟的声音不大，但传遍了整个指挥中心。
“我要每一个人都清楚，我们不是在拯救世界，我们只是在为人类文明多争取一点时间。”
“哪怕只有一秒。”
“也要让'它们'付出代价。”
---
吕州，天兵训练基地。
被掏空的山体深处，“盘古”电磁轨道炮正在进行最后的能量充填。
何璐站在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充能进度：97%…98%…99%…
“火凤凰”突击队的队员们全副武装，驻守在炮体周围的每一个关键节点。
她们的“鲲鹏”战机就停在头顶的机库里，随时可以弹射升空。
“队长。”
副队长走到何璐身边，声音有些发颤。
“你说，这一炮真的能打穿'它们'吗？”
何璐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落在那枚悬浮在磁力约束场中的“质量弹”上。
拳头大小的金属球，表面泛着诡异的银色光泽。
但何璐知道，这颗小球的实际质量，相当于一颗小型星球的核心。
如果不是有磁力约束场，它会瞬间击穿地球，坠向地心。
“不知道。”
何璐说。
“但祁指挥官说过，这是人类目前能拿出的最强武器。”
“如果连这个都不行…”
她没有说下去。
因为如果连这个都不行，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队长！”
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雷神的声音。
“我们截获了一段信号，是北美方向的。”
“放出来。”
下一秒，指挥室里的所有屏幕都切换到了同一个画面。
那是卫星拍摄的实时影像。
北美大陆，东海岸。
纽约、华盛顿、波士顿…
一座座城市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街道上到处是疯狂逃窜的人群。
枪声、爆炸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画面的角落，一架架私人飞机疯狂起飞，却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导弹击落。
“这是…”
有队员忍不住捂住了嘴。
“他们在自相残杀。”
雷神冷冷地说。
“当'神'降临的消息彻底扩散后，所有的秩序都崩溃了。”
“现在的北美，已经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屠宰场。”
何璐握紧了拳头。
她想起三天前，那三百多架被强行“俘虏”回来的白头鹰战机。
那些飞行员被关在基地的另一个区域。
起初他们疯狂反抗，辱骂，威胁。
但当他们看到“鲲鹏”战机的真实性能，看到“盘古”巨炮的恐怖威力…
他们沉默了。
昨天，那些飞行员中的一个人向何璐提出了一个请求。
“如果你们真的要对抗'它们'…能让我们也参加吗？”
何璐当时拒绝了。
但现在，看着屏幕上北美大陆的惨状…
她突然有些动摇。
“雷神，那些白头鹰飞行员现在怎么样？”
“还关着。”
雷神回答。
“但有几个技术好的，已经通过了我们的初步测试。”
“祁指挥官说，可以考虑让他们驾驶改装后的无人机编队。”
“毕竟，都是要死的人了。”
何璐闭上眼睛。
三秒后，她睁开眼，做出了决定。
“告诉他们，想活命，就学会服从命令。”
“我们不是在拯救白头鹰，我们是在拯救人类文明。”
“明白吗？”
“明白。”
---
京州，地下科学城。
五百米深的地底，空间物理与曲率引擎理论学院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一群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围在一台奇怪的装置前。
那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台曲率引擎实验样机。
装置的核心是一个篮球大小的球体，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能量回路。
球体的中心，是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奇点。
“能量稳定性达到99.7%。”
“空间曲率场强度符合理论预期。”
“时空扭曲率…天呐，这个数据是真的吗？”
一个年轻的博士生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声音都在颤抖。
“1:10000的时空压缩比…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把这个装置装在飞船上，理论上可以达到光速的十分之一。”
领头的院士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
但他握着笔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从太阳系到最近的比邻星，只需要四十年。”
“而不是四万年。”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数字的意义。
这是人类文明走出摇篮的第一步。
也可能是最后一步。
“院士，'南天门'空间站发来消息，他们准备好接收曲率引擎了。”
一个助手跑进来汇报。
“一旦'它们'开始攻击，'南天门'就会启动备用方案。”
“把所有的科研资料和种子样本装上去，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话。
然后，逃。
逃离太阳系。
逃离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鱼缸”。
把人类文明的火种，带到宇宙的某个角落。
等待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开始转移。”
院士深吸一口气。
“所有实验数据刻录三份，分别存储。”
“记住，我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被后世评判。”
“无论结局如何。”
---
倒计时：12小时。
祁同伟已经三天没有合眼。
但他的精神状态却出奇的好。
因为系统的提示音，每隔几分钟就会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盘古”电磁轨道炮充能完成！】
【叮！“鲲鹏”空天战机编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叮！“南天门”空间站曲率引擎安装完毕！】
【叮！检测到未知文明舰队进入月球轨道！】
【警告！对方正在释放大量侦察单位！】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
【警告…】
