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因为，我不想回头了
第093章因为，我不想回头了
李小娟说的好消息，是两家当地鞋厂主动找上门来，要以最低价格向她们的网店供货，因为看好她们的带货能力。
两家老板都是年轻人，十分欣赏网店这种新颖模式，而他们又是新厂，订单量小，但产品不错，按他们自己的说法，绝对是值得长期合作的优质伙伴。
春芽先前只想到卖衣服，并没想到鞋子包包还有各种配饰其实可以一起打包售卖，而且她们可以利用自身优势，直接向买家提供各种搭配方案，一卖就是整套搭配，不用一件衣服一双鞋子这样慢慢回本。
于是立即跟李小娟商量，到对方工厂进行了一番考察，拿了十几双样品回去，让阿奔拍了一系列图片，接着发了一堆帖子，又砸钱请于飞飞这类时尚楼主给推广了一圈。
效果当天可见，浏览量一直稳步提升，订单也一个接一个的飞过来，客服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网店生意肉眼可见的蒸蒸日上。
但是江晓离那边，是真遇上了麻烦。
自早间新闻报道后的几天，线上线下陆续出了很多关于蓝地集团的报道，一夜之间，一个近千亿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而李德山也直接从一名享誉中外的企业家、慈善家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可以说是举国震惊。
所有人都在叹息不可思议的时候，只有富豪最清楚，所谓富贵险中求，亿万富翁也很脆弱，无论外面看着多么风光无限，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其实大家都在走钢丝……
对江远集团来说，自然不希望看到蓝地这个结果，毕竟两家在商业上有不少合作，难以切割，而受蓝地事件影响，江远接下来也会面临高频审查和考验，不仅是项目搁置的问题，糟糕的话，可能会被牵出别的问题也说不定。
而投资巨大的牧歌山项目，蓝地也有部分投入，江晓离现在仍是第一负责人，因此变得非常非常忙碌，最近一段时间总在出差，春芽有时连着一周见不到他人。
不过他再忙，每天都会抽出至少半小时，跟她通电话，清晰准确地告诉她，他人在哪里、做什么、跟谁在一起，根本无需她查岗，主动汇报比谁都勤快。
方琦打趣说，谁也不会想到，飞扬跋扈的江少会有循规蹈矩当乖宝宝的一天。
而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他爱了一个人。
邵建平那边，几乎也是每天给她打电话，但是她一个都没接过，钟雪预产期越来越近，她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江晓离出差，她就没在他的别墅住，带着春晓，回了李晓娟那，一来方便谋划店铺的事，二来也更自在。
她这几天又尝试做了两款衣裳，推广方式和之前一样，但市场反响并不是很好，而之前那件爆款外套，已经过了黄金销售期，市场上也出现了大量仿货，甚至改进版，网店销量已近尾声，渐渐卖不动了，干脆直接下架上新款。
但是新款的销量不尽如人意，现金进账也慢了下来。
李小娟郁闷地盯着刚刚下架的那款黑色外套，说，“春芽，你知道我今天去伊藤百货看到什么了吗？”
春芽一边改着草图，一边问，“看到什么了？”
李小娟道，“咱们卖的这件黑色外套，竟然被淑女坊给抄袭了，你能想象吗，一个二线品牌竟然也抄袭网店的版，眼下的服装界真是没救了，我们就该早点注册品牌申请专利，然后告他们侵权。”
春芽笑了笑，“他们抄袭，说明这款设计本身好，这是对我们的肯定，而且大环境就这样，不是你抄我就是我抄你，与其把精力放在告状上，不如把心思放到新品开发上，不过，”
说到新品开发，她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欠缺市场判断力，你看这次出的衣服，就没几个人喜欢，卖不动，还压货了。”
她这次出的是两款风衣，为了迎合当下的日韩流，特地做了泡泡袖、褶皱一类的重工处理，但发现市场并不买账，根本卖不过专业做日韩服装的，完全就是鸡肋，哪怕有时尚楼主推广，效果也并不明显，反而浪费了不少推广费。
李小娟道，“其实这衣服挺好看的，就是太挑人，要穿出小巧玲珑的可爱劲儿，就得有小巧玲珑的身材，以及卡哇伊的妆容。”
春芽仰头倒在椅子上，“所以说啊，还是因为眼界的局限，毕竟我们所面对的客户，只是县城的一小部分群体，如果想要真正掌握市场的话，就必须放眼整个区域乃至全国才行。”
“呜呜……妈妈……呜呜……”
春芽将将说完，屋里就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她赶紧道，“当当醒了，快进去看看。”
