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面对情敌，冷静第一
第118章面对情敌，冷静第一
“姚姐，你怎么来了？”
看到一身芬迪套装，背着别致包包的御姐走过来，春芽笑着跑过去。
虽然曾是竞争对手，但姚姐欣赏她是事实，三番两次出高价想把她从轻舞挖走，然则最终都被她拒绝了。
但说实话，她心里是感动的。
毕竟能遇到赏识自己的人，也是一种运气，想她这一路走来，多多少少都受了这些精神力量的鼓励和滋养。
姚姐笑起来，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朦胧的性感，“我就说你怎么不在轻舞做了，原来是到了更高的平台。”说完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又扫了一圈四周摆设，“你倒是值得这样的地方，在轻舞太屈才了！能带我逛一圈么，这家店我还是头一回来。”
“当然没问题！”
春芽说完，就像一名博物馆解说员，带姚姐在高级成衣部逛了起来，中间帮她挑了好几套look，然后把她带到试衣间，耐心陪她试穿。
听姚姐说，她是来上城参加品牌订货会的，有人向她推荐这家店，她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会遇见熟人。
这次的品牌订货会声势倒是挺浩大，据说除了品牌走秀，还有好几个新锐设计师作品展示。
春芽本来是想请假去现场观摩学习的，但想到六月的米兰大秀便忍了。
想着把业绩做上去，拿个第一，去米兰看秀不是更好么。
但她对订货会还是很关注，于是问道，“姚姐，这次订货会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货品？”
姚姐穿着一条亚历山大王的裙子，站在镜子前，左左右右看了一番，略带失望的摇摇头，“都是换汤不换药。”
春芽知道，姚姐也是十分挑剔的，且市场眼光厉害，她自己就开精品店，赚得盆满钵满的，就是靠了独到的鉴赏能力。
所以，对新锐设计师作品，她也一直非常关注。
于是问，“那设计师品牌呢？怎么样？”
姚姐道，“有些还成，一眼看上去倒是挺新鲜，不过仔细看，还是‘博采众长’，没什么新意。”
说着一顿，“尤其是一个蓝宝的品牌，乍看上去还行，但真放到店里卖，估计不好走，太‘曲高和寡’了，完全没抓住市场的点，这种品牌早晚会做死，展台宣传册倒是弄得像模像样，纯属烧钱。”
听到蓝宝两个字，春芽微微一顿，尔后笑了笑，“在这儿上班，我才清楚看到我们与国际的差距，就拿你今天背的那款包说吧，设计天马行空，很是别致，独一无二。但据我所知，那是一个跨界品牌，设计师原本是做家具和灯具设计的，今年才推出自己的同名品牌，但我非常看好这个品牌，有朝一日，它一定会跻身世界一流。”
跟春芽聊了一圈，姚姐发现，春芽的思考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导购该有的储备。
她想得很深，对许多关键性问题也看得透，做导购是委屈了。
说到商人怎么用时尚，她说“买的是形式，不是功能，时尚的形象是艺术品”。
而说到定价，她说“取决于评论家，中间商和消费者的鉴赏能力，甚至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总结起来就是“两套逻辑”，一套为了追求创意独立的艺术创造，被称为作品，另一套关注市场需求回报商，让那些模特明确把自己的商品卖给大众……
姚姐看着她，“春芽，你应该去做设计师或评论家，不该呆在这里。”
春芽笑道，“那是我的下个目标，呆在这儿只是暂时的，况且这里可以学到很多，最重要的……累积人脉。”
姚姐挑挑眉，没说话，这倒是真的。
说一千道一万，除了实力，人脉是重中之重。
春芽挽着她的手，“姚姐，话说我要以后真独立做设计，你可要多多支持啊！”
姚姐，“那是必须的。”
说说笑笑间，就帮春芽解决了十几万的业绩。……
等把姚姐送走，已经是中午了。
