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若得不到，恐怕此生有憾
书童微微有些诧异，他分明已经打听清楚，李员外和楚言根本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如何能够将那幅赏菊图拿到手中？
况且今日回来时，他还听人说起，那幅赏菊图还这如画绣坊里挂着，便是有人开出一万两银子的高价，楚娘子也未曾卖出去。
书童现在过来，本就是给自家先生找个合适的理由明日离开李府，既然李员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绣品，那就让他带过去给先生看看，只要这绣品不是楚娘子展示在绣坊的那一幅，先生直接推脱说不喜欢就好，明日一样可以顺势离开。
“既然如此，李员外，请吧。”书童行了个礼，便带着李员外一同来到了东山先生住的这处院子。
看到东山先生，李员外谄媚地笑了笑，这才将手里的绣品展开，放在东山先生面前。
“先生，这幅菊花图，是在下特地命人为您绣制的，不知您可满意？”
东山先生没想到李员外当真拿了一幅绣品来，原本想着看一看也不妨事。
但当真看到这幅绣品，他直接被气得笑了出来。
“这幅绣品？还是特意为我寻来？”东山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李员外，你莫不是觉得我太好糊弄了？”
面前这幅绣品还未经装裱，且很多细节处针脚杂乱，便是东山先生只擅长书画，也能看得出这绣品的绣技算不上多精湛，明显是赶工出来的。最重要的是……
“李员外，我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我来到了清安县，可是你既然知道，我是为了如画绣坊的赏菊图而来，先是接着楚娘子的名头将我诓骗到你的府上，接着，又拿出这样一幅绣品来送给我，你到底居心何在？”
眼见着东山先生已经生气了，李员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生，可是这幅绣品哪里不妥……”
不等李员外问完，东山先生就厉声斥责：“且不说这幅绣品的绣技如何，单说这绣品的构图。色彩杂乱，花样也不甚精美，便是我没有亲眼看过楚娘子的绣品，只见过旁人临摹出来的赏菊图。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拿这样一幅绣品与楚娘子的赏菊图来相提并论，简直不知所谓！”
东山先生此时甚至已经顾不上形象，朝着李员外咆哮了一番，直接吩咐书童和小厮，拿上属于他的东西，怒气冲冲地便离开了李员外府。
站在李员外府门外，东山先生长长地叹息一声。
“先生，我们可是要回原来的住处？”小厮问。
东山先生沉吟片刻，道：“去如画绣坊看看吧。”
“可是……”书童想要提醒一句，这个时候，如画绣坊恐怕已经打烊了。
但是看到东山先生脸上落寞的神色，还是点了头：“好。先生，我们这就去看看。”
主仆三人来到如画绣坊时，天色已晚，绣坊自然也是早早的便打烊了。
东山先生没有言语，只沉默着在绣坊门前站了许久，才回到住处。
第二日，楚言来到绣坊时，徐庆马上走上前来。
“楚娘子，昨天晚上东山先生带着两个仆从离开了李员外家，听人说，他昨晚在咱们铺子门口站了许久才离开。”
楚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件事进行得比她预想的还要更顺利许多。
“他今日来，多半是来看这幅赏菊图的，”楚言道，“不必对他进行什么特殊招待，若他明日还来，且要见我，你再来报给我。”
徐庆点头应下，目送着楚言上楼。
果然，今日绣坊才开门营业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东山先生就带着书童一起走了进来。
“客官是随意看看，还是有想要定制的绣品？”马上有伙计迎上前问道。
东山先生的事，楚言只交代给徐庆一个人去办，徐庆找的人手，也都是和绣坊无关的一些人，因此绣坊里的其他伙计，都只把东山先生当做寻常的客人。
绣坊里的客人虽然大多是女子，但男子来给心爱之人挑选礼物的，也不是没有，因此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可东山先生却摆了摆手，随后看向绣坊正中墙上的位置：“我是慕名而来，看一眼这幅赏菊图。”
绣坊伙计闻言，看向徐庆：“掌柜的。”
先前楚娘子就有交代过，只要是冲着这幅赏菊图来的客人，都让徐庆负责招待。
徐庆只微微一笑，将两人引到赏菊图面前：“这位便是楚娘子用了十余种绣法，精心完成的作品，赏菊图。”
“先前也有客人专门为了这幅赏菊图二来，您尽管欣赏便是。”
见徐庆态度谦和，东山先生更为先前在李员外那里耽误的几日时间感到懊恼。
驻足在赏菊图面前细细欣赏了许久，东山先生喟叹一声，命书童在柜台上放下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便转身离开了。
徐庆倒也没有将这十两银子退回去，交给账房常先生后，又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楚娘子既然说了东山先生明日应当还会过来，那他明日一定回来，自己只要依照楚娘子的说法，等着便是。
入夜，东山先生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几次起身来到桌前提笔，在宣纸前伫立许久，又将笔放下。
楚言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前世拼命让自己学各种东西，见识过的好东西也不计其数，用心做出这样一幅绣品，的确有让名师大家见了也觉得惊艳的资本。
直到天色亮起，东山先生眼底带着乌青，推开房门：“今日咱们再去一趟如画绣坊！”
他原本以为自己来到清安县，只要亲眼看到那幅绣品，心中就会满足了。
可真的看到之后，东山先生才发觉，这远远不够！
若是不能将这幅绣品买下来，作为自己的收藏，东山先生觉得，自己这一生恐怕都会有遗憾。
今日，哪怕是楚娘子不同意，他也要去试一试，起码要见到楚娘子，亲自同她说明来意，展现出自己的诚意才行。
这般想着，东山先生很快换好衣服，带着书童又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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