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寄售点心
听着自家儿媳毫不掩饰的夸赞，殷氏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言丫头，娘做的这些点心，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殷氏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有几分信心，但却总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介农妇，本能地觉得自己和县城那些点心铺子里的师傅无法相提并论。
“娘可别不信。”楚言正色道。
“不如改日，我带着娘去县城把各家的点心都买几块尝一尝，看看是不是都不及娘做的美味。”
县城铺子里的点心，殷氏倒不是没吃过，只是从前不论是自家买回来吃，还是待客，她并未买过太贵的，味道一般也只以为是最好吃的样式他们家买不起，从未往旁的地方想过。
今日听了楚言的话，殷氏也不由得意外：“言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楚言肯定地答道。
眼下自己就有一间现成的铺子，虽是绣坊，却也不拘一并卖几样果子点心，若殷氏当真有这个心思，只要把点心做出来，放在店里寄卖就好，也无需费心经营，倒是件好事。
顺着楚言的话，殷氏果然细细琢磨起来。
从前谢淮还未中秀才时，她一个人养着儿子读书，曾做过不少活计，也做过吃食去县城卖，但却从未有人同她说过，她做出来的点心，也能卖得上和县城点心铺子里一样的价钱。
近几年谢淮也开始为家里赚钱，殷氏渐渐不再像从前那般为了银子忙碌，便也没再琢磨过此事。
但如今，自家儿媳已经在县城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绣坊，若是她也能为家里做点什么……
楚言瞧出了殷氏的心思，又主动开口：“娘，不如咱们今日多做些月饼，明日在绣坊里若是卖绣品多的，便赠上一块，等到再过几日，我们试着在绣坊里卖娘做的点心，姑娘们应当都会喜欢的。”
被楚言劝着，殷氏也当真心动了：“行。言丫头，娘听你的，咱们这就做！”
说罢，她也顾不上休息，又开始和面，烤制月饼。
待楚言将要送给各家合作的掌柜，以及知县府的节礼都装好，殷氏已经烤了一炉豆沙馅月饼出来。
家里的烤炉不算大，一炉只能烤出二十几个月饼，但殷氏的手脚麻利，这一炉月饼烤制出来之后，下一炉便能马上推进烤炉之中。
忙碌到傍晚，殷氏一共烤制了整整二百个月饼，待晾凉一些，全部装进食盒里，便催促着楚言早早回去休息。
这一夜，楚言睡得极好，殷氏倒是有些没睡着，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底还带着点青黑。
楚言瞧见，并没有戳破，只是在去县城的路上，宽慰着殷氏，让她不必过于担心。
路上，殷氏依旧有些忐忑地问：“言丫头，这件事当真不用同淮儿商量一下？”
楚言微微一笑：“只是在铺子里多卖些吃食，这等小事不必同相公讲，免得耽误了他读书。”
殷氏闻言，对楚言也更加信赖了些。
“言丫头，以后做生意的事，娘都只听你的，他一个读书人，懂得可没有这么多。”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绣坊。
将装有月饼的食盒放下，楚言先取了两个好看的青瓷盘子，将几块月饼摆在上面，放在其中一个柜台上。
随后，她喊来铺子里所有的活计：“今日中秋节，凡是来铺子里买绣品的顾客，消费二两银子，便赠送月饼一块。”
“常先生，一会儿你将今日赠月饼的活动写下来，贴在铺子外面，言明月饼只有二百块，先到先得。”
账房常先生答应下来，其他伙计也将楚言的话记下，各自去忙了。
毕竟是中秋节，这一日县城比往日都要热闹上许多。
楚言又提起给其他各家准备的精美月饼礼盒，同殷氏一起出门，去送节礼。
见着楚言同各家掌柜说话时，面对比她年长许多的人，能做到丝毫不带惧意，与他们谈笑风生，殷氏心里更觉得自家儿媳厉害。
若换做是她，恐怕是做不到的。
楚言今日决定带着殷氏一同来送节礼的目的也正是在此，且不说谢淮日后加官进爵，他们说不定要举家搬到京城。
便说明年秋闱之后，谢淮考取举人功名，定会有不少乡绅富户来家里拜会，届时若是自己一个儿媳出面接见这些人，难免会觉得殷氏这个老夫人在家里说不上话，将来就更难立威。
眼下她在县城的生意，还只是个小小绣坊，将来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日后多带着殷氏走动，等到将来的那些场合，殷氏也必定不会怯场。
将各家的节礼都送到，殷氏随着楚言一同回到铺子里时，只觉得有些腿软。
“言丫头，你同那些人谈生意时，都不紧张的吗？”回到绣坊三楼，殷氏偷偷问。
楚言微微一笑，前世第一次接触那些上流圈子的夫人小姐，她当然也是紧张的，甚至还因不知如何说话，被人当众嘲笑。
但楚言从不是轻易便肯服输的性子，在规矩上吃了亏，就专门请嬷嬷来学规矩，被嘲笑不识字不懂诗词歌赋，就请先生来府里，同稚儿一般读书认字。
几乎日日不得休息，楚言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终于在京城站稳脚跟。
那般风浪她都见过，这一世，面对区区几个县城的小商人，楚言当然不放在心上。
只是面对殷氏，她却还是说了善意的谎言：“我当然也有些怕的，不过若是面对他们露了怯，日后他们便觉得我好拿捏，说不得以后的供货，会给咱们涨银子的。”
“况且咱们的如画绣坊虽然才开业，却也是得知县夫人亲口夸赞过的，大家都是做生意，我们并不矮旁人一头。”
殷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楚言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到了傍晚，楚言才带着殷氏下楼。
“月饼可都分发完了？”楚言问。
伙计徐庆马上从柜台后面出来回话：“回楚娘子，原本还剩几块的，但是有几位姑娘想要花银子卖，小的就自作主张卖给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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