李小娟赶紧转身，进了卧室，但是没过多久又走了出来，“没有醒，就是做噩梦了，让他继续睡吧。”
不知怎么的，李小娟神色有些疲惫，不过春芽也没多问。
当当的植皮手术已经做完了，小孩子恢复得确实快，现在已经能蹦蹦跳跳到处跑了，李小娟外婆近来身体不大好，她把老人暂时送进了疗养所，请了专业人员照顾，然后把当当接到了身边，还拜春芽做了干妈。
李小娟原本打算，趁现在手里有钱，在店铺附近买套三室的房子，把老人和孩子都接过去一块儿住，但想着春芽想成立品牌走独立设计师这条路，又觉得不能随便花钱，便没跟她提这件事，但是有件事，她还是想问问春芽的意见。
只是话还没问出口，春芽电话就响了，看样子是江晓离打来的，她笑得一脸幸福，回房里接电话去了。
……
江晓离终于出差回来了，车就停在老小区楼下，春芽心里是激动的，抱着活泼好动的猫咪，上了他的车。
春晓原本还在闹脾气，一直嗷呜嗷呜的叫着，像只大猫，但一看见江晓离，就激动得往他怀里扑。
然而江晓离压根就不搭理它，一双俊目只落在他朝思暮想的人身上，俯身便吻住了猫咪的女主人。
这个吻来得急切又凶猛，生动诠释了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热烈烈，如岩浆泗涤。
春芽只觉得晕头转向，连四季都不再明朗，明明已是深秋，却像燥热难耐的三伏，只想除去束缚，如果不是铃声扰了兴致，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电话！”
春芽瞟了眼屏幕，把电话递给他，“你妈打来的。”仿佛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想着陶云锦就在电话那头，她什么兴致都没了。
江晓离接起电话，声音不冷不热，“什么事？”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字，“你敢！”
完了啪一声扔了电话。
春芽试探性地问了句，“是不是跟我有关？”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我妈这个人，做事情比较自我，性格也比较执拗，要她转变某些观念可能需要时间，你别担心，她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们之间，也没什么障碍。”
话怎么说中听就可以怎么说，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刚才那通电话，春芽很清楚，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不过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免得他心烦。
他沉默的开车，眉宇间一股凝重，隔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问，“后天服装博览会，你要去吧？”
春芽点了点头，“要去的，之前百洋集团的杨董特意邀请我过去做讲解，我也想去长长见识。”
江晓离嗯了一声，“如果看见我妈，你离她远点，她要是约你喝茶什么的，你也千万别答应，知道吗。”春芽没说话，隔了一会儿，说，“江晓离，你真觉得我们有未来吗？”
江晓离一时也没说话，大约过了半刻钟，突然语气坚定地说，“当然有，哪怕不要江啊陶啊这些姓氏，我也一定要跟你有未来。”
他说得特别认真，眼睛一眨不眨，无比坚定地看着她，直直地看进她眼底去，“我认定你就不会变，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那样做。”
……
十一月底，百洋集团承办的秋冬服装博览会在榕城盛大开幕，本来十月中旬就该办了，最终时间延后了一个月，据说是为了给赵青新成立的品牌【清欢】开绿灯，说是有一场惊艳的时装秀，设计师是季昂。
而季昂两个字，就是品质保障，各大时尚媒体也都盯着。
这次展会虽然是区域性的，但声势并不小，差不多吸引了一千三百家展商，第一天就有几万观众光临，参展的包括男装、女装、童装、皮衣皮草、羽绒服、家居服、内衣，甚至是原创设计师作品、私人高定，还有专门的服装设计、服装院校、时尚媒体……其中有家很大的时尚摄影杂志也光临了。
春芽赶紧把阿奔也叫了过来，让他趁机多学点东西，如果运气好，说不准还能毛遂自荐，被杂志社给看中。
她这次受杨国楠邀请，在轻舞展台做讲解员，不过轻舞早已跻身国内一线，也有一定的海外知名度，来看展的多为业内人士，对此非常了解，无需过多讲解，她主要是为一些看热闹的潜在顾客做介绍，通常一讲就讲半个钟以上，一上午几乎没停过。