跑了一上午，春芽肚子饿得咕咕叫，正打算去楼下吃饭，又被人给叫住了。
“蒋小姐，有空吗？”
转身一看，竟然是蓝宝儿，江晓离的未婚妻……
春芽顿了那么一两秒，很快就笑道，“蓝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蓝宝儿脸上挂着微笑，“听说你们店在搞业绩竞赛，拿了月度第一就能去米兰看秀是吧。”
春芽笑笑，“蓝小姐消息可真灵通。”
蓝宝儿道，“我是听贾斯汀说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这城里的名媛，贾斯汀这种妇女之友，认识几个很正常。
于是笑着问她，“那你这是要助我拿第一么？”
春芽觉得，她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哪怕面对江晓离的未婚妻，她也能镇定自如讨要业绩。
看来她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蓝宝儿笑了笑，“蒋小姐你都开口了，我要不出把力，可就不厚道了。”
于是从旁边的展架上拿了两个包，“帮我包起来吧，这两个包我中意蛮久了，原本想下个月去米兰买的，但想想，早一天拥有也挺好的。”
春芽看了看那两个包，都是新到的，限量版，价格十分昂贵，品牌给他们的配额并不多，米兰那边应该有更多选择。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包价虽然吓人，但却是对普通人而言，对蓝宝儿这种豪门千金来说，真不算什么。
于是问心无愧的将包包检查了一遍，然后仔仔细细包起来，“蓝小姐，请这边付账。”蓝宝儿笑了笑，没动作。
一双瑞凤眼，直直盯着春芽。
干嘛？
反悔了？
不想买了？
故意耍她吗？
正奇怪，就见蓝宝儿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串号码。
等了几秒，突然娇滴滴地说道，“亲爱的，我在沉鱼落雁买了两个包，挂你账上好不好……嗯，我特别喜欢，本来想去米兰买的，但今天看到了，实在忍不住……嗯，谢谢亲爱的！Emm啊！”
听到最后那个亲昵的吻，春芽搭在纸袋外的手轻轻一颤。
接着拽紧，笑着问道，“蓝小姐，这包挂账是吧？”
蓝宝儿点头，“是的，挂我未婚夫账上，他叫江晓离，是这里的VVIP，年结。”
春芽笑一笑，“好的。”
蓝宝儿也笑，没再说别的，看着春芽在电脑前操作。
等她弄完，马上又说道，“蒋小姐，上次我说邀请你去我的工作室参观，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如果有空，那我们就简单吃个饭，然后去工作室。”
说着一笑，“我特别想听听你对我作品的点评，因为我看过你的作品，真的很棒！你是个天赋型选手。”
春芽微微一笑，脑子飞快转着。
蓝宝儿几次在电梯里遇见她，却从没问起过她为什么会在那儿，应该早知道她和江晓离的关系。今天当她面给那谁打电话，无非是一种试探，或者炫耀。
但她不直接戳破，那她也没必要戳破。
怎么说蓝宝儿也是大顾客，一次就给她创造了上百万的业绩，她可不能怠慢。
于是顺着她的意，“好的，今天有蓝小姐这笔大单，下午上不上班都行。不过，还请你稍等一下，我去跟领导请示一下。”
“好的。”蓝宝儿微笑。
春芽说完，就直接去了琳达的办公室。
琳达是那种绝对的“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对方完全没那意思，她便不会强求，对春芽的态度一如从前，像前辈，像师长。
春芽说了情况后，琳达直接就批准了，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挥挥手让她走了。
……蓝宝儿的工作室采用的是1F展示、2F工作的分区设定，以灰、蓝二色为主。
地板是超级昂贵的罗马大理石，前台区以埃舍尔的矛盾空间为概念，利用墙面及天花的镜面折射，打造错觉空间，天花上悬吊施华洛世奇水晶装饰，强调调性，试衣区则以染布作坊为概念，近5米的挑高空间中垂下的蓝色府绸，给人以冷静的震撼感……