祁同伟猛地抬起头。
全息星图上，那颗红色光点突然分裂。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蜂群般扩散开来。
它们没有继续逼近地球。
而是调转方向，朝着北美大陆俯冲而去。
“它们开始了！”
高育良失声道。
“目标是北美？！”
祁同伟没有回答。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些红点。
在卫星的实时影像上，他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那不是战舰。
而是一个个巨大的，通体漆黑的，几何形状的物体。
有的像金字塔，有的像球体，有的像扭曲的多面体。
它们悬停在北美上空，完全违背物理定律地静止在那里。
然后…
它们的表面，亮起了刺眼的蓝光。
---
纽约，时代广场。
人群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金字塔。
它的底面足有一公里宽，悬停在距离地面只有五百米的高度。
阳光被它遮挡，地面陷入一片阴影。
“上帝…”
有人跪了下来。
但更多的人在逃跑。
然后，金字塔的表面，亮起了蓝光。
那不是爆炸。
而是一种更加恐怖的东西。
所有的建筑，所有的汽车，所有的人…
都在那道蓝光的照射下，开始分解。
不是炸碎，不是燃烧。
而是像沙画一样，一点一点地，变成细小的光点，飘散在空中。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
整个纽约，在三分钟内，就变成了一片空地。
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
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和飘荡在空中的无数光点。
---
汉东指挥中心。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整个指挥室鸦雀无声。
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鸣声。
“这…这是…”
有人的声音在颤抖。
“原子级物质重构。”
祁同伟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它们在收割。”
“收割？”
高育良猛地转过头。
“它们把整座城市的所有物质，分解成了基本粒子，然后重新排列组合。”
祁同伟的声音异常平静。
“对于这个神级文明来说，地球上的所有物质，不过是一堆可以随意捏造的积木。”
“而我们…”
他顿了一下。
“只是积木上的蚂蚁。”
话音刚落，卫星影像再次传来变化。
华盛顿，洛杉矶，芝加哥…
一个个金字塔型的物体降临。
一座座城市化为虚无。
北美大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图上消失。
“祁指挥官！”
何璐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盘古'巨炮充能完成！随时可以发射！”
“是否开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祁同伟身上。
他闭上眼睛。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疯狂响起。
【检测到敌方文明科技等级：5级（神级文明）】
【我方科技等级：0.7级】
【胜率计算中…】
【胜率：0.00001%】
【建议：立即启动“方舟”逃逸计划】
祁同伟睁开眼。
“不。”
他说。
“再等。”
“等什么？！”
高育良几乎是吼出来的。
“等它们把北美毁掉，然后轮到我们吗？！”
“不。”
祁同伟转过身，直视高育良的眼睛。
“等它们露出破绽。”
“神级文明也是文明。”
“只要是文明，就会有弱点。”
“而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抬起手，指向全息星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
“就是在它们认为已经胜利的时候，给它们致命一击。”
---
倒计时：1小时。
北美大陆，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区域化为虚无。
那些金字塔型的物体，正在以一种诡异的节奏，系统性地“收割”着地表的一切。
而在月球轨道上。
那个更加庞大的母舰，终于显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直径超过一百公里的球体。
表面覆盖着无数复杂的纹路，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它静静地悬停在那里，俯瞰着这颗蔚蓝色的星球。
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艺术品。
“同伟。”
祁同光的影像突然出现在祁同伟面前。
“'南天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曲率引擎测试成功，我们可以在十分钟内脱离地球引力圈。”
“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
“一旦启动逃逸，地球上的所有人都会被留下。”
“包括你。”
祁同伟笑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如果连你都走了，'盘古'巨炮谁来发射？”
祁同光沉默。
“我留下。”
他突然说。
“什么？”
“我说，我留下。”
祁同光重复道。
“'南天门'上有足够的自动化系统，不需要我亲自操控。”
“但'盘古'巨炮需要有人手动瞄准，手动发射。”
“而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些理论。”
祁同伟的笑容消失了。
“大哥…”
“别废话。”
祁同光打断了他。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当将军，保卫国家。”
“而我说，我要当科学家，造最厉害的武器。”
“现在，武器造好了。”
“轮到你去保卫国家了。”
通讯切断。
祁同伟站在原地，呆滞了三秒。
然后，他猛地转身，对着所有人大吼：
“所有单位注意！”
“启动'弑神'作战计划！”
“目标：月球轨道母舰！”
“'盘古'巨炮，准备发射！”
砰~
一炮贯穿.......天外来客！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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