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交易
办公室的空气陷入死一样的安静，典狱长数次欲言又止，斜眼看了看卡南，却又不敢贸然发言。
很快，卡南终于反应了过来，干笑了两声。
“是我的表达有误。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变异的显性特征，在大多数时候都跟正常人一样。”
他随即又是啧啧称奇：
“这才是自然与巨神……咳，这才是自然与基因的完美相融啊！”
卡南的神情重新认真了起来。
“我不开玩笑。你的美好人生就要开始了。等你的问题被治好，你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或许只要三五年，你所处的位置会比我还高。”
听到卡南的‘肺腑之言’，典狱长不禁又多看了青晨几眼。
青晨沉默了许久，才再次抬起了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卡南的声音和煦。
“他们会怎么样？”青晨盯着卡南的眼睛：“我是指棱镜监狱的变异者。”
卡南错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瞬即逝的错愕。思考片刻后，他声音诚恳的回答了青晨。
“我和你说实话吧，他们已经没救了。”
青晨看着他，他也看着青晨。
“如果他们都老老实实的，也许可以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如果不老实的话……”
卡南一点即停。
这便也是一种威胁了。这个‘他们’不只是他们，也可以是你。
“为什么？”青晨很认真，有一丝尝试据理力争的意味：＂他们大多数都是很好的人，只是被卷了进来。为什么不像我一样招募？在你们庞大体系的看顾下，根本就不会干扰到社会的正常运转。＂
对此，卡南再次坦然相对：
“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
呵呵。
青晨笑了笑，敢情我们已经被你们神调小组开除人籍了？
“我的三个伙计……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要带他们一起走。”
这一次，卡南认真思索了许久，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这是原则性问题。我们不吸收任何变异者。”
似乎是怕青晨彻底翻脸，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给他们在这里最高的生活待遇的。”
呵呵。
青晨又笑了笑。
他隐约能感觉到，神调小组是认真的想要招募自己。
可即便是这种情况下，自己想保举几个危害不大，可控，可正常交流的变异者，他们仍然不能接纳。
至此，他已经基本摸清神调小组的一部分态度了。
对变异者‘赶尽杀绝’。
青晨忽然站起了身，在众人的目光中，站在了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背对着所有的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
青晨又开口，显得他的行为不突兀了，甚至冷静的自如感反而让卡南更加惜才起来。
“你说。”
青晨沉吟了一下，这才不平不淡的问了一句：
“折线伞怎么样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许折线伞有药物可以治疗他们呢？”
听到这个问题，卡南这才放松笑了笑，连连摇头。
“折线伞已经如同过街老鼠，被世界各界追杀，我们也是其中之一。”
“至于药物……”卡南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你有所不知，现在他们大肆收纳变异者为己用。别说将他们变回人，自家管理层都超过三分之二主动成为变异者了。”
越说，卡南越是看异端一样感慨：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研究基因药物……啧啧。”
“是嘛……”
青晨看着窗外，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神色愈发复杂。
见状，卡南只觉得他是对折线伞恨意漫漫却无能为力，当即出言安慰：
“没事！我知道折线伞坑了你们，不过等你的事情解决后，你估计也会在我们这里负责外事部门，会有机会亲自和他们交手，亲自报仇的。”
“哦，那太好了。”
青晨答了一句，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张开了自己攥紧的拳头，露出了掌心里一张已经皱巴巴的字条。在背对棱镜监狱众人的时候，将纸条按在了玻璃窗上。
如此数十秒，青晨将纸条重新卷入手心，转过了身：
“我还要考虑一下。明天这个时间，还是这里，我给你答复。”
卡南闻言含笑点头：
“好。”
愿意考虑，已经距离和平答应更进一步了。
耽误一天并不是问题，自己有的是时间……
“所以说，那张字条里写了什么？”牢房中，奶思听到这里不禁问道。
“喏，你自己看。”青晨说着，随意的将字条递到了奶思手中。
奶思低头，看了起来。
【十二小时内将整个晴山县所有人疏散到其他城市，报酬是棱镜监狱的自毁密匙。】
【如果接受交易，明天同一时间，对这扇窗户打出两短三长的光线。】
“……你真是大义。”奶思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抬起了头。
还以为你要和折线伞搞什么交易，结果是特么救晴山县，要不我把乐山大佛搬起来给你来做？
“你觉得折线伞有能力在十二小时内，清空一座数十万人口的县城？”奶思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可是被全球通缉状态，夏国政府凭什么能任他们驱策？”
“只要愿意，办法多的是。”青晨耸了耸肩：“他们的科技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就说最简单的，只要通过科技手段让夏国对晴山县的地震预测提高几个评级，这事不就成了么？”
“这可是三赢啊，格局要大啊小四！”
听着青晨语重心长的话，奶思满脸无奈。
赢在哪了？
“第一，这个密匙对我们毫无用处，而且自从和卡南聊过后，我本就决定给折线伞。用他换个条件，本就赢了一次。”
奶思更加疑惑：“为什么？”
“这就是第二次赢了。”青晨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
“据我推测，微型中子弹爆炸之后，所有变异者受到刺激并发狂，这个效果很可能是不可逆的。解除自毁，就是救下这些变异者。”
“甚至于，他们那时候如果能是正常的，棱镜监狱就算下达屠杀命令，下面执行的时候也会意见更加分裂。”
奶思欲言又止，实在是想问他怎么推断这些事情发生的，但还是闭上了嘴。
“第三。”青晨沉默了一下，随后释然一笑：
“我终究是整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晴山县可能遭遇不测的人。不论我想或不想，几十万条命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捏在了我手里。”
“既然能做些什么挽救这一切，为什么不呢？”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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