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无根之水（二）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李明一组，负责去村里打听消息。我们走访了村里的很多老人，从他们口中，我们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李黑脸的事情。
李黑脸原本不叫李黑脸，他叫***，是三十多年前来到村里的。当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也很有礼貌。他说自己是从城里来的，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
村里的人都很善良，看到他可怜，就收留了他，还给他分了一块地。***很勤劳，每天都在地里干活，很快就适应了村里的生活。后来，他还娶了村里的一个姑娘，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很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十年前，他的妻子和儿子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久治不愈，最后都去世了。从那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往，脸色也越来越阴沉，村里的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 “李黑脸”。
他把妻子和儿子的尸体埋在了后山的山洞里，也就是现在他施法的那个山洞。从那以后，他就搬到了山洞旁边住，很少再回村里。
听到这里，我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李黑脸搞出这 “无根水”，是为了复活他的妻子和儿子？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和李明决定再去山洞附近观察一下。我们躲在山洞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李黑脸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陶罐，走到山洞旁边的一口水井边，把陶罐里的水倒进了水井里。然后，他又回到山洞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放在水井旁边，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
我和李明看得很清楚，那水井里的水，就是 “无根水”！原来李黑脸是把 “无根水” 倒进了村里的水井里，难怪村里的人喝了水会生病。
“我们得赶紧告诉王大爷，让村里的人不要再喝井里的水了！” 李明着急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和李明悄悄离开了山洞，向村里跑去。
回到村里，我们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王大爷。王大爷听后，大惊失色：“什么？李黑脸把‘无根水’倒进了村里的水井里？难怪村里这么多人会生病！我们得赶紧通知村里的人，让他们不要再喝井里的水了。”
于是，村里的人分成几队，挨家挨户地通知大家不要喝井里的水，并且把家里储存的井水都倒掉。同时，王大爷还让人把村里的水井封了起来，防止有人不小心喝到里面的水。
解决了饮水的问题，大家又开始讨论如何对付李黑脸。李明说道：“我觉得李黑脸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已经不择手段了。我们不能再对他抱有幻想，必须尽快想办法制止他。”
“可是我们该怎么制止他呢？他会法术，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有人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李黑脸的法术可能和那个黑色的陶罐有关。上次我在山洞里看到，他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装着‘无根水’，他施法的时候，一直对着那个陶罐。说不定那个陶罐就是他法术的核心，只要我们能毁掉那个陶罐，他的法术就会失效。”
大家都觉得我的想法有道理，于是决定制定一个计划，趁李黑脸不注意的时候，闯进山洞，毁掉那个黑色的陶罐，救出小芳。
经过几天的观察，我们发现李黑脸每天晚上都会在山洞里施法，而且每次施法的时间都差不多，大约在半夜十二点左右。于是，我们决定在今天晚上，趁他施法的时候，闯进山洞。
晚上十一点多，我们悄悄地来到了山洞附近。王大爷带领着村里的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锄头和镰刀，守在山洞门口，准备随时冲进去。我和李明则负责从山洞的后面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入口，或者趁李黑脸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毁掉陶罐。
山洞的后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坡，上面长满了荆棘和杂草。我和李明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好几次都差点滑倒。爬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洞口被一些藤蔓遮挡着，看起来像是山洞的后门。
我们悄悄地拨开藤蔓，向洞里望去。只见李黑脸正站在石台旁边，手里拿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石台上的黑色陶罐里，水面上的符号越来越亮。而被绑在旁边的小芳，脸色苍白，已经失去了意识。
“就是现在！” 我低声说道，然后和李明一起冲进了洞里。
