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天道反噬
“你破界追击，恐引天道反噬。”
“怕甚！”
蚩尤浑不在意。
“倒是你.”
他忽然眯起眼。
“崆峒印择主，莫非你是.”
话未说完，东方紫气东来三万里。老子骑牛而至，淡淡道。
“蚩尤，既然归来，当守规矩。”
西方梵唱阵阵，准提驾莲而来。
“武祖重现，实乃苍生之福。”
蚩尤嗤笑。
“怎么，怕我掀桌子？”
虎魄刀抗在肩上。
“放心，今日只找阐教麻烦。”
老子颔首。
“如此甚好。”
又看向华光。
“崆峒印主，且随我来。”
华光正要答话，忽见南方妖气冲天！孔宣疾驰而来。
“不好！天庭发兵围了朝歌！”
众人色变。蚩尤却大笑。
“来得正好！老子这把骨头正痒痒！”
说着提起虎魄刀就要南去。
“且慢。”
华光拦住他。
“此事蹊跷。天庭怎会突然发兵？”
老子掐指一算，面色微沉。
“原来如此。燃灯断臂逃回玉虚宫，元始请动了天庭。”
准提叹道。
“劫数啊劫数”
蚩尤不耐烦道。
“管他劫数不劫数！打回去便是！”
他忽然拍拍华光。
“小子，借崆峒印一用。”
华光一怔。
“作甚？”
“轩辕的弓既在你手，合该配轩辕的印。”
蚩尤咧嘴一笑。
“今日便叫天庭看看，何为人族底蕴！”
崆峒印似有所感，竟主动飞向蚩尤。玄鸟虚影与虎魄刀灵交相辉映，发出震天清鸣。
老子抚须沉吟。
“或许.此乃定数。”
陈塘关外天地异变尚未平息，人族九州其余四座荒山竟同时震动！
雍州岐山血云压顶，冀州常山雷暴肆虐，荆州荆山大地开裂，扬州会稽海啸滔天。
四道血光冲天而起，撕裂苍穹。
“四肢归位！”
蚩尤仰天长啸，陈塘关外崩塌的荒山中猛然飞出四道血色流光——正是他被封印万年的四肢！
诸天仙神骇然侧目。
玉虚宫内元始天尊拂尘微顿，碧游宫通天教主剑眉轻挑，西方教二位圣人同时睁眼。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四道飞向陈塘关的血光上。
六道轮回深处，刑天单膝跪地。
“娘娘，虎魄刀与食铁兽皆已离去。”
平心娘娘轻抚怀中冥蝶，叹息道。
“蚩尤兄弟既脱困，合该他们前去相助。”
她抬眼望穿轮回。
“若那些圣人再敢欺他便叫他们见识巫族最后的手段。”
八景宫中，老子微微摇头。玄都大法师低问。
“师尊，可要阻拦？”
老子闭目道。
“天数如此。何况.”
他看了眼紫霄宫方向。
“自有道祖兜底。”
天庭凌霄殿内，昊天镜映出下界异象。昊天上帝眉头紧锁。
“蚩尤现世，量劫恐生变数。”
元始天尊淡然道。
“陛下多虑了。巫族气数已尽，蚩尤不过苟延残喘。”
他话锋一转。
“倒是西岐急需援手，请陛下拨十万天兵相助。”
昊天犹豫道。
“这”
元始天尊递过琉璃盏。
“此乃昆仑仙酿，陛下不妨品尝。”
昊天饮后醉眼朦胧，竟大袖一挥。
“准了！”
待元始离去，昊天蓦然清醒，惊觉失言却为时已晚。昆仑山中，元始冷笑。
“蠢货！蚩尤入劫正好牵制截教，待两败俱伤”
此时陈塘关外异变再起！
四道血光撞入蚩尤残躯，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山河崩碎又重组，竟在他周身化作全新地貌——左脚踏出岩浆地火，右手擎起万丈峰峦！
“还不够！”
蚩尤咆哮震天。
“刀来！熊来！”
虚空撕裂，虎魄刀携滔天煞气归来，刀灵猛虎仰天长啸。
紧接着圆滚滚的食铁兽破空而出，怀里还抱着半截没啃完的紫金竹。
“嗷呜！”
蚩尤一把抓过虎魄刀，刀人合一煞气冲霄。又拎起食铁兽揉搓。
“贪吃误事，该打！”
滚滚委屈巴巴掏出个蟠桃递上，竟是刚从瑶池顺来的。
华光骤然色变。
“不好！
他要重聚大巫真身！”
崆峒印急旋而出，却被虎魄刀一刀劈飞！
老子声音跨空而来。
“华光小友，且由他去。”
一道太极图拦住崆峒印。
“此乃人道因果，不可轻涉。”
蚩尤混身骨节爆响，万丈身躯再度拔高。
洪荒战场的虚影在身后浮现，无数巫族战魂仰天怒吼。殷夫人突然率众跪拜。
“恭迎武祖真身归位！”
百姓香火愿力如江河汇入，竟与巫族煞气奇妙融合。
蚩尤额间裂开第三目，金光扫过九州。
“轩辕！看见否？这才是人族真正的力量！”
虎魄刀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血色大道。
刀灵猛虎扑向东海方向，竟是感应到乾坤弓气息！
“果然在那！”
蚩尤踏碎山河就要追去。华光急忙阻拦。
“且慢！东海乃龙族地界.”
