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虚拟（二合一）
第238章 虚拟（二合一）
听到白鸟清哉说要出院这件事，坐在他旁边正在吃香蕉的北条铃音最先反应过来，她吞咽在口中的香蕉来不及咽下去，呆呆地望著床上少年的侧脸，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而电话另一边的酒井田司在短暂地愣神后也连忙道：「呃，白鸟老师，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件事倒也没有那么著急。」
身为导演，酒井田司也知道，枪伤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出院，而且还要是恢复得很好才行，更何况，枪伤之后很容易感染，在医院需要定期打抗生素才行。
像他这样，中枪不过两个周就要出院，酒井田司闻所未闻，一时间只以为白鸟清哉是疯了，纯在玩命的。
闻言，白鸟清哉却是直接道：「不必担心，我自己身体的状况我最清楚，我不会勉强自己。」
「这样————」，酒井田司沉吟了片刻，而后道：「那好吧，不过，约饭的事情我觉得还是等白鸟老师您办理好出院手续之后再说。」
在职场混迹多年，酒井田司早就养成了谨慎的性格，他其实还是觉得白鸟清哉没办法这么快出院，怎么想都不现实，而没出院就约饭什么的，到时候万一他来不了取消了约定，出尔反尔的，青木浩宏会怎么想？
酒井田司不禁感叹白鸟清哉还是太年轻，想的不够周全。
「嗯，那就等我出院之后再说。」
「好，白鸟老师您好好休息————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没能抽出时间探望您，请见谅。」
「没事。」
随便又寒暄了几句，白鸟清哉挂断了电话。
他想要出院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著勉强自己，而是他在医院这一个多周，他的确是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虽然左肩膀还是没办法动，但右手还能正常活动，腿又没坏，下床走不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在医院里躺著，他实在是呆不住，每个周都还会有不同的女孩子过来，要么是吃醋，要么是跟自己撒娇，自己还要考虑几个人的心情，以至于有很多的事情都没办法专心处理。
眼下无论是公司还是美绪的事情，都是关键时期，他没时间在医院里躺尸耗著。
而刚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坐在他旁边的北条铃音忍不住问道：「清哉，你是真准备出院吗？」
白鸟清哉视线从屏幕挪到少女的脸上，迎著她担忧的自光道：「嗯。」
他刚点头，北条铃音小脸儿皱在一起，忍不住道：「这怎么可以？清哉，你伤得这么重————」
她原本想著一定要斩钉截铁，强势地跟他说绝对不行，但话到了嘴边，又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自己终究没办法对白鸟清哉硬气起来。
面对白鸟清哉，她就像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只能一个劲儿重复不行、不行的哦」、这样做是不可以的————」之类的话。
白鸟清哉看著她担忧的小脸儿微微一笑道：「别急，我也没说今天就立马出院啊，下个周我记得有个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下个周末再出院怎么样？」
闻言，北条铃音垂下了小脸儿，抠著手指纠结道：「下个周的话，那也不行，铃音不依你————」
白鸟清哉也没再勉强，摇了摇头，一边将手边的书拿起来一边道：「那再看看吧，对了，这件事先别和你姐姐说。」
「哦————」
北条铃音应了一声，然而心里却是陷入了犹豫。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大抵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和清哉之间的小秘密，谁也不说，这样一来，就显得自己和他更亲密了。
可是现在————
她深知，面对清哉，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知道那是不好的，自己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
这种情况，反倒是姐姐跟他闹一闹效果会更好一点。
她想著这些没说话，少见地安静了下来。
时间很快来到下个周末，知道这件事要是跟其他几个姑娘说，绝对不会同意，白鸟清哉想著等检查的结果出来之后再跟汐音谈这件事。
没错，在他看来，自己出院这件事，反应最大的，最大的阻碍应该也就是汐音了。
铃音自然不用说，她嘴上说著不依自己，但自己稍微坚持一下，她也不会过分阻拦，纱织自己只要好好劝一劝，然后再立下一番承诺，她虽然有意见，但估计也会半推半就地同意下来。
至于美绪，这件事本身就是关于她的，她既然这么著急，那自己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再给她看一下检查的报告，她反对的意见也不会那么强烈。
甚至自己还能凭借著受伤这件事，让她心里安稳下来。
在白鸟清哉看来，美绪就算之后演技提升的再厉害，再能揣摩别人的心理，——
