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新年,北美发展
北美洲接近两年半的征战与开发,叶凡与王林率领的将士,踏遍了北美境内的山川河谷,那些散居在密林、草原与戈壁间的野人土著部落,或被击溃收服,或遁入苦寒之地销声匿迹。
如今的北美,再也不见往昔的原始荒芜,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垦荒人群,锄头与犁铧撞击土地的闷响,牛车滚动的吱呀声,还有监工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织就成一幅轰轰烈烈的大开荒图景。炊烟在新搭建的村落上空袅袅升起,与远处工坊的黑烟缠绕,预示着一个崭新大陆的崛起。
北美内阁分阁的院落里,几株从大明移栽过来的松柏,叶片上沾着些许白霜。年关将近,寒意渐浓,却丝毫驱散不了阁内的忙碌。宋牧与方腊的住所就在阁院后侧,这半个月来,两人几乎是吃住都在理政的正厅里,连轴转地处理各项事务,只为赶在新年前,把全年的人口与开垦荒地的账目清算完毕。
正厅内,烛火彻夜不熄,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疲惫却坚毅的脸庞。桌上堆满了厚重的账册,每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有各州上报的垦荒亩数,有从大明本土迁徙而来的百姓名录,还有昆仑奴的接收与分配记录。
宋牧身着青色官袍,袍角沾了些许墨渍,他弯腰俯身,手指在账册上逐行划过,时不时停下来,眉头微蹙,用朱笔在有误的地方圈点标注。他的手指因长时间握笔而有些僵硬,每过半个时辰,便要用力攥紧拳头再松开,缓解酸胀感。
方腊站在另一侧的书架前,正将整理好的账册分类摆放,他身材魁梧,昔日征战时留下的旧伤,在这北美寒冬里隐隐作痛,每弯一次腰,都要下意识地按住腰侧,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却又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宋阁老,”他直起身,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走到桌前,“这是加州上报的垦荒数据,今年新增荒地三万两千亩,比去年多了五千亩,不过人口增长倒是慢了些,只多了两千户。”
宋牧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接过账册,快速翻阅了几页,指尖在“人口”一栏停顿片刻:“加州多山地,开垦难度大,能有这样的成效已是不易,那些迁徙过来的百姓,大多还在适应这里的气候,等开春后,再从本土调一批种子和农具过去,应该能吸引更多人定居。”
他说着,将账册放在桌上,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茶水的苦涩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这样的忙碌,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当最后一本账册核对完毕,两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宋牧向后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躯,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哒”声。方腊则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驱散了厅内的沉闷。寒风拂面,两人的疲惫似乎也被吹散了几分,看着桌上那些整理得整整齐齐、数据清晰的账册,心中都涌起满满的成就感这是他们为大明北美基业付出的心血、
“从去年开始,每月从非洲运送过来十万昆仑奴,”宋牧重新坐直身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昆仑奴收支账册,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如今咱们大明北美洲,算上最新一批刚到的,已经有一百二十多万昆仑奴了。每个昆仑奴卖给垦荒百姓或勋贵,定价十两银子,户部这边已经收到了一千二百九十七万两的款项。”
他顿了顿,拿起另一本粮食账册,“至于粮食税收,陛下早就下了旨意,前三年免税,鼓励百姓垦荒,所以这部分倒是暂时不用计算,省了不少麻烦。”
方腊关上窗户,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他走到桌前,坐下道:“宋阁老,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最近这半个月,我陆续收到了不少各州百姓的告状文书,都是关于昆仑奴的。”
“哦?昆仑奴怎么了?”宋牧的眉头重新蹙起,伸手示意他继续说。
“不少昆仑奴受不了开垦劳作的苦楚,开始逃跑了,有的是单独逃走,有的是三五成群结伴,大多躲进了周边的深山老林里。那些买了昆仑奴的百姓,损失不小,纷纷跑到官府告状,要求咱们内阁给出解决办法,不然来年的垦荒,怕是要受影响。”
宋牧闻言,沉默了下来。他伸出手,揪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手指微微用力,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地图上,眼神深邃。
北美开垦是陛下陈东亲自定下的大事,关乎大明的长远基业,若是因为昆仑奴逃跑而耽误了垦荒进度,他们两人作为北美内阁的主事者,根本没法向陛下交。
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宋牧松开了揪着胡子的手,眉头舒展了些许,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美洲开垦乃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出任何纰漏。对于逃奴必须出重拳,这样,你立刻草拟一份官府公文,发往北美各州。”
他顿了顿,语速沉稳地说道:“公文里写明,只要发现有昆仑奴逃亡,百姓向官府告发,经查证属实后,给予三两银子的赏金。至于那些看管昆仑奴不利导致其逃跑的百姓,就只能让他们自认倒霉了。毕竟,昆仑奴是他们自己买去的,看管之责本就该由他们承担,咱们官府不可能事事都替他们兜底。”
方腊听了,点了点头,脸上的凝重消散了不少。他站起身,拱手道:“宋阁老说得是,这个办法既能激励百姓主动举报,又能让他们重视看管之责,一举两得。我这就去草拟公文,尽快发下去。”
“去吧。”宋牧摆了摆手,看着方七佛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了几分。
他与方腊在北美都有着不小的产业,根据陛下赐予的爵位,两人名下各有数千亩的肥沃土地,按照规矩,各州捕获或接收的昆仑奴,他们两人拥有优先购买权。
这些日子,他们都借着这个便利,低价买了不少昆仑奴到自己的田地里劳作,只是这件事,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点破。毕竟,在这北美拓疆的大背景下,官员与勋贵借着职务便利为自己谋些私利,只要不太过出格,陛下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文发出后,北美各州很快就有了响应。三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已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不少人都动了心,平日里劳作时,纷纷留意起身边的昆仑奴。一旦发现有逃跑的奴隶,便立刻向官府告发。