好在除了她以外，还有几名讲解员，几乎都是她先前去上津参加培训时认识的店长，所以展会结束后，她还请各位店长逛吃了一番，也算尽一波地主之谊。
短短几天时间，涨了不少见识，不仅看了几家大公司的服装秀，还参与了现场订货会，收集了许多上下游企业、平台的资料和名片，也看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中小商户，和很多地区的老板做了交流，大致了解了一下每个区域的行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区域不同，区别真是挺大的，拿最简单的身高来说，南北差异很大，南方平均160出头，更适合日韩风格，而北方的话，170以上也不少见，更偏向欧美，作为服装设计师，如果没能首先把区域性问题考量进去，作品必然是失败的。
博览会为期是一周，参展的商家一天比一天少，最后两天，她几乎都在闲逛，发现了不少独立设计师品牌，以专业服装人的视角看，都做的很不错，不管是设计还是定位，都有做成的可能。不过杨国楠断言，他们都做不下去，因为在当前的国内市场下，消费者的独立审美能力还没有被培养起来，整个市场依旧是粗放式的砸钱砸广告，靠营销去引领消费，而服装本身的设计，其实广大消费者并没有那么看重。
也就是说，她想要做一名独立设计师，并且想让消费者为她的设计本身买单，这其实是挺困难的一件事，而任何一个服装设计师，毕生的追求就是遇到真正懂他设计的人，然而最残酷的也是，绝大多数人在这条路上走得惨烈，最后伤痕累累，铩羽而归。
博览会最后一天，陶云锦派人通知春芽，想单独跟她吃个饭，不过她想起江晓离说的话，直接就拒绝了。
拒绝之后还一直有点担心，陶云锦会不会用什么别的法子为难她，但过了很久没有下文，便放下心来，准备回酒店休息休息。
这几天每天纯站八九个小时，大脑高度运转，真是累出天际，感觉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结果还没走回下榻的酒店，就接到杨国楠的电话，请她参加大佬们的晚宴。
晚宴是在五星级酒店的旋转餐厅举行，海鲜自助餐，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不过在场都是大佬，她一个小虾米，实在是不好意思，站在餐桌前略显局促。
一转眼，就看见邵建平也在，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年纪虽轻，可比起大佬们来说，气场是一点不弱。
很显然，邵建平也看见她了，但并没朝她走过来，只是对她微微笑了一下，接着与人聊天。
春芽心里觉得怪怪的，感觉眼前的邵建平似乎和之前又有了很大变化，整个人特别特别有距离感，有种高高在上的遥远。
明明在社交场合跟人聊天时很健谈，风趣，得体，但对她……似乎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漠，极其绅士，就像他们从未相识过。
她几乎无法把这样一个人，与离婚时哭得全无形象、抑或是跟江晓离打架打得脸红脖子粗的他相比较。
“蒋小姐，你来了。”
正盯着邵建平发呆，有人走到身边，春芽慌忙反应过来，是杨国楠的秘书，姓沈。
“沈秘书，你好！”
“你好蒋小姐，杨董在房间里等你，请跟我来。”
春芽跟着沈秘书进了包间，杨国楠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跟她寒暄了几句之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跟着有人进来，抬眼一看，居然是邵建平。
他依旧是淡淡地，冲她点了下头，非常客气疏离。春芽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说郁闷吧，似乎也没多郁闷，说一点不在意吧，却又有那么点失落的感觉，关于她到底还在不在意他这个问题，她现在竟然回答不上来了。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难道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爱了这么多年，爱得那样深，她真的就这样放下了？
没等她想更多，杨国楠就开始跟她说话，问她的家庭，还有她的个人成长经历，席间，对她表现得非常关心，不时帮她夹菜，搞得她心里忐忑不安，心道这位大佬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种荒唐的念头。
杨国楠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张照片出来，问她，“照片上的人你很熟悉吧？”
