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酒桌上喝出来的噩耗！
第二百七十五章酒桌上喝出来的噩耗！
清晨,天刚破晓， 一夜后的大地披着露水,安谧而凌峭，黎明的曙光从东方升起，慢慢的揭去夜幕的轻纱，露出了灿烂的朝霞……
“警察局”在世人眼中，就是维护公共秩序、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并拥有行政,司法权力的政府部门，因此警察局的门口也一定是庄严肃穆的，但清水镇的警察局门口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当初日本人在刚建设清水镇规划的时候，现在的警察局的选址是宪兵队的，而宪兵队那地方是警察局的，后来因为调度和其它的种种原因，两家机构才调换了位置。
但当时设计时，现在的警察局门口原本是一溜儿的净街，是打算给宪兵队停汽车和开会时候用的场地。
可这一调换场地，因为当初规划时，没给警察局预留出停车的地方，因此现的宪兵队那停车和开会都得挤挤巴巴的在院里进行，而现在的警察局门口，却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被一些有头脑的小商贩给利用上了。
每每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清水镇里那些靠做小买卖讨食吃的行商摊户，就推车挑担的从四面八方赶到这条街上来向行人兜售起货物。
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人并不多，所以警察局也并没在意，但等到后来随着商户增加和往这聚的人越聚越多后，清水镇警察局的局长“貂成贵”也有些犯了难了。
你说放任不管吧，在警察局门口出现了个“早市”，让人看了好说不好听。
但你要是派人驱赶吧，这摆地摊还大多都是本地人，人家没偷没抢的,而且有的摆摊卖货的人里，有的和在警察局当差的警察还能论上亲戚，碍于情面也说不过去。
无奈之下，貂成贵就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早市可以出，但是必须在早上八点半之前散市，不要影响交通和秩序。
而且还要说清楚，凡是在门口摆摊的人都得交一些地皮税，否则一律不得在门口摆摊设点。
结果时间一长，貂成贵发现在门口成立个早市也不错，既能让本地的一些闲散镇民有个营生不去干那些歹事儿，还能让自己无形之中每天又能多捞笔外快。
而且在门口成立的早市这一年多以来，因为挨着警察局，所以也没发生过什么打架斗殴事件，另外那日本人也没有过多的过问，所以他对这事儿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其自然了。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人越聚越多，这个清水镇里原本没几个人爱走的一溜儿街，慢慢的就变了模样。
那些闲杂人等，做小买卖的像什么，说书的,唱戏的,开小食铺,摆地摊卖瓜果蔬菜的,打把式卖艺的,剃头修脚的,拔牙的,卖儿卖女的，等等这类行商散艺是应有尽有。
沿街溜达的人里有西服革履的,有长袍马褂,有短袖布衫的等等，什么样式穿着的行行色色的是一样不缺。
这还不算，有许多没有门户的野鸡娼妓还在那人群里，不是的跟路过的男人打情骂俏，就是向路人使劲的飞眼吊棒儿的揽客。
各色人等在街上是左一圈,右一伙，呜嗷喊叫七吵八嚷，吆喝声、喊叫声叫卖声、是叽叽喳喳的响成一片。
如果说窑子一条街加上那日本侨民居住区那里开的那溜儿商铺，算是清水镇里的繁华路段的话，那这条无名小街，却慢慢变成了清水镇里的一个五方杂地了………………
刘成子带着二驴子和几个侦缉队员，斜挎着盒子炮,歪戴帽子，载愣膀子的在街上站成了一排，斜楞着眼睛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往行人身上来回瞅着。
而街上的人一看见他们一伙子人，则一个个像见了瘟神一样，赶紧都躲了个老远。
“呦呵…这破地方比以前热闹来唉！”
刘成才一边歪着脑袋向街两边瞅着，一边向站在他边上的二驴子说道。
“嗯…可不是，看来日本人霸道是霸道了点，也不是一点好事儿没干哈，想当年咱俩要饭那时候，这条破街咱俩要饭都不来，没曾想现在这么热闹了。”二驴子也是一边往两边瞅着，一边向刘成才回答道。