“滚开！”
蚩尤一拳轰出，拳风撕裂空间。
“龙族？当年不过是祖巫坐骑！”
便在此时，东海炸起万丈惊涛。老龙王现出万丈真身，龙吟震天。
“蚩尤！安敢犯境！”
龙族倾巢而出，布下万龙大阵。
蚩尤狂笑。
“爬虫也敢拦路？”
虎魄刀劈海断浪，竟一刀斩落千龙！血染东海。
华光暗叹一声，崆峒印化作金桥横跨东海。
“龙王退下！此乃人族内部之事。”
玄鸟虚影长鸣，暂时护住龙族。
蚩尤第三目金光暴涨，锁定深海某处。
“找到你了！”
巨手探入海底，抓起座水晶宫。宫门洞开，赫然可见乾坤弓悬浮其中！
“轩辕！你竟将吾兵镇压于此！”
蚩尤怒极，一拳砸碎水晶宫。就在他要取弓时，四道圣威同时降临！
“蚩尤，住手。”
元始天尊拂尘拦路。
“此弓杀孽太重，不可现世。”
准提七宝妙树刷落。
通天教主青萍剑横空。
“巫族休得猖狂！”
老子太极图缓缓展开。
“万事好商量。”
四大圣人竟同时出手阻拦！蚩尤陷入重围，虎魄刀嗡鸣不止。
滚滚吓得抱头鼠窜，撞进华光怀里发抖。
“好！好！好！”
蚩尤连道三声好，第三目骤然血红。
“既然要战，那便战！”
他猛然捶胸，吐出团精血喷在虎魄刀上。
“以吾之名，唤巫族战魂！”
洪荒大地剧烈震颤，无数上古战魂破土而出！
刑天舞干戚，相柳吐毒瘴，夸父逐日影.
虽然只是残魂虚影，却惊得四圣变色！
“疯了！”
元始天尊急退。
“他竟要重聚都天神煞阵！”
老子太极图急转。
“速退！此阵可伤圣人！”
便在此时，紫霄宫钟声荡开。道祖法旨传遍洪荒。
“巫妖量劫已过，蚩尤，尔欲重启劫数否？”
蚩尤浑身一震，战魂虚影渐渐消散。
他死死盯着乾坤弓，突然大笑。
“鸿钧！你终于出来了！”
虎魄刀指向诸圣。
“今日不为灭世，只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道祖声音淡漠。
“弓可予你，但需应承一事：量劫结束前，不得主动对圣人出手。”
蚩尤咧嘴一笑。
“可！但若他们先惹我”
虎魄刀嗡鸣作响，意思不言而喻。
乾坤弓终于飞入蚩尤手中。弓弦自动凝结，与他手臂血脉相连。
一弓一刀交错轰鸣，竟震得东海倒卷！
四圣脸色难看却不敢多言。老子突然道。
“既然事毕，不如论道三日？”
太极图展开万里，竟是强行将此事揭过。
蚩尤深深看眼诸圣，扛起乾坤弓大步离去。
“华光小子！带路！去看看如今的人族都城！”
华光苦笑摇头，收起崆峒印跟上。留下四圣面面相觑，东海一片狼藉。
元始天尊突然道。
“既然蚩尤现世，那件事也该提前了。”
他袖中封神榜隐现幽光。
“正好让巫族余孽尽入劫中！”
而此时蚩尤突然回头，第三目金光穿透虚空。
“元始老儿，你说谁是余孽？”
虎魄刀隔空劈落，竟将昆仑山斩出道深渊！
“这是利息。”
蚩尤冷笑离去。
“待量劫终时，再算总账！”
洪荒诸天寂然。
所有大能都明白，这场封神量劫，因为蚩尤的归来，已然彻底失控。
蚩尤猩红的瞳孔里映出燃灯狼狈逃窜的背影，虎魄刀在手中嗡鸣不止，刀身缠绕的黑红煞气几乎凝成实质。
食铁兽滚滚四蹄生风，庞大的身躯碾过云层，每一次踏空都震得下方山河微颤。
“老贼！留下命来！”
蚩尤声如炸雷，虎魄刀凌空劈斩。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刀芒脱刃而出，刀芒前端竟幻化出一头咆哮的猛虎虚影！
这虎影并非单纯的能量聚合，其双目猩红如血月，张口无声嘶吼间，一股无形的、直透神魂的恐怖波动瞬间扩散开来！
前方亡命奔逃的燃灯身形猛地一僵！
他感觉自己的元神像是被无数冰冷的利爪攥住、撕扯，眼前幻象丛生，尽是洪荒战场尸山血海的景象，耳边回荡着巫族战魂不屈的咆哮。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混乱，让他体内运转的法力都为之一滞，遁光骤然黯淡。
“不好！”
燃灯心头警兆狂鸣，生死关头，他狠狠一咬舌尖，剧痛混合着精血喷在身前的灵柩灯上。
原本被蚩尤煞气压得明灭不定的幽蓝灯焰“轰”地暴涨，勉强驱散了部分侵入元神的夺魂之力。