春芽盯着照片上的人，略微皱了皱眉。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在一幢白色洋房门前拍的单人照，白衬衫黑西裤，朗眉星目，非常帅气，但她确实没见过。
于是摇摇头，“不认识。”
谁料杨国楠一脸诧异，“不认识？这人难道不是你父亲？”
蛤？
春芽的表情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过了两秒才镇定下来，笑着说，“这怎么会是我爸爸呢，我爸爸哪有这么帅，他很普通的，而且，我爸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西藏，这图上的地方是国外吧，他连护照都没有。”
杨国楠若有所思，直直地盯着她，无不感慨的说，“那我可能真的认错人了吧。”
春芽下意识问道，“您把我认成谁了？”
杨国楠道，“舍妹，她叫杨瑾。”
春芽愣了愣，尔后笑道，“我到底跟她长得多像啊，之前李德山，还有赵总，都说我像她，”
咳咳！
一直没开口的邵建平，突然咳嗽了两声，看向杨国楠，“杨董，我之前就和您说过，春芽不是您要找的人。”
杨国楠没有说话，神情难掩失望，“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她可能早就不在了吧。”
春芽似乎明白过来什么，安慰他道，“杨董不要太过伤心，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也许哪天，您妹妹就出现在您眼前了呢，我们应该带着希望去生活。”
杨国楠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也似受到感染一般，笑着道，“小姑娘说得是，天也不早了，你忙了这么些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顿饭，明明那么丰盛，却怎么吃出了凄凉的味道。
……秋风一阵凉过一阵，眼看就要进入冬季了，春芽下意识搓了下手，邵建平叫住她，“到园子里坐坐吧。”
说话间，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一个激灵，赶紧把衣服拿下来还给他，“不用，我不冷的。”
他神色黯然，什么话也没说，在园子里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
春芽也坐到他边上，不过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两个人仿佛没什么话说，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邵建平终于开口了，一改刚才的社交语调，低沉着声音，看着她说，“怎么不接我电话？”
听出他话里的责怪，她老老实实的说，“不想接。”
他目光带着寒意，“为什么？”她平静的说，“因为我不想回头了。”
心脏猛地一滞，仿佛周身血液都凝固成冰，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江晓离了？”
真的两个字，他说得极为痛心。
她没有说话，换以前，她可能会很快否认，但此时此刻，她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嗬嗬，他瞬间笑了一下，笑得很是苦涩，但很快又严肃起来，“以后不要再跟谁提起李德山，他的时代过去了，过去的东西，就应该被掩埋。”
她看着他，“蓝地集团的事……跟你有关？”
他没回答，只道，“你提醒提醒江晓离，以后找合作对象，眼睛擦亮一点，别把自己带坑里去。说到底，他们要弄清楚，这究竟是谁的江山。”这时春芽电话响了起来，是阿奔打来的，说他拍了好多好照片，让她去他房里看看。
春芽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就听邵建平问，“要回去了吗？”
她点头，“嗯。”
他道，“我送你。”
她和邵建平不在一个酒店，她们工作人员住的地方并不高大上，“不用了。”
他笑了笑，“不要总是拒绝，就像你说的，人总得活在希望中，你不能让人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吧。”
春芽想说点什么，话在喉咙与嘴巴之间跑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随他去好了。
