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英格兰臣服

英格兰，伦敦港。

泰晤士河上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几艘吃水颇深、历经风浪的木制帆船缓缓靠上了拥挤的码头。

船身上还带着海盐的结晶和远航留下的疲惫痕迹。为首的船只甲板上，站立着风尘仆仆却难掩兴奋之色的格林男爵。他深吸了一口故乡潮湿而熟悉的空气，随即转身，对早已等候在岸上的手下发出指令：“立刻卸货！动作要快，但要确保万无一失！”

命令传下，码头上那些衣衫褴褛、以搬运为生的工人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像蚂蚁一样聚集到跳板周围，在监工贵族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开始将船舱里那些来自遥远东方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搬运上岸。

搬运工邓布利多佝偻着背，和其他人一样，分到了一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木箱。他和其他两名工友一起，用粗大的麻绳和木杠，极其缓慢地将箱子抬起。

箱盖并未完全钉死，露出一条缝隙，邓布利多眼角余光瞥见里面是雪白晶莹、绘着蓝色花纹的瓷器。

那瓷器薄如蛋壳，光泽温润，在他眼中，这根本不属于尘世，更像是传说中天堂才会有的造物。

他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手心沁出冷汗，双臂因为极度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这箱子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其价值都远超他和他全家人的性命。若是不小心磕碰一下，哪怕只是摔碎一件，监工老爷手中的鞭子恐怕都是最轻的惩罚，被送上绞架也绝非不可能。

不仅仅是邓布利多，码头上那几百名参与卸货的搬运工，几乎都抱着同样的想法。平日里为了多挣几个铜板而争抢活计的他们，此刻却展现出惊人的默契和谨慎。

没有人催促，没有人喧哗，只有沉重的喘息声、谨慎的脚步声以及监工偶尔压低声音的提醒。大家宁愿速度慢得像蜗牛，也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那些负责监工的贵族，也深知这批货物的价值连城，他们紧盯着工人的每一个动作，眼神警惕，却罕见地没有厉声呵斥驱赶。

整个卸货过程从清晨持续到日暮，当最后一口装满生丝和茶叶的箱子被稳稳当当地搬进临时租用的、有士兵看守的仓库时，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工人们抹去额头的汗水，领到了比平日丰厚数倍的赏钱。邓布利多将沉甸甸的铜币揣进怀里，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份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忍不住话痨的本性，

兴奋地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工友，压低声音道：“老天爷……这次咱们的军队到底是抢了哪个神仙国度？那些东西，我老邓活了半辈子，连做梦都没见过那么精美的！简直不像是人间该有的东西！”

旁边的工友也是一脸震撼，咂咂嘴道：“我听那些水手嘀咕，说是这次圣战去了埃及。难道……这些东西是从埃及法老的金字塔里挖出来的宝贝？”

“谁知道呢！反正够那些老爷们发大财了！”另一个工友插嘴道，语气里混杂着羡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码头上工人们的议论，格林男爵自然无暇顾及，即便听到，也只会付之一笑。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宫廷内侍的引导下，他换上了一身较为整洁的礼服，穿过阴冷高大的皇宫门廊，步入觐见大厅，去面见亨利一世国王。

皇宫，议会大厅。

亨利一世正与首相罗杰尔爵士商讨国事，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亨利一世用手指烦躁地敲打着铺着厚绒的橡木椅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爱尔兰那些不知好歹的贱民，才安分了几天？又在蠢蠢欲动！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亨利一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怒气。

首相罗杰尔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沉稳：“陛下请息怒。臣已紧急调派附近领地的军队前往弹压，领军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男爵。请您放心，这些叛乱分子成不了气候，很快就会被平定。”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锁子甲的侍卫快步走进大厅，单膝跪地报告：“国王陛下，格林男爵已奉命押送货物安全返回伦敦，此刻正在殿外等候，请求当面向您汇报。”

亨利一世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对十字军在东方的收获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这或许能缓解他因爱尔兰叛乱而带来的坏心情。他抬了抬下巴，对侍卫道：“传他进来。”

格林男爵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走入大厅，在御座前站定，右手抚胸，深深鞠躬：“臣格林，参见国王陛下！”

“我们英勇的男爵辛苦了，”亨利一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眉宇间仍带着对北方事务的忧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些好消息。北边的蛮子又不老实了，国库正需要资金来支持平叛。”

格林男爵闻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声音也提高了些许：“陛下，这次我们的圣战收获极其丰厚！威廉将军与拜占庭的威尔将军、法兰西的理查将军精诚合作，而我大英的士兵们更是英勇无畏，屡立战功。

我们共计抓捕了二十万昆仑奴，全部顺利出售给了大明帝国，换回了价值八十万两银币的各类货物！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大明的顶级瓷器、茶叶和丝绸，如今已全部安全运抵伦敦港，等待陛下处置！”

“八十万两？！”亨利一世猛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这个数字几乎相当于英格兰王国一年的财政收入！而且，那些来自东方的瓷器、丝绸和茶叶，在欧洲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一旦在贵族圈中流通，其价值还能翻上几番！威廉选择用货物而非全部白银结算，显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这让他非常满意。