李黑脸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看到我们，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你们是谁？竟敢闯进我的祭坛！”
“李黑脸，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为了复活你的妻子和儿子，已经害了很多人了！赶紧停下来，放了小芳！” 我大声说道。
李黑脸冷笑一声：“执迷不悟？我这是在拯救他们！只要我完成了这个仪式，我的妻子和儿子就能复活，到时候，我就能和他们团聚了！你们这些外人，休想阻止我！”
说完，李黑脸举起桃木剑，向我们刺了过来。我和李明连忙躲开，李明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和李黑脸打了起来。
李黑脸的武功很高，手里的桃木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李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我看到石台上的黑色陶罐，知道现在不能再犹豫了，于是趁李黑脸和李明打斗的时候，悄悄地向石台走去。
就在我快要摸到陶罐的时候，李黑脸突然发现了我的意图，他猛地一脚踹开李明，然后转身向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被他一脚踹倒在地，疼得我龇牙咧嘴。
李黑脸拿起桃木剑，就要向我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大爷带领着村里的小伙子们冲了进来，他们手里的锄头和镰刀向李黑脸砍去。
李黑脸见状，只好放弃了我，转身和村里的小伙子们打斗起来。山洞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我趁机爬了起来，冲到石台旁边，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黑色陶罐。“砰” 的一声，陶罐被砸得粉碎，里面的 “无根水” 流了出来，很快就渗透到了地里。
随着陶罐的破碎，李黑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然后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们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王大爷走上前，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说道：“看来这陶罐就是李黑脸的命门，陶罐碎了，他的法术也失效了，他自己也消失了。”
我们连忙解开小芳的绳子，把她叫醒。小芳醒来后，看到我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我们讲述了她被李黑脸绑架的经过。
原来，小芳是村里的医生，几天前，李黑脸以看病为由，把她骗到了山洞里，然后把她绑了起来，说要用她的血来完成仪式，复活他的妻子和儿子。
幸好我们及时赶到，救了小芳，也阻止了李黑脸的阴谋。
李黑脸消失了，黑色陶罐也被毁掉了，山洞里的诡异景象也消失了。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常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东山，山里的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村里的人都很高兴，大家聚在一起，庆祝这场胜利。王大爷买了很多酒菜，邀请大家到他家吃饭。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谈论着这次的经历，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真是多亏了陈默小伙子和李明啊，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要被李黑脸害多久呢。” 王大爷举起酒杯，向我和李明敬了一杯。
我和李明连忙站起来，说道：“王大爷，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要不是大家齐心协力，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解决这件事。”
吃过饭，村里的人开始清理村里的环境，把那些挂在门口的布条都取了下来，把村里的水井也重新打开，进行了消毒。大家还去后山的山洞里，把李黑脸妻子和儿子的尸体挖了出来，按照村里的习俗，重新安葬了他们。
小芳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她又开始为村里的人看病，帮助那些因为喝了 “无根水” 而生病的人恢复健康。
我在村里又待了几天，看着村里的一切慢慢恢复正常，心里也感到很欣慰。在这几天里，我还收集了很多关于东山的资料，包括当地的风土人情、民间传说等等，这些都将成为我文章的素材。
离开东山的那天，村里的人都来送我。王大爷握着我的手，说道：“陈默小伙子，以后有空常来东山玩啊，我们永远欢迎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王大爷，我会的。谢谢大家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会把东山的故事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东山，了解东山。”
汽车缓缓驶离了李家村，我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东山，心中感慨万千。这次东山之行，不仅让我找到了关于 “无根水” 的传说，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我知道，这次经历将会成为我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