一时间,逃跑的昆仑奴被抓获了不少,垦荒秩序重新稳定了下来,百姓的告状声也渐渐平息。
时光飞逝,转眼间,洪武六年的最后一天悄然来临。北美境内的年味越来越浓,新搭建的村落里,百姓们贴起了从大明运来的春联,孩童们穿着新衣,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空气中弥漫着腊肉与米酒的香气。而在大明本土的京城,一场盛大的新年朝会,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太极殿内,灯火通明,金砖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殿顶的龙纹雕刻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威严。
殿内两侧,整齐地排列着文武百官,他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神色肃穆。除了朝廷大臣,殿内还坐着几位特殊的人物——赵佶、李乾顺、李神宗,这几位曾经的亡国之君,如今都已归顺大明,被陈东册封为侯,安置在京城之中。
陈东身着龙袍,端坐在主位的龙椅上,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他目光扫视殿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今日的宴会,不仅宴请了百官与归顺的亡国之君,还有从周边各国赶来朝贡的使臣。殿外的广场上,早已停放好了各国使臣带来的朝贡车辆,里面装满了珍奇异宝、特产方物。
不多时,礼官高声唱名,各国使臣依次走入殿内。首先进来的是朝鲜李氏的使臣,他们身着传统服饰,手持国书,恭敬地向陈东行礼;
随后是东瀛鸟羽天皇的使臣,态度更为谦卑,毕竟东瀛如今已是大明的藩属国;紧接着,英吉利、拜占庭、法兰西等远隔重洋的国家使臣也纷纷走入殿内,他们的服饰与大明官员截然不同,金发碧眼的样貌引来殿内不少人的侧目。
算下来,此次前来朝贡的小国,一共有上百个,几乎当时已知的主要文明国家,都派出了使者前来。
看着殿内各国使臣齐聚,陈东心中颇为畅快,这便是他要的大明盛世——富有四海,万国来朝。
他抬手示意各国使臣起身,声音洪亮而有力:“诸位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今日恰逢新年将至,朕在此设宴,与诸位共庆佳节。”
使臣们纷纷道谢,依次在指定的位置坐下。殿内很快摆满了佳肴美酒,宫女们身着华服,端着托盘,轻盈地穿梭在殿内,为众人斟酒。歌舞表演随即开始,舞女们身着彩衣,舞姿曼妙,乐曲悠扬,殿内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陈东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来,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朗声道:“再过不久,便是洪武七年。过去一年,大明国泰民安,疆域拓展,万国来朝,此乃诸位大臣辅佐之功,亦是各国友邦支持之果。来,朕敬诸位一杯,祝大明江山永固,祝各国与大明友谊长存!干了!”
“臣等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高呼,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各国使臣也连忙端起酒杯,跟着一饮而尽,口中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着祝福的话语。
宴会气氛愈发热烈,陈东放下酒杯,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龙椅,在殿内踱步。他走到百官之中,与几位功勋卓著的大臣寒暄了几句,随后,目光落在了赵佶身上,径直走了过去。
赵佶正端着酒杯,神色有些拘谨,看到陈东走来,连忙放下酒杯,起身行礼:“臣赵佶,参见陛下。”
陈东抬手扶起他,脸上带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欢乐侯不必多礼,坐下说话。”他在赵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和赵佶各倒了一杯酒。
“欢乐侯,”陈东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液,目光看向殿内各国使臣齐聚的景象,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你看如今我大明朝廷,富有四海,万国来朝,这般盛况,比起你的大宋如何?”
听到这话,赵佶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他垂下眼睑,不敢与陈东对视,双手放在膝上,手指微微蜷缩,过了片刻,才抬起头,脸上挤出谦卑的笑容,语气恭敬到了极点:“陛下雄才大略,远超古今圣贤,乃古往今来最出色的雄主。臣昔日的大宋,积贫积弱,内忧外患,与如今的大明相比,如同萤火之比皓月,臣万万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说得好啊!”陈东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朕就喜欢听你说话,耿直坦诚。来,咱俩干一杯!”说着,他端起酒杯,与赵佶的酒杯轻轻一碰。
赵佶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两道,来自不远处的李乾顺和李神宗。
李乾顺和李神宗此刻正端坐在座位上,双眼紧紧盯着殿中央的歌舞表演,神色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歌舞之中。
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身体紧绷,眼神有些闪躲,根本没有真正看进去。他们早就察觉到了陈东与赵佶的对话,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陈东点名问话。对于他们这些亡国之君而言,在陈东面前,唯有低调再低调,才能保全自身,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两人都装作认真欣赏歌舞的样子,一点也不敢看向陈东和赵佶那边,深怕被陈东注意到,找自己的麻烦。
陈东看着赵佶拘谨的模样,又看了看不远处故作镇定的李乾顺和李神宗,心中掠过一丝快意。
这便是胜利者的底气,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在他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不再理会几人,转身走向各国使臣所在的区域,开始与他们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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