工作区延伸灰蓝搭配，以裁衣模特、布样、色板、设计手稿、旅行纪念品、书籍、顶级艺术品等软装饰品，营造设计师私人空间……
这样的装修，可以说是“壕无人性”了。
春芽想，她大概一辈子也不能拥有。
看着春芽羡慕的眼神，蓝宝儿难掩得意，“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
春芽老实说，“岂止不错，简直完美，我要能拥有这样的一间工作室，大概每天都能做美梦吧。”
蓝宝儿笑道，“凭你的才华，这应该不难。”
她怎么觉得比登天还难呢。
苦涩一笑，“但愿吧。对了，你不是让我看作品么，要看什么？”
蓝宝儿拉过她的手，“跟我来！”
春芽跟着她上了天台，那里有一个透明的玻璃花房，里边儿放了许多四季常开的鲜花。
月季、天竺葵、三角梅、红掌、扶桑……
花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被花包围的一件衣服。
准确来说，是一件婚纱，还没完工的婚纱……
春芽呆呆看着那婚纱，洁白的厚缎、水晶纱……上头有精美的刺绣，点缀着璀璨的水晶、钻石，在花朵的映衬下分外夺目。
但就设计而言，并不能打动她。
在她的认为里，婚纱使人联想到冰雪、白云、棉花，给人以光明、质朴、纯真、轻快、恬静、整洁、雅致的感觉，象征和平与神圣，但是看见这件婚纱，她只觉得美是徒有其表的，不能抓到人心，不能让人有更多联想……
以为春芽是惊讶于婚纱的美丽，蓝宝儿说，“这件婚纱的设计灵感来源于邂逅，第一次看见我未婚夫时的心动。”
春芽但笑不语。
蓝宝儿继续，“婚纱是我亲手设计的，由16位经验丰富的剪裁师耗时三个多月、900米细纱12000颗水晶、1000颗钻石打造……但我总觉得哪里还需要改进，所以请你提提意见。”
春芽当然不会坦白真实想法，只是非常俗套地评价了一番。
关键词就是美、仙、迷人、聚焦等等。
但她语气十分真诚，听不出任何忽悠的味道，蓝宝儿倒也开心接纳了。
看完婚纱，蓝宝儿又拉着她看了些个人作品。
基本上就跟上次卫生间听到的一样，没什么自己的特色。
抛开喜好不谈，缺乏最基本的“原创性”，而原创是独立设计的灵魂所在。
有眼力劲的专业人士，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点是借鉴了谁。
就比如她的一件机车外套，就借鉴了AS的机车夹克，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做了变动，连轮廓都没有改，再比如一件印花衬衫，版型就抄袭了Givenchy，不过是花纹变化，多了点蕾丝镶边……“下个月我要在米兰开秀。”蓝宝儿说。
“什么？”
春芽震惊了。
就这种水平，别说在米兰，就是在国内开秀，怕也进不了第一梯队吧。
“很惊讶吗？我已经在纽]约开过秀了呀！成绩还不错唷。”
蓝宝儿十分骄傲，那小模样简直要飘上天了。
春芽见过很多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但像蓝宝儿这样蜜汁自信，一叶障目的她还真没见过。
怎么说蓝小姐也是在奢侈品浸淫中长大的，怎么也应该有一套自己的审美。
可她的审美是什么？
是拼凑，是拿来，是没有底线的剽窃。
尽管心里有种设计人掩饰不住的愤怒，但春芽表情管理相当到位，“蓝小姐真不愧是获得过新秀大赛冠军的人，看来我以后要多向蓝小姐学习了。”
心里只道，蓝宝儿这种水平都能登上国际秀场，可见金钱的力量有多可怕，又有多少真正有才华却没有支持的人被埋没、淘汰。
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最残酷却又无奈的地方吧。
有本事的人没机会，没本事的人机会一大箩筐，也不过是供她开心一场。
正想着，蓝宝儿又拿出一套衣服。
一条银色亮片鱼尾裙，一件金属光感的西装外套，“这是我准备穿去米兰的，作为秀场look，你觉得如何？”