回到城里后，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这次东山之行的经历写成了一篇长篇文章，发表在了一家知名的杂志上。文章发表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都对东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表示想去东山看看。
而我，也时常会想起东山，想起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我知道，东山在经历了这场 “无根水之乱” 后，将会迎来一个新的开始，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更加美丽，更加灿烂。
林阿栀蹲在老茶树丛里，指尖刚触到那滴悬在芽尖的露水，指尖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被细针轻轻扎了下，又带着点凉丝丝的麻意，那滴本该坠进竹盏的露水 “啵” 地碎了，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白气，钻进了茶树的枝干里。
她猛地缩回手，掌心还留着那点异样的触感。抬头望了望天，辰时的日头刚爬过马头山的山脊，晨雾还没散透，裹着茶园里潮湿的茶青味，风里却少了往年这个时候该有的清润。往年这时节，马头山的晨露能积满半只竹瓢，透亮得能映出云影，村里人叫它 “天泉露”，是最金贵的无根水 —— 不是雨天接的檐溜水，是只在晴日晨光里，凝在草木尖上、没沾过泥土的水。
“阿栀，还没接满？” 娘的声音从茶园那头传来，手里挎着的竹篮里，三只陶碗里的露水加起来还没盖住碗底，“邪门得很，昨儿后晌我看老樟树叶子上还挂着水珠，今早就干得裂了纹似的。”
林阿栀起身拍了拍裤腿，竹盏里那点露水晃了晃，竟像是掺了细沙，沉在碗底一点浑浊。她心里发慌，想起三天前山下传来的消息：清溪村的老井干了，不是旱的，是井水一夜之间变浑，舀起来的水放一会儿就结成了薄薄的白霜，牛羊喝了直打颤。当时村长还说 “是清溪村得罪了山神”，可现在看马头山的露水，也不对劲了。
正琢磨着，山脚下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不是村里常用的拖拉机，是那种低沉、闷得让人胸口发紧的声音。林阿栀扒着茶树往山下望，只见三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往山上开，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在晨雾里听得格外清楚。车身上没贴任何标志，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见里面的人。
“那是啥？” 娘也看见了，声音发颤，“前儿不是说，有城里老板要来看茶园吗？可也不该是这阵仗啊。”
林阿栀没说话，心里那点慌意越扩越大。她想起去年冬天，来村里收茶的老吴说过，城里现在流行喝 “灵韵水”，说是用深山里的无根水泡茶，能治失眠、养精神，一斤能卖到上千块。当时她只当是有钱人的噱头，可现在看这车队，倒像是冲着头山的无根水来的。
越野车很快开到了茶园入口，停在那棵有三百年树龄的老樟树下。车门打开，先下来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墨镜，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对着茶园和老樟树拍照。接着，第三个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挽得整齐，手腕上戴着块银表，目光扫过茶园时，像在打量什么宝贝。
“请问，这里是马头山茶园吗？” 女人走到林阿栀娘面前，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是‘云泽生物’的苏蔓，想跟你们聊聊无根水的事。”
“云泽生物？” 娘没听过这名字，下意识往林阿栀身后躲了躲，“我们这儿没有啥无根水，就是普通的露水……”
“是‘天泉露’。” 苏蔓笑了笑，目光落在林阿栀手里的竹盏上，“马头山的晨露，凝在老茶树和古樟上的，含着天然的‘灵韵因子’，对不对？我们检测过，清溪村那口老井里的水，以前也有这因子，只是现在流失了。”
林阿栀心里一沉：他们连清溪村的井都查过？她攥紧了竹盏，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想干什么？这露水是山里的，不是我们私有的，不能卖给你们。”
苏蔓脸上的笑淡了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林阿栀面前：“不是买，是合作。我们出设备，帮你们收集无根水，提纯后按比例分成，你们村一年能赚的钱，比种十年茶还多。”
文件上印着 “合**议” 四个大字，下面列着的数字确实惊人，可林阿栀扫到其中一条，心脏猛地一缩：“你们要在老樟树下打井？这树是村里的神树，动不得！”
“只是打一口检测井，看看地下水源的灵韵浓度。” 苏蔓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老樟树而已，我们会做好保护措施，不会伤着它。”
“不行！” 林阿栀把文件推回去，“这树是祖宗传下来的，谁也不能动。你们要找无根水，别处去，马头山不欢迎你们。”
苏蔓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收起文件，转身对那两个西装男使了个眼色：“既然你们不同意，那我们只好自己找了。” 说完，就带着人往茶园深处走，脚步踩过茶树间的泥土，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是在碾碎什么东西。
娘拉着林阿栀的胳膊，声音发颤：“阿栀，别跟他们硬来，他们看着就不好惹……”
林阿栀咬着唇，看着那三个人的背影，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马头山的无根水，是山的魂，也是人的根。要是哪天真有人来抢它，你得护住，不然山就死了，人也留不住了。” 当时她只当是爷爷老糊涂了，可现在，她忽然懂了爷爷话里的意思 —— 那不是普通的露水，是山里草木生灵攒下的气脉，要是被人硬生生抽走，这山，怕是真的要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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