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掏心命案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再次踏上飞剑赶往郑城。没过多久，郑城那熟悉的城墙再次映入眼帘。

两人在城外无人处按下剑光，步行入城。与上次来时相比，城中的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面带忧惧，交谈内容也围绕着“掏心”、“妖怪”、“又死人了”之类的话题，恐慌的情绪如同无形的薄雾，笼罩着整座城市。

他们径直来到了城主府。府门前的守卫认出了他们，立刻恭敬地引他们入内。

城主田宏很快便迎了出来。短短时日不见，他仿佛又苍老了许多，鬓角增添了更多白发，眉宇间笼罩着难以化开的愁云与疲惫。

“二位仙师，你们可算来了！”田宏见到他们，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将他们请入厅内看茶。

“田城主，不必多礼。”祁睿慈开门见山，“我们接到宗门任务，听闻郑城近日发生多起掏心命案，师尊特命我二人前来查明此事。还请城主告知详情。”

提到此事，田宏脸上立刻浮现出恐惧和后怕，他重重叹了口气：“唉！仙师，此事……此事极其骇人！自你们离开后不到半月，城里就开始出事了。”

他示意一旁的师爷将卷宗取来，一边翻看，一边声音沉重地叙述：“最初是城西的一个乞丐遇害，并未引起太大注意。但后来，死的的人越来越多，身份各异，有猎户、有小贩、有书生，甚至有大户人家的小妾……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郑城内已有五人遇害！”

师爷在一旁补充道：“所有死者皆是心脏被以巨力硬生生掏走，胸口留下一个空洞洞的血窟窿。现场并无任何搏斗痕迹，仿佛……仿佛受害者毫无反抗之力。”

舒娉婷听得脊背发凉，忍不住问道：“死亡时间和地点有什么规律吗？”

田宏摇了摇头：“时间上并无规律，有时隔三日，有时隔五日。地点也遍布全城各处，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都有案发，似乎……那妖物是随机杀人。”这种无差别、无规律的杀戮，更是加剧了城中的恐慌。

祁睿慈沉吟片刻，问道：“尸体现在何处？可否容我一观？”

“可以！自然可以！”田宏连忙起身，“为了保留证据，最近几具受害者的遗体都还停放在府衙的敛房内，用冰块镇着。二位仙师请随我来。”

在田宏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阴森寒冷的敛房。即使有冰块镇着，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腐臭味。

衙役揭开白布，露出了下面的尸体。那惨状让舒娉婷瞬间别开了眼，胃里一阵翻涌。

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面色惊恐扭曲，仿佛生前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而他的胸腔……正如田宏所说，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宛如被生生撕扯开一般，全然不似人类用刀器所能造成的形态，倒像是某种非人的力量以蛮横方式直接洞穿了胸膛。

查验完所有尸体，情况大同小异。

走出敛房，重见天日，舒娉婷才感觉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寒和窒息感稍稍褪去。

祁睿慈转向神色惶惶的田宏，问道：“田城主，这五位死者，除了死状相同之外，可还有其他共同之处？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或交集？”

田宏闻言，立刻看向身旁的师爷。师爷连忙翻看手中的卷宗，仔细核对后，无奈地摇头回道：“回仙师的话，小人已经反复核查过多次了。这五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贫有富。分别是城西的老乞丐、城南的猎户李献、在东市摆摊卖炊饼的尤厚、昨夜遇害的城北学子文鸿彩，以及……以及前天夜里死在自家厢房里的赵员外家的小妾柳氏。”

师爷抬起头，脸上也满是困惑：“这些人身份悬殊，住的地方也相隔甚远，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往来。实在……实在找不出他们之间有何关联。”

“毫无关联？”祁睿慈微微蹙眉。难道妖孽杀人是随机的？

舒娉婷在一旁插话道：“师兄，既然从卷宗上找不到线索，那我们不如去他们家里看一看、查一查？了解一下死者的为人、生平经历，也许能找到线索呢？”

祁睿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正有此意。”他转向田宏，“田城主，劳烦将五位受害者的详细住址告知我们，我们需逐一前去查探。”

“好好好！这是应该的！”田宏连忙让师爷将早已整理好的地址清单誊抄一份，恭敬地递给祁睿慈，“有劳二位仙师了！府衙的人手二位可随意调遣……”

“不必。”祁睿慈接过清单，婉拒道，“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二人自行前往即可。若有发现，会再来告知城主。”

“是是是，仙师考虑周全。”田宏连连称是，此刻他已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们二人身上。

祁睿慈与舒娉婷揣着地址清单出了城主府，眼下距此最近的便是赵员外家。两人走过两道街巷，“赵府”的朱漆大门便映入眼帘。

祁、舒二人说明来意后，赵员外很快迎了出来，他面色灰败，眼袋深重，显然爱妾的横死和府中笼罩的恐惧让他备受煎熬。

“仙师，您一定要查出那害人的妖物啊！柳氏她……她死得太惨了……”赵员外声音哽咽。

“赵员外节哀。”祁睿慈道，“我们需查一下柳姨娘死亡的现场，并向生前贴身伺候她的侍女问几句话。”

“应该的，应该的！”赵员外连忙引路。

柳姨娘住的是一处极为精致的院落，奇花异石，粉墙黛瓦，别具风情。进入屋内，陈设奢华无比，梳妆台上珠宝首饰琳琅满目，可见其生前受宠程度。

祁睿慈目光扫过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室内，眉头微皱：“赵员外，这现场可是打扫过了？”

赵员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仙师的话，确实...确实打扫过。那日发现柳氏时，她心口处的血...流了满地，实在骇人。我怕血腥秽气冲撞了府上，就...吩咐人都打扫干净了。”

舒娉婷叹道：“唉，犯罪现场都被破坏干净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调查下去的必要了，我们直接去找柳氏的贴身丫鬟问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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