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断我财路？
运凉粉的船被凿了！
许墨脑袋嗡的一声。
这船是他刚租的，用来往邻镇运凉粉，开辟新销路。
第一天就出事！
肯定是钱衙役那伙人干的！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走！去看看！”许墨脸色铁青，带着人冲向码头。
码头边围了不少人。
那条小货船歪斜地沉在浅水区，只剩船梆露在外面。
一桶桶做好的凉粉漂在水面，全毁了。
船老大蹲在岸边，哭丧着脸：“天杀的！谁干的啊！我这船还咋用啊！”
苏婉也赶来了，看着心血白费，眼圈发红。
王氏、老冯头他们看着，又气又怕。
刚过两天安生日子，又出这事。
许墨蹲下，查看船身。
靠近水线的位置，有几个明显的凿口。
手法老道，是惯犯。
“大人，这…”赵老四又气又无奈。
“查！”许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看看谁昨晚在码头附近晃悠！”
但心里明白，钱衙役敢这么干，肯定抹干净了尾巴，很难查到证据。
损失不小。
船要赔，凉粉没了，邻镇的生意也黄了。
更重要的是，这股歪风必须刹住！
不然以后别想安生做生意！
许墨站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和商户。
很多人眼神躲闪，带着恐惧。
钱衙役这是在立威！
告诉大家，就算赵主簿倒了，他还是能搞事！
必须强硬反击！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对众人道：“各位乡亲！都看到了！光天化日，凿船毁货，无法无天！”
“我许墨把话放这儿！这案子，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以后，谁敢再欺行霸市，扰乱生意，这就是下场！”他指着沉船。
声音很大，斩钉截铁。
既是表态，也是警告。
人群一阵骚动，低声议论。
许墨要动真格的了？
回到酒坊。
气氛压抑。
苏清点着损失，眉头紧锁：“船钱、货钱，加上赔偿…差不多十两银子没了。”
十两！
许墨心在滴血。
本来就不宽裕，这下雪上加霜。
“钱衙役这是逼我们跟他硬碰硬。”张屠户握着杀猪刀，一脸凶相，“大人，我带人去把他揪出来！”
“不行。”许墨摇头，“他巴不得我们动手，好抓我们把柄。得用别的法子。”
他沉吟片刻。
“他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咱们陪他玩。”
“赵老四，老胡。”
“在！”
“你们去找那些平时被钱衙役欺负过的商户，摊贩。悄悄告诉他们，以后遇到敲诈勒索，偷摸破坏，尽管来报官！我许墨给他们撑腰！但别声张，暗中收集证据。”
“小孙，水耗子。”
“哎！”
“你们俩，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给我死死盯住钱衙役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看他们去哪，见谁，干什么！但千万别暴露！”
“苏婉，凉粉生意不能停。船暂时不租了，先在城里卖。稳住了，就是胜利。”
一条条指令发下去。
众人领命，各自行动。
安排完，许墨独自坐下。
感觉心力交瘁。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当官难，想做个好官，更难。
他拿出那本从赵主簿那查抄的暗账，翻看起来。
越看越心惊。
里面涉及的钱款往来，数额巨大，远超赵主簿的正常俸禄和贪墨。
很多款项指向“上面”。
这个“上面”，是谁？
州府的人？还是…？
他不敢细想。
但直觉告诉他，钱衙役这么猖狂，可能不只是报复，也许…背后还有人指使？
这账本，像个炸弹。
拿在手里，烫手。
接下来两天。
表面风平浪静。
凉粉生意在城里照常，收入稳定。
水耗子传来消息，说钱衙役躲起来了，不见人影。
但老胡那边，有几个商户偷偷来报信，说之前确实被钱衙役勒索过，但不敢声张，更不敢作证。
取证艰难。
第三天下午。
小孙突然急匆匆跑来，脸色神秘。
“大人！有发现！”
“说！”
“我盯钱衙役一个手下，那小子鬼鬼祟祟去了城西赌坊后巷，见了一个人！”
“谁？”
“看着像…像州府来的官差！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两人嘀咕了半天，那官差还给了钱衙役手下一包东西！”
州府来的官差？
找钱衙役的手下？
许墨心里一凛。
果然有蹊跷！
“东西呢？看清是什么了吗？”
“没看清，用布包着，不大。”小孙摇头，“但钱衙役手下拿到后，很紧张，直接揣怀里跑了。”
“跟紧他！看他把东西放哪了！千万别打草惊蛇！”许墨立刻下令。
“是！”
小孙刚走。
水耗子又湿漉漉地跑回来，压低声音：“大人！水上也有消息！”
“混江龙那边，好像真内讧了！二当家带了一帮人，脱离了黑水荡，另立山头了！两边正闹腾呢！”
水匪内讧？
这消息之前张屠户瞎编过，没想到成真了？
许墨一愣。
这对县城是好事啊！
匪帮分裂，力量削弱，威胁减小。
但…
他猛地想到那本暗账。
赵主簿资匪，资的是混江龙？还是这个二当家？
州府来的人，和这个二当家有没有关系？
钱衙役的疯狂报复，和州府的人有没有关系？
一堆疑问涌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张大网的边缘。
但网的中心是什么，还看不清。
危险，却越来越近。
傍晚。
小孙再次回来，这次更加兴奋紧张。
“大人！跟踪到了！那包东西，被钱衙役手下藏在码头废弃货栈的一个老鼠洞里了！”
“好！”许墨豁然起身，“带我去看看！”
他叫上张屠户和两个可靠伙计，跟着小孙，趁夜色摸向码头废弃货栈。
货栈破败，臭味扑鼻。
小孙指着一个角落：“就那！”
张屠户用棍子捅了捅，果然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包裹。
很沉。
许墨小心接过，打开。
里面是几锭白花花的银子！
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借着月光，许墨展开信。
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
信上的内容，让他头皮发麻！
比那暗账，更惊人！
他猛地合上信，心脏狂跳。
“快走！回去再说！”
几人迅速离开货栈。
回到酒坊。
关紧门。
许墨再次拿出那封信，手都在抖。
信上的字迹很陌生。
但内容却指向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人！
而且信里明确指令：设法拖住许墨，制造混乱，必要时…可下死手！
落款只有一个代号：“水鬼”。
这“水鬼”，是谁？
州府那个官差？
还是…更高层的人？
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就因为查了赵主簿？
许墨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原来，真正的危机，不在一个小小的钱衙役。
而在看不见的深处。
他看着那封信和银子，感觉自己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
随时可能倾覆。
突然！
后院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紧接着是许安的一声短促惊叫！
然后就没声了！
“怎么回事？”张屠户立刻抓刀。
许墨猛地将信和银子塞进怀里，抽出之前藏的匕首。
“抄家伙！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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