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抵达京都
卢璘心知,爹娘这般执拗,自己怕是劝不回去了。
他反手握住李氏的手,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爹娘,柳府在府城有一处别院,你们出去寻到少爷,安心在别院等我。”
“相信儿子,用不了多久,儿子就会安然无恙地出去。”
李氏听着儿子沉稳的声音,忐忑的心绪莫名安定了许多。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
“好,娘信你。”
“璘哥儿,你记住,你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和你爹,也绝不独活。”
“小石头...我已经托付给夫人了。”
卢璘闻言,鼻子一酸,爹娘这趟来府城,真是做了赴死的打算啊!
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时,狱卒脚步声在过道里响起。
“时辰到了,该走了。”
在狱卒的催促下,李氏和卢厚一步三回头,满眼担忧,身影慢慢消失在幽暗的走廊尽头。
牢房内,重归死寂。
卢璘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自己之所以答应周砚,不过虚与委蛇,拖延时间之策。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和时间赛跑。
夫子和王师伯已经带着那份《圣策》九字的原稿,动身前往京都。
那才是真正的后手。
更重要的,是让爹娘亲眼看到自己无恙,免得他们过度忧心,做出什么傻事。
至于文庙街的宅子,还有那间下水铺子。
这些身外之物,卢璘从未放在心上。
只要他想,凭借脑海中超越这个时代几千年的商贾之道,让爹娘成为一方巨富,也并非难事。
只是,时机还远远未到。
这一次,自己只不过稍微卷入了一点朝堂漩涡,便引来杀身之祸。
权势倾轧之下,没有足够自保的实力。
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引人觊觎的肥肉,随时可能被人生吞活剥。
.............
与此同时,临安府通往京都的大运河之上。
一艘官船疾驰向北而行,这是打着钦天监旗号的官船,一路畅通无阻。
不过一天一夜,船头便已望见了雄踞于北方平原之上的天下第一城。
大夏京都。
..........
船只缓缓靠向码头,尚未停稳,人声鼎沸的喧嚣气息便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码头上桅杆如林,数不清的船只挤满了河道。
从南来北往的货船到装饰华丽的画舫,应有尽有。
沈夫子站在船头,看着这片京都繁华景象,重回故地,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自己因朝堂斗争失败,被人撵狗一样撵出了京都,无比狼狈。
如今再回故地,心中难免感慨。
身旁的王晋,顺着沈夫子的目光望去,嘴角露出讥笑:
“我记得你这木头离京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说,这辈子再也不踏足京都半步了。”
“这才几年啊,又灰溜溜地回来了,真是有意思啊!”
王晋眼神一挑,嘲讽味极为明显。
沈夫子闻言,顿时满头黑线,额角青筋跳动。
嘴贱的师兄,真是会专挑自己的痛处下手啊。
若非事出有因,沈夫子何尝愿意再回到这个伤心地。
沈夫子侧过头,没好气地瞪了王晋一眼。
“少说废话,正事要紧。”
“璘哥儿还在临安府的大牢里关着呢。”
王晋闻言,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两人这趟来,可是带着任务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船板,踏上了京都的地面。
沿着码头,才走了没多远,王晋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码头上力工,船夫等人一个个忙完了活计,纷纷匆匆忙忙地往西城区方向赶去。
王晋有些意外,自己不过离京短短数十日,这是又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
走到街面上,王晋拉住一个正要收摊的包子铺老板,开口询问道:
“店家,这京都又有啥热闹事?怎么一个个有钱捡似的,往西城区去啊?”
老板一瞧沈夫子和王晋一身读书人的打扮,态度也热情了几分,一边麻利地收拾着蒸笼,一边回答:
“嗨,可不是捡钱吗?”
“我这都准备收摊了去凑热闹呢?”
王晋和沈夫子对视一眼,越发疑惑,就听到老板继续解释:
“七天前,京都里来了个什么西域使团,在西城摆下了擂台,说是要与我大夏的读书人切磋学问。”
“这都第五天了,还没一个读书人能赢得了他们。”
“今天倒是不摆擂了,改成讲法了,已经开坛讲了一上午,而且讲的是咱们这些普通人也能听得懂的大道,不像你们读书人那些文章,听都听不懂。”
“我听说,上午有一个富家翁才听了一会,就泪流满面,转头就散尽了万贯家财,救济穷人,你们说,这不是捡钱是什么?”
王晋与沈夫子闻言对视一眼,眉头同时紧紧皱起。
西域使团?
那不就是佛门吗?
大夏与西域诸国,近些年虽缔结了盟约,往来密切,两国正处于邦交蜜月期。
可谁都清楚,西域诸国,以佛为尊,其地位等同于儒学在大夏。
佛门势力在西域根深蒂固,与尊崇儒术的大夏,在根本上便不是一路人。
来大夏京都开坛讲法?
这都是多少年不曾听闻了!
王晋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清河县有佛门的踪迹,京都又有佛门公然设擂,甚至开坛讲法,妄图争夺民心。
佛门这是来者不善啊!
心里怀着不安,王晋朝老板一拱手,转头对沈夫子点头示意了一下。
“先回钦天监。”
............
一个时辰后。
钦天监。
钦天监监副梅占雪,一个年近半百两鬓微霜的中年人,正亲自为王晋和沈夫子添茶倒水,态度恭敬。
“王师兄,您这次回京,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监正大人若是知道,定要亲自出城迎接的。”
王晋在钦天监是个特殊的存在。
虽无官位在身,但在钦天监却挂着号。
不过王晋几乎从不当值,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几面。
可偏偏,无论是监正大人还是下面的人,谁也不敢真把他当个闲人看待。
王晋头也不抬,一副习惯了样子,点点头:
“我就是个闲散人,搞那么大阵仗做什么。”
说完,马上换了个口吻,硬生生地把话题扯到西域使团上面。
“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圣上怎么会让佛门在皇城根开坛讲法?这不是掘我们读书人的根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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