她住的酒店其实也不远，步行过去也就十五分钟左右，夜色繁华，行人如梭，两个人一直沉默地走着。他配合着她的步伐，路上碰见卖棉花糖的，他停下来给她买了一串。
她本来不想接的，但想起小时候，她爸不给她买，她就站在小摊前舔嘴巴，邵建平见了，身上也没带钱，就舔着脸跑去跟摊主赊了一个，第二天才把钱还上。
后来只要见着路上有卖棉花糖的，他都会给她买一个，这几乎是一种习惯，有回两人分吃一个棉花糖，被张翠兰追着跑，他就一路把她护回家……
想到儿时的场景，她还是禁不住一笑，咬了一口棉花糖，甜是甜的，可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春芽，”他叫了她一声，“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不好。”
两个字，堵住了他所有的话。阿奔在房里等半天了，也没看见春芽过来，干脆跑门口坐着。
这下可好，一眼看到她过来，连忙高兴的喊，“芽芽，这儿呢！”
哪晓得，前方陡然出现一道身影，手持尖刀，飞快朝春芽扑将过来，她几乎来不及思考，一把将邵建平推到一边，锋利的刀刃就划在她手臂上，阿奔隔得近，忙冲过来抱住那个身影，无奈那身影似疯了一般，完全不管不顾，对准春芽就刺，没想阿奔一个转身挡上去，匕首堪堪捅进了他的肚子……
……
“阿奔，坚持住阿奔，不要害怕，一定会没事的，坚持住啊！”
春芽一路追着移动床，眼泪掉了一路。
阿奔因为失血过多，小脸变得煞白，几乎就要昏迷过去，却冲着她笑，“放……心，我没事……”
邵建平在后头追着她，“春芽，别担心，他会没事的，他年轻，能扛过来的。”
哪知春芽朝他吼，“你知道什么呀，他有心脏病，失血过多会导致器官缺血坏死的，如果时间长，不能恢复……都怪我，我不该答应他去看什么照片，这样他就不会在外头等我……”
邵建平道，“曹小欧是冲我来的。”
是的，那个疯狂的黑影是曹小欧，春芽做梦也没想到的人，“不，她想杀的人是我。”
正说着，民警走了过来，“麻烦二位跟我去做一下笔录。”
春芽点点头，“好。”
曹小欧的确是冲着春芽去的，她对罪行供认不讳，但她没想到会误伤了阿奔……
春芽问民警，“我能去看看她吗？”民警看了眼邵建平，点了下头，把她领进了房间。
两个月不见，曹小欧整个人已经瘦到脱形了，想想也是，此番变故实在太过了，一个曹家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李家，而李家的人，把所有错都怪罪到曹小欧头上，说就是因为曹家出问题，才把李家拖下水的，曹家现在没什么人了，曹小欧自然成了所有人的出气筒。
而她的丈夫李森，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儿……
“小欧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可以理解她，但绝对不能原谅，如果阿奔死了，那他们将永远站在对立面。
曹小欧淡淡一笑，“为什么你不明白吗？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邵建平，他实在太狠了，为什么要对所有人赶尽杀绝，我不懂……“
“我恨他，恨他让所有人变成这样，我知道杀他没有意义，我不能让他死得那样痛快，只有毁了他最在乎的东西，才能让他明白，何谓生不如死，”
“而他最在乎的，也莫非一个你，如果你死了，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他会一直一直痛苦下去，就像我一样……”
春芽看着她，叫一声小欧姐，“我知道你心里怨恨，但伤害别人解决不了问题，如果阿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你我今后也将陌路。”
曹小欧看着她，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有多在乎你么，不要天真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你连跟邵建平说一声，让他放我们一马都做不到，还谈朋友两个字，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春芽叹口气，“我根本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曹小欧打断她，“行了，你能好好活着，就好好过吧，离邵建平这样的男人远点，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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