春芽托着腮，实话实说，“银色属于亮光色系，有反光的视觉效果，你以银色为主题色调的话，就不能再选有反光的颜色，那样会喧宾夺主。”
说着顿了顿，“我建议以金红色，镶金的那种颜色，或是以拉丝效果的颜色，玫红，黑色以及深紫色，宝蓝色组合。”
蓝宝儿皱了皱眉，“是吗，但这两种金属色系组合，难道不是更华丽耀眼么？”
春芽微微一笑，“当然也行。”
一副你喜欢就好的表情。
不过看到蓝宝儿这身秀场look，她倒是想起来，万一她拿到这次去看秀的机会，也得准备秀场look，那她应该穿什么？
……
离开蓝宝儿的工作室，已经是夕阳西下。
蓝宝儿邀她一块儿晚餐，她借口有事走了。
中间蓝宝儿再也没提过江晓离，与她聊的都是服装设计的事。当然，她也没跟她掏心窝子聊。
保存实力，不让别人看到真正水平，也是自我保护的一项关键措施。
结果毫不意外，她在蓝宝儿眼里看的是“蒋春芽也不过如此”的评价。
刚准备打车回城中村，就接到邵建平电话。
她犹豫了几秒才接的，“喂，建平？”
邵建平的声音淡淡的，“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春芽道，“嗯……今天有点事，恐怕没时间。”
他问，“你在哪儿？”
春芽想了想，“在批发市场。”
然后听见他嗤的一声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
春芽整个脸一红，朝四周看了看，并没看见他，就说，“真在批发市场。”
邵建平语气沉下来，“你在金融街公交站牌二十米处，你准备打车是吗？”
春芽一下愣住，“你在哪儿啊？”
瞬间有种撒谎当场被揭穿的尴尬。
还是没发现他在哪儿，不过半分钟，就看着他的车从前方几百米开过来，停在她跟前，“上车。”
那口气，不容置喙。
眼看高峰期也难打车，她坐了上去。
等他发动车才问，“你在哪儿呀，我都没看见你。”
邵建平笑道，“和你隔着绿化带。”
春芽瞬间了悟，原来他在马路对面，掉了个头过来接她的。
邵建平问，“想吃什么？”春芽刚要说话，电话又响了。
看了一眼，是铃木建打来的。
铃木建，三井先生的秘书，即董事长秘书，很厉害的一个人。
春芽看了邵建平一眼，“客户的电话，多半是约我吃饭。”
邵建平，“接吧。”
春芽哦了一声，接起来，“你好铃木先生……嗯，我有空的，我现在在，”她看了下站牌，“金融街，崇达集团楼下边儿，你在哪儿呢……哦，那行，你在那儿等我吧，我大概十分钟就到。”
说完挂了电话，看着邵建平，“这是我的大客户，推不掉，这顿饭我必须去。”
邵建平问，“日]本人?”
他大概是听到了铃木先生四个字，春芽点点头，“是的，日]本人。”他又问，“让你跪着服务的那个？”
春芽点了下头。
就看邵建平皱了皱眉，“有多大，这客户？”
春芽道，“关系到我这个月业绩能不能拿第一。”
邵建平，“拿了第一又怎样？”
春芽笑道，“拿了第一，下个月就可以去米兰看秀，有我最喜欢的设计师专场，还有我喜欢的模特，世界超模老米、KK……”
她扳着指头算，向往的神情全挂在脸上。
邵建平嗯了一声，“好吧，送你去哪儿？”
她道，“前面那个三井大厦，十分钟，哦不八分钟就到了。”
邵建平没有说话，平稳地朝前边儿开了过去。春芽看了下，不到六分钟就到了，铃木先生的车就停在那里。
邵建平问，“去哪儿吃，要不要我来接你？”
春芽道，“不用，是在山中别墅，吃完饭他们会送我回去的，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那个老人挺奇怪的，就是让我陪吃饭，也不说什么话。”
邵建平不知在想什么，看着三井大厦，“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明早我再来接你。”
春芽，“不用……”
邵建平，“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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