一伙人就这么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边往街里走着……过了一会儿……
“哎呦喂…这不是我陈姨嘛，这么大岁数啦，您老咋还打扮的这么骚浪，又来街上吊嫩鸟儿…解馋来啦？”
刘成才面带一脸既猥琐又蛮坏的表情，向在街边一个脸上的褶子一笑足能夹死蚊子，粉拍得都快看不见脸了。
但身上穿的旗袍足足开叉到了胯骨轴子的，正半个身子倚靠在电线杆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正不断向街边行人不住飞眼的，一个打扮的跟上海夜总会里的老鸨子一样的50多岁老女人说道。
那倚靠电线杆子上的老娘们儿也不是个善茬子，等她听完刘成才的话后，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面带一脸鄙视的表情向刘成才回答道：
“呦…这不是刘队长吗，那阵贵气仙风把您给吹这来啦！我能吊啥嫩鸟啊，都人老珠黄色啦…我这不就寻思趁着身子还能动唤,挣两吊养老钱嘛。
那像你刘大队长啊，小时候我就看出你有出息,那么神通广大能耐大,跟谁都能嘎上亲连襟…啊呸！”老娘们说完,一边用眼睛瞥了刘成子一眼，一边狠狠的往外吐了口瓜子皮子。
“哎…你这他妈的老婊砸，从小就他妈的损达我，看在辈分上叫你声‘姨’，还他妈的蹬鼻子上脸啦你。”刘成才见没讨到嘴便宜后，气急败坏的向那老娘们骂道。
等那老娘们看刘成才那德性后，脸上丝毫没露出怯色，而是又面带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向刘成才说道：
“哼…老娘在这镇子上过了大半辈子啦，要像你那么说，老娘我15那年还跟你那死鬼爷爷睡过哪，要按辈分论，我还是你奶奶哪！”
就这老娘们的这套说词，别说把街边听到他们对话的路人，就连刘成才身后带来的那几个手下都给逗了个前倒后仰的笑了起来。
刘成才被气得是一边用手指着那老娘们，一边看站在他身边的二驴子咧着嘴说道：
“啊嗨…這,這他妈老娘们儿……”
良久,在那老女人身上没讨到嘴便宜的刘成才，又晃悠着脑袋带着人接着往街里溜达，结果走着走着，他的目光就被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人给吸引了……
李全贵当初怕被打劫“横滨银行”那四个小子牵连，所以就带着“酒懵子”跑路了，不过在他跑路的时候因为匆忙，忘了叫上他的狗腿子“三毛子”。
但他虽然携款跑路了，不过三毛子却也没被他牵连，原因是李全贵临跑路的头两天，一个日本人沿铁路修的炮楼里因为缺人手，而三毛子正好被抽调派去协助日本人守炮楼子了，因此他捡了个便宜…还来了个独善其身。其实如果要是按理说，他怎么地也是个副队长,日子也能不错，但无奈这货天生就是当狗腿子命。
没了李全贵后，三毛子虽然还挂着副队长的军衔，但因为他不会赚钱，没法给手下们发军饷。
因此他就像条没了主子给自己撑腰的狗一样,到那都受欺负，那炮楼里的伪军也是一点也不买他的账，对他是呼来喝去不说，啥脏活累活都让他干，而没了主心骨的三毛子，也收敛了原来的嚣张跋扈，变得老实了不少。
这不,炮楼里因为每周要到镇子里采买生活物资，因为东西多负责伙食的伙夫老陈年岁大，自己一个人运不回来，结果三毛子却指使谁,谁也不爱动弹，无奈之下，三毛子就自己跟着老陈来了。
挑菜选菜,讨价还价的活儿自然由老陈负责，而运货推平板车的活，就成了三毛子的了。此时腰上扎着围裙的老陈，正蹲在一个蔬菜摊前，向站在蔬菜摊后还略有点姿色的中年妇女，一边手里拿着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一边面带一脸坏笑的跟人家聊着。
而三毛子则在他身后，一条腿搭在平板车上坐着，一边抽着烟，一边既百般无聊又无所事事的往左右看着。
结果看着看着，无意间就和正往他这瞅着的刘成子目光对上了……
当俩人的目光一对上后，三毛子赶紧把带着一脸尴尬表情的头给扭了回来，假装和正跟人家卖菜的女人搭讪的老陈说道：
“哎…老陈，买菜你赶快买,别耽误事，咱得早点……”
他的话是一边跟老陈说着，一边用眼角偷摸摸向李成才那头瞥着,斜楞着眼说的，结果说着说着…他就停住了。他之所以停住了，原因是他发现刘成才那伙人正往自己这来，三毛子不加多想，从平板车上起身就要走……
“哎…干啥去？”叫住他的是站在刘成才身边的二驴子。
三毛子顿步停脚，缓缓回头看去，发现二驴子和刘成才脸上好像没显出什么恶意，然后喃喃的回答道：
“买,买菜去…干啥？”
良久……
在街边一个用本地人手工织的土布做的遮阳布支的篷子下，刘成才,二驴子和三毛子坐在了一桌。
