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进城，为何如此诡异？

容郁松懈下来，想去拉古清欢但又觉得不妥，只能快步往前走几步靠近。

古清欢随口问道：“没上当吧？”

容郁比她修为还高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容郁点头，古清欢拉住他的手：“这里有些诡异，还是先进城。”

两人抬头，目光落在城门上方那巨大的牌匾上，牌匾不知是何材质，似石非石，似铁非铁，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色泽，上面镌刻着两个大字：

古城。

字迹流畅，可被雨水等些毒液腐蚀，甚至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没有守卫，城门大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所有能走到这里的来访者。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并肩迈步，踏入了城门。

跨过那道门槛的瞬间一种极其细微、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被窥视感，骤然降临！

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从四面八方、从建筑的阴影里、从街道的拐角处、甚至从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中，同时睁开，冰冷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

这感觉极其诡异，并非源自某个明确的、强大的个体，而是弥漫在整个城池的空气之中，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当凝神去感知，试图找出窥视的源头时，那感觉又瞬间消散，仿佛只是错觉。

可一旦放松警惕，那如芒在背的注视感便再次浮现。

以自己的修为和神识敏锐度，竟也无法立刻锁定这窥视感的来源，它似乎与这座城池本身融为一体。

古清欢和容郁立马察觉到这丝诡异，但面上只是对视一眼，神情平静。

而更令人感到矛盾与不适的，是城内的景象。

与城外暗林的死寂、污秽、危险截然不同，城内竟是一片繁华。

街道宽阔，以平整的青石板铺就，两侧店铺林立，旌旗招展。

贩夫走卒穿梭叫卖，行人摩肩接踵，有修士，有凡人，甚至能看到一些化形不完全、保留着部分妖族特征的妖修在与人讨价还价。

酒楼里传出喧哗，茶馆里飘出清香，胭脂水粉铺、兵器坊、药铺……一应俱全，热闹非凡，俨然就是一座外界寻常的繁华大城。

更奇特的是，这里的空气。

暗林中那令人作呕的毒瘴和腐朽气息，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清新，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檀香与草木混合的淡雅香气，呼吸之间，竟让人感到心神微宁。

只是，温度似乎比外面略高一些，一种不易察觉的闷热，萦绕在周身，虽不难受，却与这清新的空气形成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也正是因为这片繁华才更觉诡异，明明这里所处暗林深处，各种毒虫遍布，这些人却好像完全不受干扰，而且他们这里的豪华简直难以置信。

那些建造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从外面运进来也需要人，而这人想要安全穿越暗林起码也得化神期修为，更何况一座城的人需要生活。

古清欢目光平静地扫过熙攘的人群，神识如同最精细的网，试图捕捉那窥视感的蛛丝马迹。

容郁神色淡漠，仿佛对那窥视和这诡异的繁华毫不在意，但他周身那内敛到极致的寒意，却让靠近他三丈之内的人，都会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避开。

虽然从入了城开始时时刻刻感受到诡异的窥伺，但近来却没有任何人将目光放到容郁和古清欢身上。

这座城，很不对劲。

古清欢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进去。

客栈内部空间宽敞，装饰也算雅致，雕梁画栋，桌椅皆是上好的木材。此刻并非饭点，大堂内却坐着不少客人，低声交谈着，声音混杂，听不真切具体内容。

然而，一踏入这里，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窥视感似乎减弱了些，仿佛被客栈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绝了部分，但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晦。

一名店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迎了上来。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缓慢，不是懒散的那种慢，仿佛腿脚不太灵便、带着某种滞涩感的缓慢。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他微微躬身，动作略显僵硬。

“一间上房。”容郁淡漠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好嘞！天字三号房，您二位楼上请！”小二脸上笑容不变，转身引路，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步伐迈得不大，膝盖弯曲的幅度似乎比常人要小一些。

就在他们跟着小二走向楼梯时，旁边一桌的客人似乎要结账离开，那桌的一个仆从打扮的人起身时，衣袖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空茶盏。

“哐当。”

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了几圈。

那仆从连忙弯腰去捡，但他的动作同样透着一股笨拙和缓慢，手指几次才堪堪抓住那个茶盏，他抬起头，对着看向他的店小二和古清欢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却有些僵硬的笑容：

“对不住，对不住，新来的，手脚笨，还没习惯……”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新来的仆从，紧张笨拙些，再正常不过。

店小二也笑着打圆场：“无妨无妨，新人嘛，难免的，客官您慢走。”他的笑容依旧标准，但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东西，快得让人抓不住。

古清欢目光淡淡地扫过那捡起茶盏的仆从，又看了一眼店小二那略显僵硬的转身动作，最后落在大堂内其他那些或饮酒、或喝茶的客人身上。

仔细看去，似乎……不少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微妙的、不易察觉的不协调感。

单独看并无太大问题。

容郁似乎并未在意这些细节，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是人是鬼，甚至是谁炼的一座城的傀儡他也能抵挡。

他径直跟着小二上了楼。

古清欢收回目光，神色不变，心中却愈发警惕。

天字三号房内。

房间布置得颇为雅致，与外界的豪华客栈并无二致，甚至窗边还摆放着一盆叶片肥厚的奇异植物，为室内增添了一抹生机。

房门一关，隔绝了楼下大堂那略显诡异的喧嚣。

古清欢走到窗边，指尖轻轻拂过那盆植物的叶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温和木灵气，目光却透过窗棂，扫视着下方看似繁华的街道。

“这座城很大，气息也混乱不明，逐一排查耗时太久。”她转过身，看向站在房间中央的容郁，语气冷静地提出计划，“你我分头行动，效率更高，我负责城北区域，你去城南，入夜后同时开始，搜寻任何可能的线索，以及这座城的诡异之源。”

古清欢的提议清晰、高效，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容郁闻言，没有任何犹豫，薄唇吐出两个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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