甚至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在她面前表演苦肉计」的动机，她也终究是个女人。
只要她还喜欢自己。
她也还是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动。
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入院第三个周的周五，白鸟清哉便开始趁著几个姑娘来的时候，按照计划给纱织和美绪都讲了一遍自己想要出院的计划。
和他想的差不多，纱织一开始是不答应，但自己好说歹说后她也同意了，但要求是他每天必须回家，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就一定要回医院。
美绪也是一样，只不过，相比于纱织，她明显更清楚白鸟清哉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明白白鸟清哉有一半出院的原因是她自己。
只不过在答应之前，高桥美绪重重地叹了声气，仿佛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随后她便说，要是白鸟清哉这么糟蹋自己，她不准备拍这部戏了。
白鸟清哉却是没有半点妥协，直接表明了态度：「就算你不拍这部戏，我也还是要出院，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处理了。
虽然他是这么说了，并且做出了一副自己根本在他眼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的样子，可高桥美绪心里依旧认为是自己给他施加了压力，才逼著他这么做。
她顿时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块儿重石压住，放在双腿之上的手攥得紧紧的，俏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神情，耸了耸肩道：「那随你好了，只要北条汐音答应，我也没什么意见。」
在高桥美绪看来，北条汐音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的，甚至在听到他说这件事后，还有可能会发疯。
某一瞬间，她甚至有了和铃音一样的想法一北条汐音绝对不会答应他，恶人让她来做好了。
听著美绪的话，白鸟清哉大抵也能猜到她是怎么想的，对于汐音是否会闹也没什么把握。
然而，等到将这件事和汐音说的时候，情况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北条汐音用毛巾给他擦完身体，听著他的打算，只是轻轻笑了笑便点头道：「哦，好啊，我知道了。」
见状，白鸟清哉愣了一下，没想到汐音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忍不住问道：「呃，汐音，你同意了？」
闻言，北条汐音放下毛巾，用纸巾擦干手掌，狭长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说的好像我不同意，清哉你就会妥协一样。」
她垂下视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自嘲的笑，问道：「当初你和我分手的时候，不也是知道我不会答应你吗？但不也没有用吗，你只会不告诉我，然后又偷偷地从我手里溜掉————」
「————」
见她翻起旧帐，白鸟清哉一时间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他正思忖著说些什么话，能让汐音稍微开心一点儿，却听她又道：「反正，清哉你决定了的事情，我再怎么说也没用————说了还会让你反感。
「」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无奈地看著白鸟清哉道：「而且，清哉，这件事，我其实是最后知道的吧？」
「呃————」
听到她这么说，白鸟清哉一愣，想想汐音刚才一点不意外的样子，估计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铃音说的还是美绪说的。
「不过，虽然我没什么意见，但清哉，直到你伤好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著，没问题吧？」
果然。
见汐音提出要求，白鸟清哉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刚才看她答应的那么轻松，还以为她是心里的病情又加重了，毕竟就算她确实猜透了自己的想法，逻辑也正确，但感情这东西又不是理智能控制的。
她要是真的一点要求没有，白鸟清哉反而会感到不安。
毕竟沉默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一直把情绪积压在心里，万一哪天爆发出来，估计比火山喷发还要恐怖。
但尽管心里松了口气，可做什么事都有她跟著，白鸟清哉又觉得有些不太好，自己之后是要去剧组的，到时候会碰见美绪两个人互相吃醋不说，汐音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跟在自己身边难免会被人发现。
犹豫了一下，白鸟清哉温声劝道：「呃，汐音，虽然娱乐公司那边给你放了假，但你期末考试总得去吧，而且————」