同时，他反手将一直提在手里、早已被震晕过去的姜子牙朝身后猛地一甩！
姜子牙的身体砸向那道恐怖的虎形刀气。
“卑鄙！”
蚩尤怒骂一声，刀势不得不强行一偏。
血色刀芒擦着姜子牙的身体掠过，狂暴的余波依旧将他震得口喷鲜血，翻滚着坠向下方山林。
而燃灯则借着这电光火石的空隙，燃烧精血，再次催动残破的杏黄旗裹住自身，化作一道黯淡却迅疾无比的流光，速度陡增，瞬间拉开了距离。
“嗷！”
滚滚不满地低吼一声，四蹄发力猛追，庞大的身躯搅动风云。
蚩尤面沉如水，虎魄刀再次举起，刀尖遥遥锁定前方那道亡命奔逃的流光。
然而，燃灯毕竟是积年的老牌金仙，底蕴深厚，此刻不惜代价催动本命精元与法宝，遁速竟一时让蚩尤也追赶不及。
眼看着那道流光就要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就在蚩尤眼中凶光大盛，准备不顾一切施展更霸道的追袭手段时，他身周的空间毫无征兆地凝固了。
不是被强大的力量禁锢，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本源的凝滞，仿佛时间与空间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下方奔腾的河流、呼啸的山风、乃至滚滚奋力刨动的四蹄，都诡异地定格了一瞬。
一道难以形容其伟岸与慈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蚩尤前方。
她身着朴素麻衣，周身并无耀眼神光，却仿佛是整个幽冥地府、六道轮回的化身，气息浩瀚如渊，深不可测。正是平心娘娘。
“蚩尤。”
平心娘娘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响彻在蚩尤的神魂深处。
“此非你归位之时，随我回六道轮回。”
蚩尤身上沸腾的煞气微微一滞，他盯着燃灯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暴戾。
“娘娘！
那燃灯老贼……”
“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平心娘娘打断他，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无尽时空。
“你强行破封，真灵未固，再战下去，恐伤及本源，有碍日后大道。随我回去。”
蚩尤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最终，他狠狠啐了一口，身上翻腾的煞气缓缓收敛。
他拍了拍座下有些茫然的滚滚。
“罢了，听娘娘的。”
滚滚似懂非懂地晃了晃大脑袋，停下了追击的步伐。
平心娘娘微微颔首，衣袖轻拂。
一道幽暗深邃、旋转着六道虚影的门户凭空出现。
她当先步入其中，蚩尤骑着滚滚紧随其后。
门户无声闭合，连同那凝固的空间一同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下方一片狼藉的大地和惊魂未定的生灵。
燃灯一口气遁出十万里之遥，直到确认身后那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彻底消失，才敢稍稍放缓速度。
他停在一条荒芜的山涧旁，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左臂的断口处虽已止血，但残留的巫煞之力仍在不断侵蚀着他的仙体，带来阵阵钻心剧痛。
他看了一眼被甩在乱石堆中、依旧昏迷不醒、气息萎靡的姜子牙，眼中带着复杂，随即被冰冷的算计取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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