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氏惨死
沈氏虽然恶毒狠厉，但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她是精挑细选费了心思才寻到的婆家。
孙家生意做得大人口又简单，又没有官宦人家那么多规矩，是门顶好的亲事。
而那孙公子也生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举止周正，听说早就独挡一面能担起半个孙家了。
这样的人家娶四品人家的嫡女，无非是想结个官缘，财权兼备。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
但沈玉娇却不满意，气呼呼哭唧唧。虽说应了，但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口口声声自己低嫁了。
青梧不知道她那核桃大的脑仁里究竟装的什么？是膨胀的欲望是无谓的虚荣，还是目空一切心比天高的妄想？脑子能撑起她的野心吗？
这种心思就算嫁过去了，只怕也风波不断。
青梧听水月说了一会儿后就继续抄书了。她厌恶沈玉娇，自然也只是看看笑话。
此后几天，青梧紧赶慢赶着，才算潦草抄完了十遍女诫。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脑的抄书机器，双手机械又重复地干着活，满满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应付沈氏了事。
所以当她将那撂厚厚的纸张拿起来后，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水月，走，去前院。”
两人去的时候却不太巧，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说夫人正在屋中与人说话，让她等着。
青梧本来没当回事，可站了一会儿，却感觉不太对劲，因为门槛处散落着一枚白色纸钱。
她心生疑惑，捡起那东西，还没仔细看那两婆子就叫嚷起来：“四小姐你这是做啥，快扔了快扔了，也不嫌晦气！”
“这东西哪来的？”
“这是周公子身上沾来的吧，恶心死了！”
“周公子？”青梧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是不是李婆子死了？”
两婆子脸色变了一下，却没吭声……很明显青梧猜对了。
她继续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这一次两婆子惧怕地对视了一眼，开口了：“就、就是莫名其妙死在家中，老、老奴也没太听清，你就别过问了。”
而此时，屋里传来了周公子的咆哮声：“怎么说不管就不管？这婆子可是你们沈家的人，这笔费用若是不出，我就闹得个满城风雨！”
沈氏冷冷喝道：“那你去闹吧！你们孤男寡女搅在一起毁我沈家名声，我还好心给了嫁妆让她嫁你，我沈家错在哪里？”
“好心？”周公子狂笑起来，“还真是好心呢，你不过是为了堵上我们的嘴……”
“来人啊，来人！”沈氏急急打断，“快将这蠢货撵出去！胡说八道的东西！”
房门一开，几个小厮冲了进去，把一身灰衣的周公子揪了出来，他拼命挣扎，但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惨叫着被拖走了。
青梧瞥了一眼已到门口的周公子，示意了一下水月，她马上点了点头，跟着去了。
她抬步进了屋，这屋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烛味，仔细看去，地上还有两张圆圆的纸钱，像是被周公子无意间带进来的。
此时屋里的沈氏，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青梧递上纸张：“母亲，女诫已抄十遍，请查看。”
沈氏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脸色极差。好半天才抬起一只手晃了晃，意思是让她出去。
青梧可巴不得如此，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转身走了。
她出院子后，并未看见水月。于是先行回来，刚刚洗净了手，换下外衫就瞧见水月匆匆回来了。
水月一脸的惊恐：“四小姐，太吓人了，李婆子死得太吓人了！”
“怎么死的？”
“周公子说他昨晚赌了钱回来，看见李婆子侧睡着，正要抓起来，结果满手都是黏糊糊的东西。点了灯一看，李婆子七窍流血，血将床榻都浸透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李婆子的后背的衣服全烂成了须状，整个背挠得跟血葫芦一样！脖子上还有两个黑黑的手印，吓死人了。”水月脸色惨白，“小姐，他家是不是有鬼呀？是不是她那鬼儿媳又回来了？”
“谁知道。”青梧不置可否，“那周公子跑来，是想要安葬费？”
“嗯，他没找官府报案，反倒在沈家大门口哭闹，说无银子安葬，理应沈家管，还说沈家还得给他赔上一笔。他开口就是五百两。”
“那他就慢慢闹吧。沈氏是不会再给他的。”
“周公子还扬言要去官府告沈家。”水月压低了声音，“小姐，到时会不会扯到冷院那事，给我们带来麻烦？”
“没事。”青梧摇了摇头，“最怕的不是我们，而是沈家。”
青梧清楚，就算沈氏不动手，沈崇志也不会放过他的，毕竟此人胡搅蛮缠，说的话还极损沈家名声。
果不其然，第二天街上就没再听说这位周公子的消息了。
周公子的老娘、还有李婆子的尸体都未再有人提及，只是听人说，那处院子被草草贱卖了出去，价格不足原先的五分之一。
那满腹心眼四处祸害的婆子，就这样没了。才开始大家还议论得热水朝天，短短几日之后，也无人在意了。
出了这档事，也一点也没影响到沈家置办沈玉娇的嫁妆，天天都有琳琅满目的东西往家送，前院中院都堆了些。
这天早上，青梧带着水月在院前小园子里散步，又瞧见几个人抬了柜子往暖娇阁的方向搬。
那柜子十分厚重，像是上好的黄花梨，几个人抬得吃力。
沈玉娇的贴身婢女跟在一旁斥骂：“你们小心一点，要是磕了碰了，大小姐要了你们的狗命！”
园子里有两个婆子在浇水，看见后嘀嘀咕咕。
“这东西很贵的，听说夫人寻了好多处才买到的。”
“夫人可真舍得，可一点也没给三小姐备，她马上就要进宫选秀了，也没几身像样衣服。”
“毕竟大小姐是亲生女儿，能一样么？夫人可不待见这些个庶女呢。”
青梧带着水月站在侧面的小道上，只默默看着也没出声。
等到这些人走了，她正要也回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声：“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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