闻言，北条汐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改刚才柔情似水的模样，直接反问道：「你觉得期末考试什么的，和清哉你比起来，我会在乎吗？」
「清哉，你要勉强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如果受伤的人是我，我这么急著出院，清哉你肯定也不会同意吧？」
，，白鸟清哉沉默。
见状，北条汐音温柔的笑了笑，走上前拉住他的手，美眸里闪烁著泪光道：「如果我们俩互换位置，你照顾我的话，肯定一万个不同意我出院吧？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什么都顺著清哉你来呢？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你爱我吗？」
「不是————」
白鸟清哉张了张嘴，不禁有些惭愧。
自从做出四个人谁都不放弃」这个决定开始，他无论再怎么努力，就算和对方独处时表现得再怎么在乎，内心积蓄的喜欢，也比不上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毕竟，被分割的爱意，怎么可能比得上全部的真心？
在毫无保留的真心面前，再怎样的花言巧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滑稽。
白鸟清哉沉默著说不出话。
见他沉默，北条汐音满意地笑了笑，语气再次变得温柔：「清哉，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妨碍你了，我就只想陪著你而已，我真的很担心你，你就答应我吧，反正你现在也开不了车，我给你当个司机，当个行走的秘书，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嗯。」
北条汐音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白鸟清哉再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无论怎样，终于算是解决掉了出院的这件事，白鸟清哉心里松了口气，他没急著先办理出院手续，按照汐音说的，先给青木浩宏打去电话询问了一下对方哪天有空。
其实在休养的上个周里，白鸟清哉就联系了对方提到这件事，虽然从言语间能听得出青木浩宏对这个剧本没多大兴趣，但他倒是对自己没什么敌意。
白鸟清哉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很友好。
和对方商量了一下见面的时间，定在了12月7号，这个日子再过五天刚好是女团首映的日子。
又休息了三四天，隔天就是和青木浩宏约定好的日期。
白鸟清哉一边在病历上签下自愿出院，责任自负」的字样，一边向北条汐音询问著公司里几个女孩子的情况。
或许是担心白鸟清哉再和井口和枝勾搭上，自从北条汐音开始替他去公司了之后，每次的资料基本都是汐音送过来的。
对于这点，白鸟清哉心里清楚，但也没在意，毕竟他本身也没再想过跟其他女孩子有什么联系。
「虽然我不太懂清哉你说的什么二次元————但是，能看得出她们都挺努力的，比起我刚开始去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觉出她们模拟直播的时候，流畅了很多————」
北条汐音讲著几次公司里直播试验的情况，具体到每个人表现的细节她都能说出一二，但还是比较怀疑，她们这种业余的唱歌水平，真的能留得住观众吗？
白鸟清哉轻轻笑了笑，将手上的病历本递给她道：「呵呵，重点当然不是为了表演才艺啊，汐音。这个项目受众核心群体是那些内心孤僻、缺爱、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人，这个社会现在这种人可是大把都是，而我们卖点的核心就是真心」。」
顿了顿，他叹了声气，凝望著天花板道：「因为现实太过残酷了。上学的时候，需要拼尽全力地融进小团体，要学会看懂氛围，一不小心还可能会被霸凌，回到家里之后也未必能得到安慰，甚至可能原生家庭也是一塌糊涂————
等到毕业之后又要急著为生活奔波，努力找工作，被上司压迫，这些人的内心已经被挤压到几乎变形的地步————」
「所以，如果能够创造出一个幻想乡，能让他们短暂地逃离现实的痛苦，他们就会对我们创造出来的偶像」欲罢不能，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的是二次元的动漫形象。」
「毕竟现实中的人不是完美的，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将真心」和爱意」全部给对方，但是创造出来的动漫角色是可以的————」
说著，白鸟清哉转过头看向今天穿著黑色风衣，黑色高筒靴，一身高冷御姐打扮的北条汐音问道：「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汐音。」
北条汐音抿了抿嘴，紧接著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那一双沾满爱意的眸子紧紧凝视著他道：「嗯————」
「也不一定吧，可能————他们现实里没有遇到一个能全心全意爱他们的人。」
迎著少女眼眸中水润的光，白鸟清哉嘴唇动了动。
尽管她没说，但从汐音眼眸中汹涌而出的爱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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