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西辽大胜

“撤！快撤！保护苏丹！”

亲卫将军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用弯刀格开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流矢，一把拉住桑加坐骑的缰绳，强行调转马头。

几十名最忠诚彪悍的王庭卫士立刻收缩，用身体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面色惨白、眼神涣散的桑加紧紧护在中心。紧接着，周围尚未完全陷入混乱的数千名塞尔柱骑兵，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自发地向苏丹的旗帜靠拢，簇拥着他们的君主，如同一个移动的堡垒，开始向着战场的缺口处亡命奔逃。

此刻，塞尔柱帝国的中军，那原本浩浩荡荡的八万大军，在萧斡里刺精锐骑兵从侧翼发动的致命切割和冲锋下，早已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建制。各部人马互相挤压，旗帜倒地，军官的呼喊被士兵惊恐的尖叫淹没。而当他们眼睁睁看着象征最高权力的苏丹旗帜开始向后移动，甚至越来越快时，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彻底崩溃了。

“苏丹跑了！”

“快逃啊！”

“别挡路！”

恐慌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间吞噬了整个塞尔柱大军。士兵们丢盔弃甲，只求跑得比同伴更快一些。人与人互相冲撞，马与马互相践踏。许多摔倒的士兵还来不及爬起，就被后面涌来的溃兵洪流无情地踩踏而过，骨骼碎裂的声响和临死的哀嚎被淹没在巨大的混乱噪音之中。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失控的屠宰场和逃亡竞赛。

面对如此良机，西辽的将领们岂会错过？

萧斡里刺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沫，高举长刀，声音因为持续的厮杀而有些沙哑，却依旧充满了杀伐之气：“儿郎们！塞尔柱人已经完了！随我追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契丹骑兵们发出兴奋的咆哮，如同追逐猎物的狼群，催动战马，肆意冲杀着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溃兵。耶律大石指挥的中军和耶律术薛的左翼也全线压上，如同驱赶羊群一般，将塞尔柱溃兵向着预设的方向驱赶、分割、歼灭。

这场血腥的追击持续了整整半日，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西辽军队才因为人困马乏，逐渐收拢部队，停止了追杀。

战场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浓重的血腥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尸骸堆积如山，断裂的兵器、破损的旗帜散落得到处都是，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尸堆间悲鸣徘徊。

战后清点，陆续跪地乞降的塞尔柱士兵超过了五万人，他们挤在一起，眼神麻木，如同待宰的羔羊。而在长达半日的追击和最初的包围战中，有三万多塞尔柱人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战场上。西辽军缴获的战马堆积如山，各种刀枪、弓矢、甲胄更是难以计数，可谓一场空前的大胜。

接近黄昏时分，萧斡里刺才带着麾下经历了血腥追击的骑兵部队返回主战场。他身上的那副黑色铁甲，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浸透又干涸，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颜色发暗发黑的血痂，连背后的红色披风也变成了暗紫色，破损不堪。他和他身后的骑兵们，人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胜利者的亢奋。

萧斡里刺驱马来到已经树立起王旗的西辽中军所在。耶律大石正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眺望着这片属于他的辉煌战场。

萧斡里刺翻身下马，甲叶碰撞发出哗啦的声响，他走到耶律大石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未能竟全功的遗憾：“禀大王，臣率领儿郎们追杀上百里，斩获无数，可惜……最终还是让那塞尔柱苏丹桑加，带着少数亲卫逃入了西边的山地，未能将其生擒活捉，献于大王驾前，请大王治罪！”

耶律大石看着眼前这员浑身浴血、战功赫赫的爱将，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畅快笑容。他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亲自将萧斡里刺扶起，毫不在意他甲胄上那厚厚的血污。他甚至用力拍了拍萧斡里刺坚硬的肩甲，发出“砰砰”的声响。

“斡里刺，你何罪之有？！”耶律大石声音洪亮，带着大胜后的豪迈，“塞尔柱的主力已经被我们一举全歼！经此一役，塞尔柱帝国元气大伤，再也无力阻挡我大辽西进的脚步！这河中之地，乃至更西的广袤疆土，都已是我囊中之物！至于那桑加……”耶律大石不屑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抓住他，不过是锦上添花，无关大局。他能跑到哪里去？迟早是朕的阶下囚！”

他仔细端详着萧斡里刺那张被血污和汗水弄得有些模糊的脸，眼中充满了赞赏和亲近：“萧斡里刺！我的好兄弟！这次大战，你当居首功！若不是你右翼果断出击，包抄成功，我们要吃掉塞尔柱这八万主力，绝不会如此顺利！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无一不准！”

萧斡里刺被耶律大石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得心头一热，他挠了挠被头盔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些粗犷和憨直的笑容：“大王！您封我做六院大王，给我的荣耀和权力已经到顶了，臣心里清楚。金银财宝，咱们这次缴获多得是，也不稀罕。臣是个粗人，就这点爱好……嘿嘿，就是……就是想多要几个漂亮娘们，最好是那种皮肤白、眼睛大会说话的，让臣回去好好享受享受，松松筋骨！”

耶律大石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指着萧斡里刺，对周围的将领们笑道：“你们看看！咱们的六院大王，就这点出息！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就想多搂几个娘们！”

众将也都跟着哄笑起来，战场上的肃杀之气被这轻松的氛围冲淡了不少。

耶律大石笑罢，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好！既然咱们的大功臣就这点要求，朕岂能不满足？！等着！等我们彻底拿下塞尔柱的王城，抄了那些贵族老爷的家！别说几个，朕赏你几百个漂亮娘们！让你回去好好当你的新郎官，夜夜笙歌！”

“臣，谢大王恩典！”萧斡里刺脸上笑开了花，再次躬身行礼，引得周围将领又是一阵善意的起哄和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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