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绣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楚言自然能看得出，族长一家人对自己并非是嘴上敷衍，而是当真想要帮自己。

她笑了笑，索性开口：“不瞒族长爷爷，我从前和人学过一点刺绣，前些日子接了个绣活，攒下些银钱，便打算在县城做点小生意，开一间绣坊。”

“只是刺绣这等活计，只我一个人，能力毕竟有限，这才想到来找族长爷爷打听一下，咱们塘梨村可有谁家的娘子擅长刺绣的，亦或者是谁家的姑娘想学，只要有这方面的天赋，人品过得去，我也能教。”

给知县夫人绣屏风这件事，只能瞒得了一时，楚言既然来找族长帮忙，便是对族长信任，自然不会连他也蒙在鼓里。

听着楚言的话，族长当真细细思考起来，半晌之后，他才道：“咱们庄户人家，会刺绣的本就不多，说起来周家娘子从前曾给县城的成衣店做过绣活。”

“至于言丫头你说的，能教村里的姑娘们这件事，可是真的？”问出这句话，族长有些犹豫。

毕竟刺绣可是言丫头吃饭的手艺，当真能这么轻易地教给旁人？

“我的确能教，”楚言点了点头，“不过却也有要求。跟着我学刺绣的绣娘，学成之后，需得在我的绣坊做工满五年，这期间工钱同其他绣娘一样，五年之后，是继续留在绣坊里，或是自己找活计，亦或者是去别家绣坊，都由她自己决定。”

楚言提出的要求并不苛刻，庄户人家的女孩子学一门手艺，无非是想给自己赚些嫁妆，学了刺绣之后，能直接留在绣坊里做绣娘，对于她们来说，倒是好事，只要本性是老实的，哪有人会想着跟楚言学会之后，再去别家做绣活？

“若你这么说，我倒真有两个人选推荐，”族长连忙开口，“你六堂叔家里的两个丫头，花儿和朵儿，如今虽只有八岁，用起针线来已经有模有样，补的衣裳也好看，这是不是就是言丫头你说的，有天赋的？”

楚言微微颔首：“若是两位妹妹有时间，族长爷爷明日带她们来找我，我看过才知道。”

楚言要看的，可不只有他们的天赋，还有心性以及人品，只有这些方面都合格，楚言才会将人收作徒弟。

“若是还有其他人想来我的绣坊做工，族长爷爷只管让人来家里找我就是。”

族长连连点头：“放心吧，言丫头，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说一声，村里若有谁想去的，便叫她去谢家。”

待楚言回到家中，家里的堂屋此时坐着两个人，瞧见楚言回来，两个女子忙起身，有些忐忑地看着楚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楚言喊了一声。

殷氏忙从厨房出来：“言丫头回来了？”

“这两个便是我先前与你说过的，赵婉和郑月月，她们二人都会做些绣活，娘今日正好将她们二人叫来，你看看她们的的手艺可行？”

殷氏娘家的村子离得不算远，一来一回用不了多长时间。

楚言没想到殷氏的行动力竟然这么强，心下感动：“谢谢娘。”

说罢，她招呼着赵婉和郑月月两人坐下，与两人闲聊两句之后，看了看两人的手，又拿出棉布和丝线交给二人。

“你们在这棉布绣帕上随意绣些东西出来，我看看你们的绣工如何。”楚言轻声道。

“是，楚娘子。”两人答应着，将棉布和针线接过，认认真真地刺绣起来，似是要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部展现出来。

花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天色已经渐暗了，楚言开口：“就到这里吧，拿给我看看。”

这个时辰，便是屋里点上油灯，光线也不好，绣娘若经常这般做活，早晚会伤了眼睛。

“楚娘子，我还有一点没绣完。”郑月月心里有些忐忑。

至于赵婉，虽然也还没绣完，但既然楚言已经发话，她便只听话地将手里的绣帕交给楚言。

“只是看一看你们的绣工，若当真绣得好，便是只绣一半，也能看得出。”

郑月月这才将绣帕递了过去，目光却始终不肯离开自己的绣品。

将两方绣帕拿在手里，楚言细细观摩了一番。

两人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平针绣的绣法，但针脚细密，即便绣法普通，但绣品制作出来，却也不错。

赵婉绣的是一对鸳鸯，雌鸳鸯还差半个身子没绣完，样式虽普通了些，却能看出绣工是扎实的。

但正是因为绣工扎实，赵婉绣出来的绣品，太过一板一眼，缺了些神韵，当做普通绣品出售倒是没问题，可若是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多学多练。

至于郑月月，她绣的是鱼戏莲叶，说是差一点没绣完，其实只最右边的莲叶差一个角，若不仔细看，甚至会叫人觉得这绣帕已经是成品了。

至于郑月月绣的三条小鱼，比起赵婉的鸳鸯，显得灵动许多，甚至还用了些小聪明，比寻常的绣法少绣了几针，却达到更好的效果。

看着这样一方绣帕，楚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鱼儿的绣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她问。

郑月月连连点头：“回楚娘子，我觉得这样绣出来更好看，就擅作主张这样绣了，之前成衣店的掌柜也说，我这样绣出来的绣帕，姑娘们更喜欢呢。”

对于两人的绣工，楚言虽说不上百分之百满意，但是对于自己目前的绣坊来说，却也足够了。

先前在同两人交谈时，楚言对两人的性格也有了了解，两人的一些眼神和小细节，也没能逃过前世曾为大户人家主母的楚言的眼睛。

起码现在看来，赵婉和郑月月，是有资格做自己绣坊的绣娘的。

“我的绣坊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开业，你们二人十五日之后再来，那时我便可以给你们安排工作。”

“至于工钱，前三个月为试用期，每个月的月钱是五钱银子，除此之外，小件绣品按照每件五文钱来计算工钱，若能绣大件的绣品，价钱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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