“好！太好了！”亨利一世搓着手，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他立刻转向首相，“罗杰！你立刻去办，把这些货物，尤其是大明的那些珍品，想办法卖给国内那些最有钱、最讲究排场的大贵族、大主教！记住，这些钱，全部纳入我的金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贪婪。

“遵命，陛下。”罗杰尔首相躬身领命，眼中也闪过一丝闪亮的光芒。

格林男爵等国王稍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才从怀中取出一封用蜡封口的信件，双手呈上：“陛下，这里还有一封威廉将军命臣务必亲手转交给您的密信。”

亨利一世心情大悦，示意侍从将信取来。他拆开火漆，展开羊皮纸，仔细阅读起来。信的前半部分，威廉详细描述了与大明交易的巨大利润和广阔前景，但看到后面，亨利一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微微蹙起。他默默地将信递给了身旁的罗杰尔首相。

罗杰尔接过信，快速浏览，当他看到威廉提议英格兰效仿拜占庭，直接臣服于大明帝国，以摆脱拜占庭的盘剥并获得更大利益时，他脸上一直保持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眼神中流露出激动，拿着信纸的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陛下，这……这！”他抬起头，看向亨利一世，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亨利一世身体靠回椅背，手指交叉放在腹部，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盯着罗杰尔，认真地问道：“首相阁下，对于威廉将军这个……大胆的提议，你怎么看？”

罗杰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沉吟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开口，措辞极为谨慎：“陛下，从我们在埃及的见闻，以及与大明的有限接触来看，这个东方帝国拥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财富、人口和军事实力。

他们的舰队能远航万里，他们的商品精美绝伦，他们的士兵……据威廉描述，装备精良，纪律严明。未来，他们很可能成为一个横跨东西的巨无霸存在。至于臣服与否……”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国王的脸色，“利弊皆有。好处是可能获得直接贸易权、技术乃至军事庇护，坏处是可能丧失部分自主权，并引起周边基督教国家的不满。最终如何决断，全凭陛下圣心独裁。”

“朕明白了。”亨利一世挥了挥手，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你们都先退下吧。此事关系重大，朕需要……好好想一想。”

皇宫后花园。

退朝之后，亨利一世心绪不宁，独自一人在暮色笼罩的花园小径上踱步。臣服一个遥远的、信仰迥异的异教帝国，这不是一个轻易能下的决定。这关乎王室的尊严，关乎英格兰的未来。

“父皇！”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打破了花园的宁静。如同精灵般活泼可爱的公主玛蒂尔达，提着她缀满蕾丝的裙摆，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脚步轻盈地从小径另一端小跑过来，亲昵地一把抱住了亨利一世的手臂，仰起小脸，

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您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不开心吗？”

看着女儿纯真无邪、充满依赖的脸庞，亨利一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玛蒂尔达金色的卷发。

他的太子早夭，内心一直希望将来能由这个聪慧勇敢的女儿来继承王位，但这個想法遭到了国内许多守旧贵族和大臣的强烈反对，认为女子继承王位违背传统和神意。此事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此刻，看着女儿，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如果……如果英格兰臣服于大明，凭借大明皇帝如天神一般的权威，由他下旨册封玛蒂尔达为英格兰的女王继承人，那些反对的声音，谁还敢轻易置喙？谁还敢挑战东方大帝的意志？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迅速扎根、壮大。之前关于尊严、关于信仰的种种顾虑，在为了女儿铺平道路、确保王国未来稳定传承的父爱面前，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不可逾越。

亨利一决心，就在这一刻骤然坚定。

第二天一早，亨利一世再次召集了所有重要大臣。当众臣按照惯例站定，准备商议日常政务时，王座上的亨利一世，用一种异常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一个决定：

“经过慎重考虑，朕决定，英格兰王国，自即日起，正式向东方的大明帝国表示臣服，愿为其藩属。”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与难以置信。

虽然昨日威廉将军的信件内容已有小范围流传，但谁也没想到国王陛下会如此迅速、如此决绝地做出决定。

一些老派贵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亨利一世那冷峻而坚定的眼神，感受到那股不容反对的威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惊涛骇浪。

站在文官首列的罗杰尔首相，虽然昨日已与陛下讨论过此事，但此刻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惊讶。

他微微抬眼，看向王座心中暗忖：陛下昨日还犹豫不决，为何仅仅过了一夜，就如此突兀地……下了决心？这背后，定然发生了某种他所不知晓的原因。

退朝，亨利一世宣布之后，没人反对，便匆匆下朝。

来到书房，亨利一世拿起鹅毛笔开始书写，写给大明神圣皇帝陛下的国书，“尊敬的大明神圣皇帝陛下，远在西方的英国国王，卑微的亨利一世向您问好，我英格兰仰慕天朝久已，大明有数不尽的金山银山，土地之上流淌着牛奶和蜂蜜，……我英格兰以及北爱尔兰现任国王亨利一世代表大英愿意沐浴在大明的圣光之下，诚服大明，并请求大明皇帝陛下册封臣的公主玛蒂尔达成为大英王储，下一任英格兰女王。”

一口气写完，加盖上国王大印，亨利一世心情很好。

玛蒂尔达在一边看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父皇，你准备正式册封我为王储了吗？”

亨利一世宠溺的揉着女儿的头，“是的，有了大明皇帝陛下的册封，你就是下任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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