刘成才看了眼满脸陪笑，把驴肉火烧和几碟酱驴杂放到桌子上，然后回身去取酒的摊子老板后，向正直勾勾看着驴肉火烧的三毛子说道：
“哎…那事儿我听说了，那李全贵真就卷钱跑了，然后就把你给扔下啦？”
“嗯！”三毛子面带一脸委屈相的，用鼻子向刘成才哼了这么一下以示回答。
摊位的老板，此时正好拿来了壶烧酒，殷勤的放到桌子上后，点头哈腰的向三人刚说了句：
“三位老总慢用啊！”
结果刚等三毛子回答完话，听见话后的二驴子，接着就不差时宜的狠狠地骂了句：“妈了地…真他妈地不仗义！”
就他冷不丁冒出来这句，把卖驴肉火烧摊的老板给吓得扭头就走了。
刘成子看那老板扭头走了，自己拿起酒壶，给三人各斟满酒后，拿起酒杯就和二驴子和三毛子碰了下杯，然后抬头一饮而尽，接着他边往下放酒杯边向三毛子问道：
“哎…咱们认识有一年多了吧，还不知道你是那的人哪，你老家那的人啊？”“啊…我是杏花村的。”三毛子放下酒杯后，随口就回了句。
啪！
他的话刚说完，在他边上坐着的二驴子手里的酒杯就掉落到了桌子上。
三毛子侧目一看，发现二驴子正面带一脸慌色的，一边往起捡酒杯，一边摆着手向三毛子说道：
“啊,啊…没事儿，没拿稳，哎…你说你是那个杏花村的来的？”
“就是离这清水镇往南100多里地，在往南没多远就是那个‘葵花镇’，满村都种杏树那个杏花村哪…咋啦？”三毛子疑惑的向二驴子问道。
刘成子和二驴子听完三毛子的话，立刻都手掐着酒杯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二驴子一边端着酒杯和三毛子碰杯，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的向三毛子问道：“那个…三毛子，你不知道啊？”
“嗯…知道啥啊？”三毛子也是一边手掐着酒杯要和二驴子碰杯，一边满脑疑惑的向二驴子问道。
二驴子手拿着酒杯是欲言又止，而坐在他边上的刘成子则无奈的，喝了一口酒后接话道：
“唉…一个多月前，有伙日本兵在杏花村附近跟一伙国军打了一仗。
结果那伙国军打得非常顽强，据说有些年岁不大的国军，还用铁链把自己铐在了重机枪上也不后退，让日本人死了不少人，后来它们为了泄愤，就把杏花村一个都没剩下的给屠了。”
话音未落……
只见三毛子慢慢的抬起头，面带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向刘成子问道：
“你说啥？”刘成子看了三毛子一眼后，先喝了口酒，然后用筷子夹了块酱驴杂，放倒自己嘴里后，一边嚼着一边向三毛子说道：
“日本人把你们那杏花村，就跟头些日子烧离清水镇不远那麦子村那样，杀完了又烧，最后啥也没剩下……”
当三毛子听完刘成才的话后，只见他手一哆嗦酒杯就脱了手，然后眼睛一翻，就直挺挺的仰面晕死了过去。
刘成才一看，赶紧和二驴子开始给他掐人中抢救，好半天,三毛子才迷迷糊糊的又苏醒了过来。
醒是醒了，不过他就像让鬼抽了魂似的，瘫躺在地上,俩手捂着脸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就他这番操作，把在火烧摊里吃饭的客人全都给吓得的把钱放到桌子上就跑了。
哭罢完必,三毛子浑身擞抖的从地上爬嗤了起来，伸手把桌子上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之后，先是从衣兜里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到桌上，然后向俩人一报拳说道：
“二位兄弟…小弟原来错翻了眼皮跟错了人，对二位多有得罪，二位别往心里去，小弟有事在身，今天的酒咱们就喝到这了…后会有期。”说完，三毛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军服，就抹着眼泪走出了摊棚……
目送着三毛子走远后，刘成子和二驴子互相看了看后，俩人就打算起身接着带着在摊子外正等着他俩的那些手下们去接着巡逻。
结果当俩人脚刚抬起来要往摊子外迈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从街头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伙人顺声望去，一时间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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